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進沈府的許黎霏漫無目的的走著,好奇地打量著沈府的一切。
曲曲折折的回廊,層層疊疊的荷葉,一艘停泊在荷園深處的小船,正靜靜地享受這屬于它自己的片刻清凈,并與遠方造景用的假山一起,營造出空靈的意境。回廊下方的噴泉,乘人不注意,淘氣地將如鏡似的湖面打碎,暈出一圈圈的波紋。
鳥鳴聲清幽,風中送來淡淡的櫻花的香氣。這是許黎霏的記憶對沈蔚序的第三種味道定義。
沈府竹梔閣
“沈兄,既然你不想為官,那么有想好去哪個書館任職么?”許云哲問道。
沈蔚序搖了搖頭,道:“還未。許賢弟,我在想要不要自己開家書館。”
“自己開?倒是個好主意”許云哲想了想,回道。
“還未恭賀你喬遷之喜。”許云哲道并示意須奇將酒拿上來。“這是明月樓的佳釀,茗續。今日天光正好,我們哥倆喝幾杯?”說完,便動手想將一壺酒打開。
沈蔚序用手制止了他,道:“算了,今日令妹還在寒舍呢,還是不了。”
許云哲無奈道:“害,被寵壞的小女孩就是麻煩。”雖是埋怨,但許云哲的臉上卻滿是幸福的神情。
“對了,那個小姑娘今日纏著我死活要來,好像有什么東西要給你來著?”許云哲頓了頓,又道,“她給你了嗎?”
“無礙,想是不是什么重要的東西,不還也無事。”
許云哲沉思了一會兒,道:“好像是一塊手帕。”
“哎呀,不管了。還有,沈兄,不是兄弟說你,你說話的習慣也太文縐縐了,和你聊天怪累的。”許云哲回道。
許云哲和沈蔚序雖是同窗,但擅長的領域不同。沈蔚序喜文,待人溫和;許云哲喜武,喜歡直來直去,最不喜朝堂上的彎彎繞繞。
沈蔚序無奈的笑了笑。
也是,就因為這個,他沒有多少志同道合的人。受夫子喜愛,但卻被同齡人排擠,同窗中,只有許云哲愿意護著他,當他的知己。
沈蔚序剛來京城佩都不久,置辦的宅子自然也不會很大。許黎霏耐心細致地參觀完沈府,就隨侍女去了竹梔閣。
一聲“哥哥”打破了竹梔閣里的寧靜。
“哥,序哥哥,你們在干什么呢?”許黎霏好奇地問道。她生性活潑,童年又是在無微不至的呵護中長大的,雖然經歷過戰亂,但一家人從來沒有分開過,也沒受什么苦,自是對所有事抱著積極的態度,總能將平靜的氛圍變得十分活潑。
“你嚇死我了,忽然闖進來做什么?”許云哲怪道。
許黎霏掠過許云哲,走到沈蔚序的身邊,道:“我是來找序哥哥的,才不是來找你的。”
聽到這句話后,許云哲感到不太對勁,一把將許黎霏拉到自己身邊,輕聲道:“你又在想什么歪腦筋?你對沈兄抱什么心思哥哥不是不知道。但哥哥先提醒你,沈兄是不會喜歡你的,你要有心理準備。哥哥不是不同意你和沈兄在一起,哥哥只是擔心你受傷。”
許黎霏卻搖了搖頭,回絕了許云哲。
她早已想好,就算今生今世作沈蔚序的小尾巴也未嘗不可。就算......序哥哥不喜歡她,它也會一直跟在他身后,給他帶來溫暖。因為,他心里太冷了。
她知道,哥哥是為她好,是心疼她。畢竟,他和序哥哥互為知己已久,不會不知道他的心性。但是,她還是想試試,萬一,成功了呢?
許云哲看著她堅定的神情,就知道,她已是下定了決心,就隨她去吧。人總要痛了,才會學會放手。
許黎霏定了定心神,再次走到沈蔚序身旁,從袖口中拿出那一方手帕,笑道:“序哥哥,這是你昨天掉落在回廊上的,給你。”
許云哲見她這樣,是心疼不已。明明剛剛還是滿臉的失望,現在卻又裝作很開心的樣子和沈蔚序講話。他的妹妹,什么時候受過這樣的苦?但是,這是小霏的選擇,他只能看著,不能去干涉。
“謝謝霏兒。”沈蔚序接過手帕道。
還是那種不親切也不淡漠的聲音,許黎霏暗自道。
忽然,她似下定了決心似的,問道:“序哥哥,你,可以娶我么?”
在座的都被驚到了,沈蔚序喝茶的動作頓了頓,似乎也被忽如其來的問題嚇到了。
他定了定神,道:“霏兒乖,你還小呢,先不急。況且……我們相識不過短短數日,而今這般,若是我答應了,倒是顯得我不尊重了。”
許黎霏也知自己剛剛的要求屬實有些過分了,但是她還是希望和沈蔚序的關系更親近些,她盡力找補道:“那,我能不能以后一直跟在你身后,只是跟著就好。”哪怕是當一個不易被發覺的小尾巴。
許云哲給沈蔚序一個眼神,示意他同意許黎霏的要求。
沈蔚序自然不會駁了同窗好友的面子,笑道:“當然可以啊。雖然我不是第一次來京城,但是我離開的這幾年京城還是有了些許變化的。所以,霏兒愿意當哥哥的小向導,哥哥當然是感激不敬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