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呀,一看就是鞭傷,你分明才比我大不了幾歲,怎么也是傷疤累累呢?”
顧瑾沉默不語,璃玉也沒想得到他回應,依舊自顧自的說。
“若是有人欺負你,你就打回去啊!路都是自己走出來的。這么多傷疤,你也真能忍。”
璃玉一臉恨鐵不成鋼的看著顧瑾,希望從顧瑾臉上得到一絲反應,但顧瑾面容被紗布包裹,她根本什么都看不見。
“哎呀!大功告成啦!看我包的怎么樣?是不是很好很驚喜?”
顧瑾低頭看著纏在自己受傷的粉色紗布,還綁著一個蝴蝶結,確實很“好”很“驚喜”。
“謝謝。”
嘶啞的聲音從顧瑾口中傳出。
璃玉不可思議的瞪大眼睛:“原來你會說話啊!我還以為你是個啞巴呢!”
顧瑾用沉默來做無聲的抗議。
璃玉是個心眼大的人,不一會兒便將顧瑾處成了好兄弟。
璃玉想學畫本里的那種,兄弟一生一起走,摟肩搭背樣子,伸手想摟住他的肩,但屬實高估了自己的個子,摟肩也變成了——摟腰。
璃玉呵呵尷尬一笑,“別在意這些細節航。”卻沒發現,在她上手的那一刻,男孩身子僵硬了一瞬間,卻又很快恢復正常。
姑娘沒有介意男孩的樣貌,也沒有過問男孩的身世。他們就像普通朋友一樣,在后山游玩。
顧瑾心思一直不在線,暗自揣摩璃玉的用意。
她與宮里人不同。皇宮是座吃人的城堡,狗腿子、見風倒,這樣的人滿地都是。那些人見自己容貌被毀,大勢已去,明里暗里不知諷刺了自己多少次,后來見自己不反抗,更加變本加厲的欺負。
面前的姑娘眼眸清澈,沒有他熟悉的諷刺和挖苦,他在她身上,感受到曾經在所謂的“家”里沒有感受到的溫暖。
游玩過程中,男孩大多數時候是沉默的。但他的沉默并沒有打擊到璃玉。
他們在山中玩了一下午,璃玉的嘴一直在說話,盡管很少得到男孩的回應。
但她知道,他在聽。
二人在山里采果子,采鮮花,璃玉玩的很瘋很高興,顧瑾在此刻很放松,這份放松,是前十幾年自己從未體會過的那種。
天色昏黃,時辰不早了。
“不早了,我們回寺廟吧。”
男孩開口了,許是補充了點水分吧,他的不似青春期少年嗓音的沙啞,也沒有兩人初遇時的嘶啞,像是山間的清風,吹到姑娘臉上。
姑娘耳垂染上一絲霞紅,無人看到。
璃玉杏眸亮晶晶的,同他的眸子對上。他從姑娘的眼中看到了自己——那個滿臉紗布的自己。
顧瑾心中羞恥,男孩轉身向山頂寺廟走去,速度很快。他不想讓她的眼中有他現在這般模樣——這般狼狽又丑陋的模樣。
“喂!你跑什么呀!”
男孩在前頭走,速度快得像是躲豺狼一般,小姑娘在身后追,氣喘吁吁,大汗淋漓。
“啊?明早回京都?這么快嗎?”
璃玉驚訝的同璃父璃母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