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讓他們藏著掖著,還大面積的封山,這金礦,來頭不小。
“看來,明日,我們還得再去一次。”
“公子,你讓我找的地圖,我找到了。”福管家敲了敲門,進來說道。
苗孟飛看見福管家就氣不打一處來:“那天就是你在吵吵,對吧。”
福管家只能訕笑道:“嘿嘿,是我,但這不也是沒辦法的辦法么。”
苗孟飛取過福管家手里的地圖:“算了算了,我脾氣好,不與你計較。”
許黎霏在心里暗笑,是,你脾氣好,你脾氣好到一言不合就出手。
“按照地形圖上來說,谷水山莊位于城郊舟定山脈。”苗孟飛用手指了指地圖角落的山脈,“這里密林遍布,又有七葉陣法守護,易守難攻。而七葉陣法是入山的必經之地,避無可避。今夜我們的行動可能都在瀚明宣的眼皮子底下,明日若想行動,可算是危險重重。”
“況且今日我被傳送到那里屬實是誤打誤撞,明日運氣怕是不會那么好。”許黎霏皺著眉頭,擔憂道。
“那我們明日就不去谷水山莊。”劉欽闕說道。
“那去哪?”
劉欽闕笑道:“來潮州這么久,還沒見過這里的父母官呢。”
翌日
“我找人打聽了,這潮州知府在當地的聲望不錯,許多人都說他愛民如子,每月初一十五,都會在官府門口施粥放糧呢。”許黎霏一邊洗漱,一邊說道。
“可能是做出來的名聲,封山這么大的事,背后沒有官府那可說不過去。”
“今日正好是十五,我們去粥棚看看唄。”
潮州官府
“哎哎哎,慢點慢點,都有都有,排好隊,一個個來——”
官府門口,人聲鼎沸。
許黎霏他們躲在暗處,靜靜地觀察著。
幾個官兵站在那里維護秩序,衣衫襤褸的窮苦百姓排著長長的隊,正等待著放粥。
“好像挺正經的,就算知府有意斂財,但愛民的心是好的。”許黎霏小聲道。
“現在下定論還是太早了,再看看吧。”劉欽闕搖了搖頭,他可不相信潮州知府徹徹底底的是個好人。
若真是個好人,潮州就不會到處是秦樓楚館,夜夜笙歌了。
“哎,你看那個老伯是不是我們在黑市中看遇見的那位?”許黎霏指了指排在遠處的老人,問道。
劉欽闕瞇了瞇眼:“好像還真是。”
“那我們快去看看。”
許黎霏著急地想問問老伯他的孫兒喘疾可好些了,就想跑出去和老伯打個招呼,卻被劉欽闕一把拉住了。
“好好呆著,不要輕舉妄動。”
“可是……”
“我知道你心急,但是這事急不得。萬一打草驚蛇可就前功盡棄了。”
“哎,苗大哥?”許黎霏剛想妥協就看見苗孟飛大搖大擺地走在路中間,“苗大哥怎么來了?”
“我叫他來的。”
只見苗孟飛今日穿的那叫個金光閃閃。
頭上戴了個金冠子,脖子上的金項鏈圍了兩圈,手上戴著五六個大金戒指,身著西域服飾,荷包鼓鼓的露在外面,一看就是個暴發戶的模樣。
“他哪來的那么多金子?”許黎霏疑惑道:“哦,他不會去地下錢莊賭錢了吧!”
“那是假的。”劉欽闕無奈的說道,真不知道她的腦袋明明這么小,是怎么藏下這么多古靈精怪的點子的。
“不過,他穿的那么張揚做什么?”
“你沒發現,這條街,除了流民和貧困的百姓,沒有其他人么?”劉欽闕說道。
“對呀。我記得我們剛入城的時候,這條街明明很熱鬧啊,難道是因為今日施粥?”
劉欽闕搖了搖頭:“噓,好好看。”
苗孟飛大搖大擺地向前走著。
“這里不讓通行。”一個官兵出來阻止道。
“為什么,我看那里有很多窮人在啊。他們能進,我憑什么不能進!我是比不上窮人么?”苗孟飛生氣地大聲質問著。
“不好意思啊,公子。看您衣著應該是外邦人吧,我們潮州城初一十五施粥時是封路不讓進的,望您體諒。”
“什么玩意,敢擋老子的路!都給老子滾!”
正要動手之時,一群維護秩序的官兵都圍了上來,堵住了苗孟飛前進的道路。
“好好好,你們人多勢眾,我不跟你們一般見識。”說著,便離開了。
“這也沒毛病啊,施粥維護秩序多正常啊。”
“可你有見過施粥封路,封這么長的嗎?一般來說,就算是施粥維護秩序也只限于粥棚那一片地方,可官兵堵住的地方卻是潮州城貧民窟和富人區交界之處。”
“劉欽闕你快看,粥棚處有人昏倒了!”
他順著許黎霏指著的地方看去,有一個白發蒼蒼的老婆婆暈倒在地,而后就被官兵抬起,朝著隊尾,越走越遠,周圍的人沒有任何慌亂,還是整齊有序地排著隊,好像對這種事已經見怪不怪了。
“不對勁,他們太淡定了,就好像這一幕每月都在上演一樣。”許黎霏疑惑道。
“走,我們回客棧。”
白水客棧
“公子,我們查到,潮州城難民居住人不足三百,可是從鄰縣逃難來的難民數量近幾年卻幾千幾千地持續增長。”
“我的發現,你們也看到了,那個地方,富人不讓進。”苗孟飛聳聳肩,無奈的說道。
他也在疑惑,為什么施粥富人不能進入,富人難道看得上這種清湯寡水的米湯嗎?
那少的那些人都去哪了?
就算是那些青壯年被抓去礦洞做苦力,那還有老人婦女和小孩呢,也不至于少那么多人啊。
“不會是都像今天那位老婆婆一樣,餓得昏死過去了吧。”許黎霏坐在椅子上,把玩著昨日無意間帶出來的金子道,“可是,官府門口就是粥棚,若是餓暈過去,那位老婆婆應該被送到隊首,而不是朝著隊尾越走越遠啊。”
“你還記得那十萬石的糧食嗎?”劉欽闕突然問道。
“自然記得。不就是撒了養糧粉,糧食質量……”
說到這里,許黎霏腦中蹦出一個駭人的想法——若是官府收購了撒了養糧粉的糧食,用這種糧食煮了粥,再在街邊施粥,那貧民雖得到了賴以生存的糧食,但也會上吐下瀉,惡心不已。
苗孟飛聽了許黎霏的分析后,暴跳如雷:“這些人,真不是個好東西!他們這是不把窮人的命當命啊!”
“在他們眼里,窮人是最沒有用的東西。”劉欽闕哀嘆道,“明日,不得不去會會這個百姓口中愛民如子的好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