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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記憶

寅時四刻,何稚意的房門被人猛的推開。

看著門內(nèi)的情況,棠柚愣在原地,抬起的一只腳就這么停在了上空。

只見何稚意的閨房內(nèi)亂七八糟,杏苳滿身是血的躺在凳腳旁,她的不遠(yuǎn)處何稚意額頭上流著血倒在床腳邊。

“啊!!快來人啊!出事了!快來人啊!”呆滯一息后,棠柚從驚嚇中回過神,邊跑進(jìn)屋邊喊人。

“快來人啊!姑娘暈倒了!”棠柚跑到何稚意半抱起她,探了探她的鼻息,又號了號脈,得知她只是失血過多暈過去松了口氣。

剛瞧完何稚意,房門前便跑來幾個丫鬟,看見這一幕皆是呆愣在原地。

“待在這里做什么!快去請大夫啊!”棠柚看見這一幕氣得沖著丫鬟們大喊,隨后來到杏苳身旁扶起她,又重復(fù)了一遍剛剛的動作。

“是,是!”丫鬟們這才驚醒,連忙分散開,有的跑進(jìn)去幫忙,有的去燒水,有的則跑出了院子。

“姐姐……姐姐怎么沒氣……”摸著杏苳的脈搏,棠柚手指一僵,眼淚不自覺地劃過臉龐。

“不會的,不會的……不可能,幾個時辰前我還和姐姐在一起,她怎么……姐姐不可能會死不可能的!”棠柚雙手顫抖著給杏苳重復(fù)做搶救措施,一刻鐘后見仍不起效,棠柚把杏苳緊緊抱在懷里,淚水劃過臉龐,一滴一滴地掉到杏苳的臉上。

旁邊幫忙的茉莓跪在一旁默默抹淚,猶豫片刻后,抬手伸向杏苳,卻又不敢碰到她。

就在兩人傷心時,杏苳接觸到地面的手指輕微動了幾下。

安置好何稚意的茉襄走過來,聽見棠柚的話腳步一頓,剛好看見杏苳的手指動了一下。

“棠柚,你冷靜一點,先松開杏苳姐姐,你這么緊抱著她,她會呼吸不過來的。”茉襄蹲下拍了拍棠柚,輕聲說道。

“對,對,對……這么做對姐姐不好……”聞言,棠柚把杏苳抱到榻上。

“茉莓,你去那邊照顧姑娘吧,杏苳姐姐我們兩個照顧就行。”見茉莓站在一旁手足無措,茉襄對她吩咐道。

“我……好。”茉莓知道自己幫不上忙,聞言便去一旁照看何稚意。

“棠柚,你讓一下,我給杏苳姐姐擦一下臉。”棠柚聞言往旁邊挪了一下,空出一小塊地方給茉襄。

茉襄剛給杏苳擦干凈臉,她便突然胸脯劇烈震動起來,隨后咳出了一口血。

“咳咳……”

“姐姐!姐姐你沒死真是太好了!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嗚嗚嗚嗚……大夫呢?大夫怎么還沒來?!”棠柚見狀驚喜地抱了杏苳一下,隨后顫抖著手摸了摸她的脈搏,又開始緊張起來。

“咳……咳……”下一秒,棠柚擔(dān)心的事發(fā)生了,杏苳接連咳了幾下,血也隨著她的咳嗽一直往外流。

“姐姐!姐姐你別嚇我……姐姐……姐姐你不要嚇我……姐姐……”棠柚瞬間嚇得六神無主,一個勁地晃動杏苳。

“啪!棠柚,你冷靜一點!現(xiàn)在只有你能救姐姐,你照顧好姐姐,我去看一下怎么回事。”茉襄見狀掰過她的臉就是一巴掌。

“姐姐……我,我的藥袋呢?你有沒有看見我的藥袋,你先看著姐姐,我去拿一下藥袋……”棠柚頭被扇得偏向一旁,回過神便開始找藥袋。

看見棠柚往外跑,茉襄只能接替她照顧杏苳。

“等一下!這個是不是你的藥袋?”正在給杏苳擦血的茉襄從枕下拽出一個袋子,喊住了棠柚。

“是我的藥袋!姐姐別怕,我不會讓你有事的,不怕。”已經(jīng)跑到門口的棠柚停住腳步,轉(zhuǎn)身一看,激動地?fù)屵^藥袋,跪在榻前就開始為杏苳治療。

正當(dāng)茉襄準(zhǔn)備出去找大夫時,一個丫鬟跑了進(jìn)來。

“大夫……啊!大夫來了!”丫鬟許是太過著急,竟沒注意到門檻,話還沒說完就被門檻絆倒在地。

“傷者在哪里?”大夫還沒進(jìn)門聲音就已經(jīng)傳進(jìn)來。

“傷者是我家姑娘和我姐姐,大夫快給我家姑娘看看。”

茉襄引著大夫來到何稚意床前,隨后接過大夫的藥箱放到桌上。

“除了此處可還有其他外傷?”大夫查看了一下何稚意額頭的傷口,掀開她的眼皮看了看,又號了號脈,朝茉襄詢問道。

“沒了,只有額頭這一處。”茉襄搖搖頭。

詢問完情況,大夫拿出筆紙寫了藥方,和一小瓶藥膏一塊遞給了茉襄。

處理完何稚意,茉襄就連忙讓茉莓帶大夫到另一邊看杏苳。

“閨女怎么樣了?!”杜清瓊得到消息后,發(fā)髻都沒梳只匆匆綁了個馬尾就往何稚意的院子沖,人未到聲先到了。

“夫人。”屋內(nèi)的丫鬟們紛紛轉(zhuǎn)過身朝杜清瓊行禮。

“嗯,姑娘怎么樣了?怎么傷口還沒上藥?”杜清瓊快步走到床前查看自家閨女,瞧見她頭上的傷口心疼不已。

“回夫人,我剛想給姑娘上藥。”

