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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斷續的片段

第26節慣病

有言常說,一個人可以是藥,是另外一個人的藥,她就是我的藥。我一直這樣認為,因為她回到我身邊之后,諸事皆順,心境平和喜悅。在我的以為里,她就像是武俠小說里類似天山雪蓮、千年山參的藥,能解百毒,能避妖邪,更能強身健體,病毒不侵。事實上也是這樣,成親之后,我便再沒有生過病,這更加增強了我的以為。

但這只是我的以為,也只是一種唯心方面的說法,更有些類似于古代關于生辰吉兇方面的解釋,從科學的角度來說是靠不住的。因為我還是生了病,溫度升高,頭腦昏脹,就連心跳也變得急促掙扎了些。所以我打消了這種以為,一個人可以占據另一個人全部的心,也能成為另一個人生命的一部分,但絕對不會有一個人能完全護佑另一個人。

我原以為自己可以扛得住,也可以撐得住,早上出門的時候我雖然已經感覺到了不舒服,身體的反應和力量都弱了很多,但我還是可以駕車,把她送到了工作的地方,也來到了我工作的地方。隨著時間滿滿接近正午,氣溫通常都會漸漸升高,人體對于溫度的感覺也會是慢慢溫暖。但情況卻并不是這樣的,雖然身體的其他地方除了乏力之外并沒有特殊的感覺,但腳卻越來越冷。

午飯的時候,我一點兒胃口都沒有,也沒有一點兒力氣,休息時間一到,我就趴在了辦公桌上。同事叫我吃飯時,我就要睡著了,只能回復說沒有胃口,因為關系比較親近,所以他們也在問我是否不舒服或者是病了,我都否定了他們的問題。同事走后,我感覺更冷了,即使我的腳下墊了個盒子,沒有與地面直接接觸,但兩只腳掌就像泡在冷水里,無法溫暖鞋襪,我的身體也有一點點顫抖。

我以為午休時間睡一覺會好一些,但是始終只是我的以為,領導也看出了我的不適,過來詢問并且表示關心。我說自己還能堅持,雖然我的心里對于能否堅持已經不確定,既然我還有清楚的意識,就證明我的身體還沒有那么糟糕。一個同事拿了體溫測試儀過來,結果確實沒那么糟糕,因為我還沒有達到三十九攝氏度,但確實已經發燒。同事們都過來表示關心,還幫我接來了熱水,領導問我是否需要請假休息,我再次表示不需要,畢竟我的體溫并不算太高。

接近四點的時候,我感覺自己的腳就像是一個吸冷器,把所有的寒冷都吸收進去,然后擴散到我的身體里。我身體的顫抖似乎更嚴重了,我的腳似乎已不再靈敏,鞋襪就像濕漉漉的,就像窗外下著雨的天氣,不僅沒有保暖的作用,還會消耗掉我身體的溫度。這時候,我知道自己不能再這樣下去了,所以我走近了領導的辦公室。

領導并沒有責怪,只是更加關心,詢問我是否需要就醫,我說暫不需要,只是感覺冷,家里有藥,睡到明天應該就沒有問題了。領導還是不太放心,告誡我不要開車,我這樣的狀態開車會很危險。我確實不敢開車了,因為我走出去的時候感覺已不是那么平穩,我的頭腦已經不能完全控制自己的身體。

出租車上,我把腳蜷在一起,還請求能否把空調的溫度調高一點,因為感覺有些冷。出租車師傅也看出了我的狀況,問我是否需要就醫,但我再次拒絕了。我打開手機,我必須告訴她,我不能去接她了,因為不舒服。我沒有等到她回復的信息,卻接到了她的電話。我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變得清醒一些,充滿活力一些,但我自己也知道,我的聲音已經發生了變化。

我向她說明了自己身體的狀況,只是感覺冷一點,頭有些暈而已,她在家里備了常用的藥,我回去吃一些后睡一覺應該就沒有問題了。她這才稍稍放心,才表示暫時先不請假回來,并且告訴我如果腳冷的話就用熱水泡泡腳。我知道她很擔心,這是人之常情,也是責任,從進入婚姻之后,就變成了法定責任。她知道我一定把情況說得輕了很多,因為我一直都是這樣固執。我也知道她最近的工作很忙,如果她的身體已經不能堅持工作的時候,除非有緊急的事情,我一定會趕過去的。

