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雪，你現在，，不應該是皇后了么，怎么會在這里？”說到皇后兩個字，凌楠的心都抽痛了一下。

“皇后？落塵還沒立后呢，我沒嫁給他，他前些日子娶的是丞相沈墨的胞妹沈素。”落雪揉著肚子，感覺撐得好厲害，自己怎么像沒吃過飯一樣，原本設想的浪漫唯美的重逢居然變成了這幅模樣，落雪自己也是哭笑不得。

“我吃撐了，你陪我出去走走吧。”落雪靦腆一笑，拉著凌楠就往外走。

夜色微涼，長街空曠，落雪蹦蹦跳跳的往前走，凌楠緊跟著她生怕一眨眼她就不見了。

“越王府好大啊，呀，咯咯，太子府也有這么個亭子，我最喜歡坐在這里發呆了。”落雪跑累了，剛好看見一個亭子，就跑到里面坐下休息。

所有的王府似乎都大同小異吧，落雪覺得越王府和落塵的太子府很多地方都很像，讓她熟悉也讓她恍惚，好像自己還身在南齊，還是那個無憂無慮的小丫鬟，可是仔細看看，還是有很多不同的地方，讓她明白自己已經不是大齊的人了。可是她不愿意去感慨，何必讓自己不開心呢。

凌楠也和她一起坐下，他總想多看看她，這樣他才能知道這不是一場夢，她真的來了，真的來到他身邊了。

目光落在她的左肩，手指不自覺的就輕碰上去，“當時，肯定很疼吧。”

“啊？哦，早就沒事了。”落雪輕松的說，她沒告訴凌楠，那里留了一道疤，一到刮風下雨的時候就會隱隱作痛，可是她不怪凌楠，畢竟他也是形勢所迫，當然更不會去怪落塵，五年的陪伴她怎么可能眼睜睜看著落塵死。

“落雪，我走之后，發生了什么？”凌楠認真的看著她，疑問了好久的問題終于問出口。

“發生了什么？”落雪眼珠轉了轉，打算扯個謊，可是凌楠卻發現了她的小心思，“我要聽實話。”

落雪的嘴角抽了抽，“我又沒說要騙你，其實也沒什么，就是你走了之后皇上發怒了，取消了我和落塵的婚禮，把沈素賜婚給了落塵，我在天牢里認識了一個人，叫蕭傲天，后來有個叫蕭傲霖的找來了，好像是要找什么柒月，結果把我認成她了，要抓我，落塵為了救我被下了蠱，蕭傲天說要是就落塵就必須一命換一命，還必須是至親之人，所以先皇為了救落塵死了，落塵登基之后我就走了。”

“就這樣？”凌楠有些不太相信。

“可不就是。”落雪白了他一眼，她說的都是實話，只不過隱藏了一些細節，比如她對落塵的威脅，兩個月的天牢，還有她曾經殘廢的雙腿，這些事，他不知道也罷。

“不過你說的柒月，前些日子有人在這里找他，也姓蕭，想必就是你說的蕭傲霖。”凌楠想起了蕭師要找的人，算算時間想必也差不多，他本就覺得落雪是當年的丫鬟，如今更是確定了，只是他不能保證這就是事實。“落雪，你是不是北秦的人？”柒月，不是當年那個丫鬟的名字么？

“啊？”落雪不知道凌楠怎么會知道這事，可是她樣貌變化很大，凌楠不可能是憑樣子認出她的，落雪不知道五年前到底發生了什么，可是她潛意識里不想讓凌楠知道那件事，況且凌楠明顯也不能確定她到底是誰，“開什么玩笑啊，我可是落塵的丫鬟，怎么可能是北秦的人。”

凌楠看她的眼神并不銳利，卻讓她沒來由的心慌，為了反客為主，她繼續嬉皮笑臉，“不過我倒是挺好奇這個柒月是誰啊？你的紅顏知己？嘖嘖，我一提她看你這幅表情。”落雪說的半真半假，她似乎隱隱猜到了事情的原委，蕭傲霖肯定是在北秦找過自己，而且見過凌楠可是自己五年前就被落塵帶到了南齊，蕭傲天說蕭傲霖是靠靈蟲的嗅覺辨認她的，那么他不可能找錯人的，想必他在凌楠身上感受到了她的氣味。莫非自己這具身體的原主就叫柒月？

“額，不是。”凌楠尷尬的解釋，“算是舊識吧，并不太熟。”凌楠成功的被落雪轉移了注意力。

“舊識？嘖嘖？一看這個舊識就不一般。”落雪發現凌楠一提到柒月表情就會變得很微妙，這讓她很不爽。

“沒有，就是很普通的朋友，就像我們一樣。”凌楠語無倫次的解釋，然后就悲哀的發現自己似乎說錯了話。

普通朋友？我就是普通朋友么？她以為凌楠心里多少都會自己的，可是他卻說她是普通朋友，別提心里有多難受了。不過也是，他身邊有柳芊芊，那種傾國傾城的美人陪著他他又怎么可能看上自己，他們認識的時間又不長，怎么可能抵得過他們的青梅竹馬。好吧好吧，這次是她自作多情了，甜甜一笑，“我就是開個玩笑，瞧你那么認真。”

凌楠看她沒有再說，也松了一口氣，可是又有點失落，所謂欲蓋彌彰也就是如此，他不知道該怎么和落雪表白，所以就裝作沒有感情，脫口而出的話讓他有些后悔，可是落雪居然一點反應都沒有，他也只能自嘲的笑了，她心里怎么可能有自己呢，其實他一直都知道不是么，可是他還是隱隱有所期待，這次是徹底失望了。

暗戀是一件痛苦的事，更痛苦的是互相暗戀，比如現在涼亭里兩個背對背假裝一起看星星實際上各懷心事的人。

落雪靠在凌楠的背上很快睡著了，她跑了一天實在是有些累了，凌楠的背并不寬厚，有淡淡的檀香味，想必他一直熏香吧，感覺好好聞啊，要是能一直靠著他就好了，數到多少顆星星了？哦，九十九了，天長地久，那就不數了。。。落雪迷迷糊糊的，思路轉換的也快，費力的抬了幾下眼皮，索性就由著自己睡了。

“這就睡著了，也不怕著涼。”凌楠無語的搖搖頭，輕輕抱起她，好像在呵護一件稀世奇珍，放輕了腳步回到了客房。

上次見她睡著還是在金陵，那時她睡得極不安穩，眉頭輕蹙著，那是因為她那時噬心蠱剛剛發作，可是現在又是因為什么？她的眉頭依舊沒有舒展，一副悲傷的模樣，凌楠替她把眉頭展平，隔了一會她卻又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