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不必如此吧……”劉欽闕看著他身上如此花里胡哨的衣服弱弱的問道。
“花花公子逛花花世界,很相配嘛。”許黎霏滿意地看著劉欽闕笑道。
“娘子,你沒去過青樓,不清楚。逛窯子越厲害的人穿的越素凈。”劉欽闕胡謅道。他是真的不想穿得像個花蝴蝶一樣。
“哦,真的?看來你都逛出經驗來了。”
“不是,我是看經常逛世新樓的人都穿的很素凈……”
“那隨你。”
劉欽闕換了一套青云閣的月白色直裾,頭發用淡藍色發帶束起,手持一把素娟折扇,倒是個翩翩公子。
“按你那么說,我這一套如何呢?”許黎霏轉了個圈問道。
許黎霏今日稍施粉黛,在額間用蜻蜓翅膀點了一個花鈿,身穿了一襲青天色撒花襦裙,暗器銀香作為步搖斜插入烏黑的發中,搖曳生姿。
劉欽闕一時看呆了。
許黎霏見劉欽闕沒反應,又問道:“我穿這身去,沒問題吧?”
劉欽闕這才回過神來,“今日可是去天姬幻界,那是什么地方,那是青樓啊!”
“那咋了,你消息靈通怎不知天姬幻界也有招待女客的地方。”
我就是知道這個天姬幻界有招待女客的地方才不想你穿這樣啊……我自己都沒看夠呢。
“哎呀,快走快走,苗孟飛定是忍不住了。”許黎霏壓低聲音,拉起他的手,往客棧外外的馬車跑去。
白水客棧二樓
“呵,總算出發了,我倒是要看看這帶著娘子的矜貴公子來這潮州城有什么玩頭。”苗孟飛暗道。
天姬幻界
“喲,公子來了。”大廳門口一個穿的花枝招展的老鴇在那里攬客,一轉頭,看到劉欽闕一行人,激動道:“喲,公子,您是外鄉人吧?哦,這里還有一位貌美如花的小娘子啊,來潮州來我們這就對了。”
劉欽闕取下腰間掛荷包,取出一錠金子遞給老鴇,“要個包間,我和娘子一路顛簸,要好好快活快活。”他攬過許黎霏,語言輕佻道。
“好好好,雅間兩位。”老鴇笑嘻嘻地接過那錠金子,向樓上喊道。
這個老鴇執掌天姬幻界多年,像劉欽闕這樣帶著夫人來的也有不少,早已見怪不怪了,指使小廝將他們帶到二樓。
“媽媽,剛剛那兩個外鄉人您怎么問也不問就讓他們去樓上雅間了?”老鴇旁邊的侍女好奇的問道。
“這你就不懂了吧。雖說天姬幻界有限制外鄉人上二樓的規矩,可你沒看見那公子身上穿的可是青云閣的衣物。這青云閣中的衣物可是有價無市,不單單是有錢就能買到的。所以,是個不好惹的主,萬不能惹禍上身啊。”
“是,月兒記住了。”
天姬幻界二樓
劉欽闕摟著許黎霏安然地接受著美姬遞來的水果和美酒,反觀許黎霏就有些不自然了。
她還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放得不太開,頻頻躲開小倌的投喂。
“好好演戲。”劉欽闕湊到她耳邊,輕聲說道。
許黎霏聽后一肚子氣,心念道,好好演就好好演,弄得好像誰不會享受一樣。
她倚在劉欽闕身上,取下銀香,用簪尾挑起離她最近一位小倌的下巴,魅聲道:“可會吹笛?”
“會。”那個小倌說著,便拿了笛,吹了起來。
“可會奏《癡情種》?”
那個小倌神情一頓,問道:“敢問夫人,想要何種技巧?”
“自是歷音技巧。”
“那是想聽上歷音,還是想聽下歷音?”
“上歷音是由低而高,我們日后還長著呢,定是越來越好。”劉欽闕回道。
那個小倌放下手中的笛子,站起身來,道:“二位請隨我來。”
許黎霏和劉欽闕相視一笑后便緊隨其上。
天姬幻界通往地下黑市的暗號便是《癡情種》和笛子的吹奏技巧中歷音技巧的上歷音。
那個小倌走到屏風后,將立柜上的花瓶順時針轉了一圈,又逆時針轉了三圈矮凳上放著的青花盤,墻上的巨畫便開了一個口子,小倌舉起蠟燭,示意他們跟上。
通往黑市的地道又暗又復雜,彎彎繞繞的路徑,沒有熟識的人,根本進不來。
完蛋,希望苗孟飛在這事上能聰慧些吧。
大約走了有一柱香的工夫,劉欽闕他們才勉強看見遠處微弱的火光,隱隱傳來嘈雜聲。
“二位一直向前走,便能到想去的地方了。”那個小倌說道。
許黎霏揮了揮手,示意他離開。
小倌拱了拱手,轉身原路返回。
“看來前面就是黑市了,好好演戲,小心為上。”許黎霏叮囑道。
“那是自然。”劉欽闕揮開素娟扇,笑著道。
黑市
“快走,快走,沒錢就別在我攤子前晃蕩!”嘈雜的聲中,傳出一陣高亢的聲音。
許黎霏定睛一看,才發現在不遠處一位衣衫襤褸的老伯跪在地上哀求道。
“大人,你行行好,我家娃兒就差這一味藥引了。”
那高亢的聲音再次傳來,“你的保人呢?”
黑市規矩,窮人也可進,但是要保人帶路,在窮人無法支付高額物件時,由保人支付。在黑市,這種窮人命如寒風中的細線,稍有不慎,便被寒風吹去,因此被稱作“線兒”。
“在這呢。”許黎霏大跨步向前,高聲道。
劉欽闕便也跟在她身后,順便四處打量著。
走近些,才發現那個攤主竟然瘦瘦弱弱的,和他的聲音截然相反,給人的感覺就是文弱的書生。
“喲,貴人。你帶的線兒質量可不怎么好啊。”那位攤主倚著攤子調侃道。
他自是不敢得罪許黎霏,畢竟她后面那位穿的可是青云閣的衣物啊。
“質量好不好,可不是由你來說的。”許黎霏笑著扶起老人,“可是什么藥材,值幾兩金啊?”
許黎霏的話雖然是慢悠悠的,但給人的氣場卻十分強悍,攤主不由得站直了身,語氣越發恭敬起來。
“十兩金。”
“我道多貴呢,原是十兩罷了。”許黎霏用手撥弄著發尾,散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