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跟誰動手？”淬著冰的聲音從樓梯的方向傳來，趙云恩半攙半拎的帶著張淮生下了樓。

張建國跟張淮生對上視線，臉上的表情僵了一下。

張淮生這時候突然有了力氣，推開趙云恩跑到了張建國面前。

抓住張建國的手臂，渾身發抖，紅著眼眶問他：“你要拿我的命換張淮成的命嗎？！”

張建國剛才還兇狠的眼神變得復雜，撇過頭去不看張淮生。

張淮生在張建國的沉默中得到了答案，老道賊眉鼠眼的巡視一眼屋子，發現所有窗戶都關著，只剩下門開著，可符念念就站在門邊。

老道眼神漸沉，一咬牙一狠心，決定拼了！

他從口袋里摸出兩張符，咬破自己的中指，一邊把血滴在兩張符紙上，一邊低聲念咒。

淡淡的紅光隱入符紙，屋內的燈刺啦刺啦的響了兩聲，滅了。

屋子里瞬間陷入黑暗，屋內在一瞬間降了好幾度，張淮生顧不得傷心，恐懼在瞬間占滿了他的大腦，他大叫出聲：“符小姐，救命啊！”

黑暗中一聲低笑傳入張淮生的耳朵，緊接著燈又突然亮了起來。

符念念站在燈的開關旁邊，手還搭在上面，似笑非笑的看向老道：“你放技能就好好放，一招鬼就把燈弄滅，老不老套？”

張淮生松開抓著張建國的手，臉色發白的小跑到符念念身邊，小心翼翼的抓住符念念的衣角，哆哆嗦嗦的問：“符小姐，有鬼嗎？”

符念念回頭看了他一眼，眼睛里滿是興味，搖頭：“沒有。”

她話音才落，被老道召喚來的兩個紅衣女鬼就現了形，披散著頭發朝符念念飄了過來。

“啊啊啊啊啊！”第一視角面對這樣的沖擊，張淮生直接被嚇得癱在了地上。

符念念笑瞇瞇的看著他崩潰的樣子，微微彎腰塞給他一張護身符：“腿軟嗎？腿要是不軟就捏緊符紙去找趙云恩。”

符念念說完這句，從口袋里掏出一副一次性手套戴上，直沖那兩個女鬼而去。

兩個女鬼飛到一半被符念念掐住了脖子，兩個女鬼的頭現場來了個360度旋轉，伸出雙手就要去掐符念念的脖子。

符念念收緊雙手，把她們甩飛到地上，煩躁的嘖了一聲：“口水都流到我手上了。”

兩個女鬼摔到地上后瞬間彈起來，橫著直沖符念念而去。

符念念扔出兩張符，符貼到了兩個女鬼的腦門上，符念念緊跟著沖過去，飛起一腳踹飛一個，另一個一拳揍到肚子上，兩個女鬼趴在地上徹底不動了。

不遠處的老道‘哇’的一聲嘔出一口血，手緊緊的抓住旁邊的張建國，手上的青筋都繃出來了，才勉強穩住身體。

張建國反手抓住老道的手：“大師，她有沒有什么弱點？”

老道慌亂搖頭“她能有什么弱點？她活了這么多年。”老道說完又自己否定了自己“不，她不是活了這么多年，她是不死之身啊，不死之身能有什么弱點？！”

老道說到這兒自己都瘋了，他年少時無法逾越的高山，努力了一輩子還是無法逾越，他怎么能不瘋？

老道滿目蒼涼，喃喃自語：“我不該不聽師父的話，執意走這條路。”

張建國扶著老道的那只手收緊，老道被疼痛喚回神，抬頭看向張建國。

張建國低頭看著他，滿眼陰狠：“剛才你說她是不死之身？有什么證據嗎？”

老道愣了一下，有些反應過來他什么意思了，他搖了搖頭：“那都是七十年前的事情了，見過她的人除了我，估計都不在人世了，更何況見過她的人都是青陽觀的人，青陽觀的人不會幫我的。”

張建國臉色更沉，沉默著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符念念帶笑的聲音從前方不遠處傳來“商量完了嗎？商量完了，我是不是可以動手了？”

張建國猛地抬頭看向符念念的方向，意識到他們剛才的話都被符念念聽見了，他也干脆不裝了，將滿心的算計說出來：“符小姐這么有本事，為什么救我兒子？不過是求財而已。”

“求財你何必這么大動干戈？我們談個條件怎么樣？你要多少錢我都可以給你，我沒有，我變賣家產也給你，但你要答應我，救活我侄子。”

符念念低笑一聲，眉眼彎彎的樣子，看上去很好說話，張建國眼底一閃而過自得，臉上露出個笑：“看來符小姐還是很知趣的，那請吧。”

張建國朝那邊躺著的張淮成做了個手勢。

符念念饒有興致的盯著張建國看了一會兒，問他：“那個老道告訴過你吧？換命格的術法，只能二選一，張先生這是做好決定了？”

張建國眼神像是淬著毒一樣盯著符念念：“符小姐既然擁有不死之身，那自然跟這個老道不同，我相信符小姐是有法子保全兩個人的，對嗎？”

符念念搖了搖頭：“不能，本就是逆天改命之法，太貪心反而什么都得不到，張先生還是好好想想。”

張建國聽到這話下意識轉過頭去看張淮生，張淮生被趙云恩扶著，也在看著他。

兩個人只對視一瞬間，張建國就撇開了眼：“救我侄子。”

張淮生聽到這話的瞬間眼眶就紅了，但他咬牙忍著沒哭，也什么都沒說。

符念念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我其實有個疑問，不知道張先生能不能為我解惑。”

張建國看著她不說話。

符念念笑了笑，盯著張建國的眼睛問：“同樣是骨肉，同樣血濃于水，張先生為什么對待兩個兒子的差別這么大？難道初戀生的孩子，就比合法妻子生的孩子要更得你心嗎？”

張建國錯愕的微微瞪大眼，張淮生也滿臉驚愕，反應過來之后，表情變得復雜，有了然，也有黯然。

張建國回神之后沒有問符念念怎么知道的，他只是滿臉冷漠的說：“這不是你該關心的，你只需要救活淮成。”

符念念臉上的笑消失，臉上的冷淡漸漸跟眼底同步“我可沒答應過你，要幫你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