中秋節當天。
“哇!這么多人啊?”王樂看著這足足數十人的隊伍,不禁發出了感慨。
“正常,每逢節假日,人數往往會比平時多。”王平一邊解釋一邊操作。
“這算什么,上次剛放假那會,連大遮陽傘都整起來了!”一名學生聽到他們的對話后說。
“這么夸張?”王樂震驚,她以為平時那總是十幾二十人的隊伍已經很夸張了,沒想到現在更夸張。
“話說你們忙得過來嗎?”王樂疑惑問。
“有支援噠!健兒,送水啦!”王平朝里面喊了一聲。
“來啦!”
一張能坐五人的桌子旁,王健帶著他的五個同學用紙杯接了幾杯飲用水用托盤裝好,然后托著托盤給正在排隊的客人一一送水。
“還沒完。”林安一個借位讓出了由于視線盲區被林安擋住的鐘姐和陸嫂。
“厲害!”王樂不由得豎起了大拇指,然后問,“我的奶茶呢?”
“早做好放桌子上了。”王平抽空指了指他們專屬的桌位說。
王樂笑了一下,快步走進了店里。
十二點左右,一對中年夫婦牽著一個三歲左右大的孩子,拉著一個皮箱排在了隊伍的最后面。
這時,王健端著托盤走了過去,“叔叔阿姨,請喝水。”
夫婦笑了笑,擺了擺手表示不用。
王健點了點頭,轉身回到了奶茶店,不過在回到座位上的時候,他歪著腦袋想著那個中年好像很眼熟。
王健的同學們此時也已經回了家,王平和林安送了他們幾杯奶茶作為剛才幫忙的答謝。
“鐘姐、陸嫂多謝幫忙啦,這是送你們的。”說著林安將五杯口味各異的奶茶推給了兩人。
已經脫下工作服的鐘姐和陸嫂點了點頭,說下午兩點左右過來,然后提著奶茶回到了各自的店里。
“我應該沒見過啊!”王健左思右想就是想不出來為什么會眼熟。
“下一位。請問你們要喝些什么?”王平微笑著問。
“我們要一杯檸檬水和一杯燒仙草。”中年婦女在點單的時候目光看著正在做著奶茶的林安,眼中強烈的思念之情頓時化作了淚水。
王平轉頭看去沒有發現什么異常,再一回頭時發現中年婦女的眼中已經積滿了淚水。
王平大驚,剛忙詢問怎么了。
林安原本聽到聲音后一愣,但是沒多想,然后手中的工作突然停了下來,猛地轉過頭去,驚訝地看著這對中年夫婦,說:“爸?媽?你們怎么來了?”
王平一愣,唰的一下拘謹了起來,細聲細語地說:“叔叔阿姨先進來吧,外面熱。”
王平轉身來到林安身邊,小臉漲紅地小聲說:“你怎么不說叔叔阿姨會來啊!”
“我也不知道啊,他們沒跟我說。”林安也是緊張了起來。
“你快去陪他們啊!剩下的我來就行!”王平推了推林安說。
“不要,要不平兒你去?”林安推了回去。
“誰父母啊!”王平揪了一下林安的手背。
王樂嘆了口氣,走向了林爸和林媽。
“一起去!”林安提議。
王平點了點頭,然后問:“還剩幾單?”
“三單。”
而另一邊。
“你們好,我是你們兒子林安的女朋友的小姨,我叫王樂。”王樂介紹了她自己。
“你好你好。”林爸見林媽仍是魂不守舍地看著林安,只能接過話題。
“我先說明一下,我呢是支持他們在一起的,然后少……啊,林安他好像有心病,我是心理方面的專家,我想了解一下林安的小時候。”王樂擺明自己的態度后說。
“可以可以,他大概是初中那段時間慢慢變成這樣的,按他媽媽說,那時候………”
這邊正聊著,王平和林安那邊已經完工了,但卻遲遲不肯過來。
這時,一個小孩子咿咿呀呀地走了過來,拉著林安的褲腿,怯生生地喊:“叔,叔叔!”
