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黎霏跑到沒有人的西園角落,用纖纖玉手對著自己的臉上下揮動。臉上的紅暈,來的快,退的卻不是一般的慢,許黎霏喘著粗氣,明明沒有跑多快,心中的小鹿卻亂撞。順勢撩起袖子,手臂卻無意間擦到那時放進袖中的手帕。涼絲絲的手帕,未能給她帶來一絲涼意,反而更加燥熱了。
“小姐,你到底在鹿鳴廳發生了什么?怎么出來著急忙慌的?”青曉端著一盆冰鎮楊梅好不容易追上了許黎霏,好奇道,“對了,你手帕還給那位公子了嗎?”
許黎霏抬起頭,看著青曉,無奈地搖搖頭。
“啊,小姐,你臉怎么這樣紅?是不是發燒了,要不要請大夫啊?”青曉關切到。
聽到青曉說的話后,好容易降下去一點的熱量又上來了。看到青曉手中的楊梅,胡亂抓了幾顆放進嘴里,道:“不用了,曉曉,許是中暑了,我吃一點冰鎮楊梅消消暑就行了。”說完,就慌忙離去。
“小姐,中暑可大可小,我還是請個大夫來給你看看吧!”
“不用了。”許黎霏的聲音在遠處響起,似乎還帶著一點羞赧。
青曉抬頭看了看被烏云遮住的太陽,自語道:“奇怪,還沒入夏呢,小姐怎么就中暑了?”
倚香閣
許黎霏坐在梳妝臺前,手中把弄著那塊手帕。
今天真的是昏頭了,明明是打算將手帕還給他的,可是話到了嘴邊,卻什么也說不出來,好像今天將手帕還給他,今后都見不到了似的。許黎霏心中暗自想到。
微風襲來,未關上的門吱呀地響著,似是在撩撥少女的心事。窗外的鳥鳴聲,似月老的傳音,早已將所有的已注定的緣分透露給世人。
“小姐,在想什么呢?”青曉早在許黎霏發呆的時候無聲地進入,遞給她一顆又紅又大的櫻桃。
見許黎霏沒有反應,又將剛剛的事串聯在一起,就算再愚笨的人也明了了。“小姐,你看著櫻桃,像不像剛剛某人的臉啊?”青曉開玩笑道。
“嗯?”回過神來的許黎霏將眼神落到了那顆櫻桃上,又回想起剛剛那一幕,嬌嗔道,“曉曉,你說什么呢?”
“小姐,青曉沒說錯啊。這春天呢,就是用來思春的啊,沒什么不好意思的。”青曉大言不慚地說道。
“你才多大啊,敢說這種大話?信不信我讓教養嬤嬤過來,好好教教你規矩?”許黎霏打趣道。
“小姐,你長這么大,最怕的就是教養嬤嬤了,我會怕你?”青曉小聲嘀咕道。
“好啊,曉曉,敢戳你小姐的痛處?皮癢癢了是不是?”許黎霏佯裝怒道。
青曉笑著道歉道:“好了,小姐。青曉知錯了。”有正了正神色,道:“所以,你打算怎么辦?”
“什么怎么辦?”
“就是沈公子啊,你打算......”
“當然是主動出擊啊。人生能有幾次青蔥時光,能遇見幾次良人?既然花神都給我這一機會了,我還有什么理由不抓住?”許黎霏看著梳妝臺上的手帕,眼神中滿是堅定。
翌日
“小姐小姐,根據我打探來的情報說,沈公子年少聰穎,十二歲就是弘武六年的探花郎。官家本是任命他為大理寺少卿的,可惜,為官不足二月,其母就病亡。沈公子辭官還鄉,守喪三年。三年期滿后,官家有意任他為德州知府,可他卻婉拒了。
他道,既然當官澤披百姓與做夫子教書育人的本質都一樣,那么,他情愿留鄉當夫子。官家欽佩他的仁義,便允諾了。因此,他在德州做了兩年的夫子。近來,才應大少爺的邀回到京城。”
青曉說完后忙喝了一杯花茶,潤潤喉,又道,“小姐,那個沈公子怎么放著好好的官不做,非要當夫子,真是搞不懂。”
許黎霏聽后卻輕笑道:“他的選擇,才是有濟世之心的選擇。在銅臭和知識前選擇了知識,選擇了教書育人,不讓自己被金錢困擾,兩袖清風,獨立于世,這才是我心中的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