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聽完段星海的這番內心獨白,我終于知道今早為什么會覺得后脖頸子疼了。
能不疼嗎?我昨晚喝多了,發的是顛覆人設的瘋,瘋的方向完全錯誤,倒是把真心話都說出來了。
沒錯,真實的我是覺得段星海很帥,有錢,人品也不錯,但凡現實生活中遇到這種男人,甭管他喜不喜歡我的,我都得努力一下。
但現在我是司馬飛鷹,我需要將炮灰女配的路線貫徹到底,我注定不能和他在一起,只能兢兢業業做他尋找真愛路上的絆腳石。
結果昨晚弄巧成拙,絆腳石沒做好,不僅占他便宜還說了一堆有的沒的,系統怎么可能不電擊我?
估計系統是打算把我電清醒了,讓我懸崖勒馬,沒想到我喝得太斷片,就連段星海給我換睡衣都不知道,睡得跟死豬一樣直到天亮。
真求求了,我一時沖動的錯誤,不得不喪更多的良心來彌補,段星海碰到我,算他倒霉。
我將漱口杯放回原處,迅速調整好心態,告誡自己不要太在意這些細節,沒關系,總之我發瘋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讓他覺得我反復無常更好,那不就顯得我更加令人討厭了嗎?
我確信段星海不可能親口告訴我這些,于是故意挑釁他:“你還有理了?你為什么不能當一個君子?堂堂段總這么把持不住,怎么成就大事?”
段星海冷冷地盯著我:“我不信你一點記憶都沒有。”
“我應該有什么記憶?你別在這危言聳聽。”
他再度把盛著醒酒湯的碗遞到我面前:“那就說明你還沒完全清醒,喝,喝了就能想起來。”
看他的架勢,像是我不喝就要強行給我灌下去,好漢不吃眼前虧,我索性接過來一飲而盡,把空碗塞回他懷里。
“不跟你這流氓廢話了,我去看看表哥。”
說完,我腳底生風,及時撤離了現場。
……
……
我下樓時,見胡云旭正坐在客廳沙發上,單手托腮,對著那座空空如也的酒柜思考人生。
之前被倒空的酒瓶,估計是已經被段星海處理掉了,否則他睹物生情,恐怕會更加崩潰。
這樣一想,實在是難為段星海了,看著倆酒鬼發大瘋,還要負責善后。
胡云旭聽到腳步聲緩緩抬頭,他的發型亂糟糟的,眼圈烏青,很顯然酒勁未過,動作和反應還有些遲鈍。
我倆對視,我大腦飛速運轉,正琢磨著要怎么道歉才合理,卻聽他先開了口。
“真不好意思啊弟妹。”他說,“剛剛星海告訴我了,昨晚我喝得五迷三道,非邀請你一起跳舞,還強迫你幫我把院子里的花都拔了,把酒柜都搬空了——其實我酒量也沒那么好,讓你見笑了。”
……怎么著,原來段星海顛倒黑白,替我把事情瞞過去了?
我愣了一愣,回頭望向樓梯,段星海就站在身后,見我眼神疑惑,他沒理我,只輕描淡寫勸了胡云旭兩句。
“哥,沒什么可難過的,回頭我重新替你把酒柜填滿。”
胡云旭深深嘆息:“你不懂,酒沒了可以再買,但臉丟了就是丟了,找不回來了。”
這話明明是說他自己,事實上跟說我也沒什么區別。
我撓撓頭,心情復雜:“大家酒量都半斤八兩,所以表哥,也不是只有你丟臉。”
“可我身為哥哥,應該給弟弟和弟妹做出表率,而不是這么浮躁不成熟。”
段星海淡聲道:“無所謂,你一直也不太成熟。”
“喂。”我趕緊拉了一下他的衣角,“怎么能這么和表哥講話呢?”
“那我應該怎么講話?”他俯身湊近我耳邊,以只有我倆才能聽到的音量說,“昨晚是誰酒后發癲,花是誰拔的,酒柜是誰搬空的,你心里一點數都沒有?”
“……”
本來是沒數的,但現在有數了。
為避免東窗事發,我果斷捂住他的嘴,岔開了話題。
“咱不是準備去潛龍山考察嗎?還去不去了?”
段星海冷眼看我:“你倆目前的精神狀況適合去嗎?”
“別瞎說,我倆精神狀況挺正常的。”
事實證明,胡云旭還是很有責任心的,他一聽這話,立刻就把丟酒丟花又丟臉的傷心事拋諸腦后,重拾了信心和動力。
“去去去,怎么能耽誤正事?”他一個鯉魚打挺從沙發躍起,迅速從一樓客房里拖出了我們仨的背包,“登山裝備之前我都差人收拾好了,還有壓縮餅干和水,來弟妹,這個給你。”
我接過他遞來的登山杖,不免有點驚訝:“你這準備得也太充分了吧,潛龍山地勢很險峻嗎?”
“反正上山下山正常也得大半天的時間,潛龍山地形挺復雜的,咱們要深入了解那里的情況,就得確保萬無一失。”
不知怎的,他這番話不說還好,一說我心里反而涌起了一股不祥預感。
我感覺此次潛龍山之行,可能不會太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