林安和王平一愣,低頭看去。
只見一個還沒林安膝蓋高的小女孩抬頭看著他們。
“叔叔?”王平疑惑地看著她。
“是在叫我啦。”林安笑著彎下腰將她抱了起來,“她是我哥的女兒,是我的小侄女。”
王平捏著她的臉頰說:“好可愛!”
林安眼睛一亮,點了點她的臉頰說:“快,叫叔娘!”
王平一愣,俏臉蹭的一下紅了起來,然后看著小侄女,期待她能喊出來。
小侄女看了看王平,小手伸向了她,說:“叔,娘!抱!”
王平心頭一喜,從林安的懷中將她抱了過來,開心地哄著她。
林安看向林媽嘆了口氣,拉著王平的手慢慢走向了林媽,然后笑著說了一聲媽。
林媽頓時眼眶中再次溢滿了淚水,顫抖著手緩緩伸出,輕輕撫了撫林安的臉,說:“一切都好就好,一切都好就好!”
半個小時后。
“媽,這是我的女朋友:王平。”穩定好林媽的情緒后,林安介紹起了王平。
正哄著小侄女玩的王平忽然被點到了,有些害羞地用小侄女擋著臉,小聲地說:“阿,阿姨好!”
林安看了看害羞的王平,又看了看神色有些緊張的林安,先是有些為難,然后是無奈,最后是釋然。
“慶兒……你已經確定了對嗎?”林媽問。
“媽!我已經長大了,和以前不一樣了。”對于林媽的遲疑,林安有些氣惱。
林安不想讓王平成為第二個林嫂,因為他沒機會,也沒耐心等下一個林安出現。
他不想再體驗一次兄長和嫂子不和,父親與母親不和,嫂子和母親不和了,然后還要加個王平和母親不和,他不允許這件事發生。
“安!”王平拉住了林安,讓他冷靜。
林媽見林安這樣,只好連忙說:“拿知道!媽知道!媽不會再那樣子了。”
然后她停了一下,對林安說:“慶兒,你帶著你侄女先離開一下,我有話想和你女朋友說。”
王平趕忙拉住正準備頂回去的林安,說:“安,你先離開一下。”說完將小侄女遞給了他。
林安看了看林媽,又看了看王平,嘆了一口氣,鄭重地對王平說:“平兒,如果媽說了什么讓你離開我什么之類的,你千萬不要聽,要是覺得委屈了一定要跟我說,大不了我們就私奔,不論如何我都會娶你的!不會讓你受委屈的!”說完林安擁了擁臉頰通紅的王平,然后抱著小侄女來到了看戲看了很久的王健身邊。
見林安走了后,林媽嘆了口氣,握著王平的手說:“阿姨就你單獨說話不是為了像慶兒說的那樣,而是為了對你說一些話,慶兒他呀小時候就因為我們把他和他哥哥拋在老家而生氣,然后慶兒他哥在那之后三年沒怎么給慶兒好臉色看,嫌棄慶兒胖。”
“安小時候是胖的呀!”王平有些驚訝地問。
“是呀,一直到高中那會都還是圓圓一個。”林媽笑了笑,接著說,“后來他上了初中,談了一段一年左右的戀愛,然后分手了,分手的那一個月里,他時不時就用小刀啊什么的去劃自己的手,后來沒收后就用指甲一點一點地磨,尤其是大腿根部那里,出了很多的血,然后他硬生生用酒精消毒貼創可貼,期間一聲不吭,我也是不敢上去,怕刺激他,往后他都處于這種半自暴自棄的樣子。”
“高中后……”
……
林媽頓了一下,一邊說著一邊從小背包里找東西,“后來就被學校勸退了,他在事后也是在浴室里再瘋了一次后冷靜地走了出來,要了他那幾年的存款,改了名,一聲不吭地走了。”
“后來幾個月后,他主動地找到了我們,并且打了一筆一千多塊錢。我們問他在哪他也不說,但是我們知道他還好好的就夠了。”
說完,林媽也找到了他要找的東西,一只銀手鐲。
她摩挲了一下,開口說:“這是我媽在我出嫁的時候給我的,我只希望你能好好的和慶兒度過余生。”
王平鄭重地點了點頭,“好!”