“我來,我瞧那丫頭傷得很重,你去看看有沒有幫得上的。”杜清瓊接過藥膏給自家閨女上藥。

藥剛擦上去,昏迷中的何稚意就抖了一下身子,蹙起了眉。

“是不是弄疼了?那娘輕一點。”杜清瓊見狀小心翼翼地給何稚意上藥。

這次何稚意沒抖,蹙起的眉也慢慢舒展開。

而另一邊,大夫正在給杏苳看傷。

“大夫,我姐姐如何了?”棠柚站在一旁緊張不已。

雖然她們都說她精通醫(yī)術(shù),但她更精通的是制毒和解毒,至于醫(yī)術(shù),倒是算不上精通,只是比普通的大夫懂得多一些。

“這脈象……”看見杏苳毫無血色的樣子,大夫又不會死心地給她號了號脈。

見大夫一會號脈一會摸摸胡子,棠柚在一旁害怕地攥緊藥袋。

“奇怪,太奇怪了,按理說,她傷成這樣該活不成才是,但是……她現(xiàn)在竟還活著!”大夫站起來,滿臉不可置信。

“太好了太好了!姐姐沒事了!太好了姐姐,我就知道你這么好不會短命……”棠柚聞言激動地擠開大夫,握住了杏苳的手。

“誰和你說沒事了?雖然不知小姑娘吃了什么保住了命,但是……”踉蹌了一下的大夫站在棠柚身后氣得直吹胡子。

“但是什么?你快說啊!”棠柚轉(zhuǎn)過身抓著大夫的肩膀。

“你先告訴老夫,你們給她吃什么了?竟然能從閻王爺手中搶回一條人命?”大夫緊緊盯著棠柚。

“就是……一顆補(bǔ)氣血的藥。”棠柚松開手,轉(zhuǎn)過身看著杏苳的臉龐。

“那你手中可還有?”大夫走到棠柚前面彎腰看她。

“沒有了,本來就是我偶然得到的。大夫還沒說但是什么呢?”看見他眼中的激動,棠柚蹙眉。

“可惜了,若是……但是你們要在她沒好全前多多注意,別讓她著涼,否則將回天乏術(shù)。”聽見棠柚后面的話,大夫到一旁寫藥單。

“除此還有什么要注意的嗎?”聞言棠柚心臟一緊,急忙問道。

“都在單子上了,病看完了,老夫先走了。”大夫停筆,把單子丟給棠柚,轉(zhuǎn)身就往外走。

“大夫,診金還沒給你呢?”茉襄連忙追上去。

“對對,瞧老夫這記性,真是年紀(jì)大了不中用了。”大夫聞言停下腳步,轉(zhuǎn)過身看著茉襄。

“還請大夫稍等,我去拿筆紙,算一下合計多少銀錢。”茉襄讓大夫坐下后,便跑去何稚意書案上找來紙筆,開始算計診金。

等著茉襄合算診金的間隙,大夫又不死心地跑去棠柚面前問了幾遍藥的事,可惜棠柚依舊死不松口,大夫只能拿著診金被送出去。

上好藥,杜清瓊心疼地摸了摸自家閨女的臉頰,才想起自家夫君還在等消息,便吩咐一旁的茉莓去主院告知他。

經(jīng)過這一事,杜清瓊說什么都不愿回主院歇息,讓棠柚把杏苳送回她房中后,就搬了張凳子守著何稚意。

辰時一刻,何稚意慢慢睜開眼睛,看著眼前些許熟悉的床頂,何稚意眨了眨眼。

回憶起幾個時辰前發(fā)生的事,何稚意頭偏向一邊,剛打算揉一下太陽穴,便看見了斜靠在床邊的杜清瓊。

看著便宜娘,何稚意眼中開始起霧,淚水不自覺地流了下來,滴在了杜清瓊的臉上。

“閨女?閨女你可醒了,你嚇?biāo)滥锪耍 倍徘瀛偯悦院靥置嗣槪偷谋犻_眼睛,看見自家閨女醒了,不由抱住她喜極而泣。

“我……我沒事,你別擔(dān)心。”何稚意僵硬地拍著杜清瓊的后背安慰她。

“閨女你都不知道娘有多擔(dān)心吶……娘正睡著突然心口痛,剛起來喝了口水,就聽見丫鬟來說你院里遭賊了,你和杏苳那丫頭被打得全身是血,娘剛來看見你躺在床上,頭上還有傷,嚇?biāo)滥锪恕倍徘瀛偹砷_何稚意,心有余悸地看著她。

“杏苳……杏苳呢?她在哪里?她還……還活著嗎?”想起記憶里最近發(fā)生的事,何稚意身子一僵,掀開被子就要往外跑。

“放心,那孩子還活著,棠柚在她房里照顧著,你快穿上衣裳和鞋子,當(dāng)心著涼。”杜清瓊連忙抓住她,把她拉回來。

“我去看看她。”何稚意聞言匆匆穿上外衫和鞋子。

“慢點!”

杜清瓊話音剛落,何稚意便跌倒在地。

“唔,頭好暈……”

“先管好你自個!棠柚醫(yī)術(shù)精湛在照顧她,你還不放心?”杜清瓊上前抱起何稚意放到床上。

“娘,你讓我去看看她吧……”何稚意祈求地看著杜清瓊。

海上幻尾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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