“有你這句話阿姨就放心了!來阿姨幫你戴上。”林媽笑著將手鐲給王平戴上。
在戴上的那一刻林媽仿佛卸下了背了多年的重擔,神色方面仿佛變得更年輕了。
而另外兩邊也聊得差不多了,林爸跟王樂交代了林安得心理障礙的過程。
王樂再次判斷林安已經在逐步康復中,已經暫時沒了危險。
而林安跟王健那邊,王健似乎很喜歡小孩子,和小侄女玩得不亦樂乎。林安也打了電話讓王嬸多帶幾份飯過來。
有了王嬸的加入,氛圍似乎變得更加融洽了起來,林媽也找到了一個聊得開的同齡人。林爸看他們聊得那么開心,也覺得滿足了。
下午七點,有了林爸和林媽的加入,工作效率也快了起來。
“爸,媽,你們打算什么時候回去?”回到家了的林安問。
“過完國慶就走,那邊的事你哥和小林她顧不了那么多。”林媽說。
“那你們就暫時先住我的房間吧。”林安開了自己的房門說。
林媽看完眉頭一皺,說:“你千萬別學你哥,要注意避孕,你才剛成年。”
“哎呀!知道了!你們快整理東西吧,待會我們要去和朋友節假日聚餐,你們也來。”林安紅著臉說完后轉身跑回了王平的房間。
“安,怎么了?”王平見林安急急忙忙地跑過來,于是就問。
“沒,沒事。”林安一想到剛才的對話臉又紅了起來。
“好吧,安,你看!”說著,王平揚了揚右手。
“這是?我媽的手鐲?”林安驚訝地說。
“嗯!阿姨送,啊不!傳給我的!”王平笑著說。
“那挺好的呀。”林安坐到了床邊,躺了下去說:“平兒,你覺得我媽她怎么樣?”
“挺好的呀。”王平也躺了下來。
“可是在我小時候,我感覺不到他們的愛。”林安嘆了口氣說。
王平翻了個身,趴在了林安的身上,輕輕吻了一下后說:“感受到了嗎?”
林安一愣,旋即一笑,輕輕擁了擁王平,“感受到了。”
然后林安坐了起來,趴在他身上的王平也跟著跪坐在林安的大腿上。
“呀~怎,怎么了安?”王平一驚,雙手扶著他的肩膀。
“不干嘛。”林安一邊笑著說,一邊摸著王平的小腳丫。
王平受驚,腳趾卷了起來,俏臉微紅地說:“叔,叔叔阿姨他們還在呢!晚,晚上先。”
這套房子的隔音很好。
林安擁了擁王平,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問:“戴嗎?”
王平一愣,但又想了起來,“不,不太好吧!”
“沒事的,不仔細聽聽不到的。而且天氣變冷了,穿長褲也很正常。”林安捏了捏王平的臉。
“那,那好吧。”王平把臉埋進了林安的胸膛。
一小會兒后,林安單膝跪在地上,一只手握著王平的右腳,一只手握著腳環。
“其實不用這么鄭重的……”王平把臉埋進枕頭中,害羞的說。
林安輕輕地戴好了后,朝王平微微笑了一下,然后低頭輕輕吻了一下捧在手心的王平的光潔的腳背,說:“我知道。”
王平全身顫了一下,害羞的說:“太,太羞恥了!”
林安笑了一下,緩緩放下了王平的右腳,而后站了起來,俯身輕輕擁了一下害羞的王平,說。
“我愛你,平兒!”
“我也愛你,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