她確實備了很多藥,頭痛發燒、助食消化等等,幾乎常用的藥都有,就連一些能簡單處理外傷的也有。我泡了藥,然后去接熱水,因為她說泡泡腳會暖和些。就在接熱水的時候,她的電話就再次過來了,問我是否已經回到家,是否已經吃了藥。我的眼睛幾乎已經不能睜開,藥也還沒吃,但還是告訴她不用擔心,我已經吃了藥。她再次提醒我如果冷的話把空調溫度調高一些,還特意告訴我暖爐的位置,讓我也拿來使用。我一一答應之后,還讓自己笑了兩聲,她才稍稍放心。

腳似乎是人體最重要的部位,腳冷的話,全身都能感覺到冷,腳暖和了,全身也開始暖和。我坐在沙發上泡腳,空調的溫度已經上來,又有暖爐烘烤,雖然已經暖和了很多,但卻更加昏沉,身體也更加沒有力氣,仿佛隨時都會睡去。我強力提醒自己應該先把藥吃了,我沒有去看藥的說明,只憑感覺配制。藥進入身體之后,不知道是否是藥力,因為很多藥都有一些催人睡覺的作用,我再也扛不住,拉了一張厚毯子蓋在身上,已經沒有力氣再倒泡腳水,蜷在沙發上睡去。

我并不知道她是什么時候回來的,嚴格的說我并不是睡著了,而是昏睡過去了。我是被炒菜的聲音吵醒的,醒來時夜幕已經降臨,我身上的毯子已經變成了被子,泡腳水也已經倒掉。我雖然不知道她是什么時候回來的,但是我一翻身她就發現我醒了,她立刻跑過來用手測試我的體溫,溫柔的問我是繼續休息,還是吃點東西再睡。

嚴格的說,我已經一整天沒有吃東西了,因為早餐我幾乎也沒有吃,但我還是沒有一點兒力氣,也沒有一點兒胃口,甚至連餓的感覺都沒有。她把我扶到房間,為我脫去外衣,替我穿上襪子,又仔細的給我蓋上被子。蓋被子的時候,我想到了母親,因為只有小時候的冬天,母親才會這樣細心的為我蓋被子,生怕會有一絲縫隙。我雖然昏沉,但畢竟剛剛睡醒,沒有立刻再行睡去,迷迷糊糊的神志,還能聽到她的一些聲音,還能通過聲音猜測她正在做的事情。

許久之后,她再次走了進來,連腳步聲都很小心。我睜開眼睛,就看見她躡手躡腳的在窺探,仿佛是看我是否已經睡去。她說我應該先吃一點兒東西,再吃一些藥,但我依舊不想吃,甚至沒有力氣吃東西。見我抗拒之后,她立刻生了氣,語氣也變得嚴厲,我知道她是假裝生氣,用生氣要挾我,用生氣逼我順從。她的這種生氣也很熟悉,母親在不能說服我的時候,也經常用假裝生氣相逼。

她端來的東西吃起來并不費力,是一碗南瓜湯,南瓜燉了很久,已經軟爛,我只需要張嘴,這些東西就能順著我的喉嚨,跟著地球的引力流進入我的身體。除了白糖,她沒有放其他的東西,所以除了南瓜獨特的香味,只有甘甜。見我吃了東西,她的神情總算放松了一點點,因為吃的能給人帶來能量,有了能量身體的機能才會運轉,藥物更多的只是幫助。

我以為自己之前吃的藥過量了,才會那么快昏睡過去,但她根據說明書配出來的藥,比我自己配的還要多一些。不管是吃東西,還是吃藥或者喝水,我都沒有起身,我只是稍微起了一點點,然后她喂到我嘴里。這并不是她第一次這樣照顧我,但第一次卻最刻骨銘心,那次我也是躺在床上,她守在一邊,喂我吃東西,那時候她這樣照顧我只是因為感情,還不是責任,那是我第一次吃到她做的東西,也是我一直忘不掉的味道。

我雖然沒有睡著,卻也一直閉著眼睛,我聽到她一個人在吃晚飯,就連筷子觸碰碗碟的聲音都很小心。我并沒有聽出她的不安,我聽到的都是孤獨,因為很長的時間里,我都是這樣一個人吃東西,在那段時間里,我一直沉浸在這樣的孤獨里。但她現在的孤獨又跟我之前的不一樣,她現在除了孤獨,還有不安,還有焦慮,因為我的病才會出現的這種情緒,不然筷子觸碰碗碟的聲音不會這樣小心。

我不該讓她這樣的,不該讓她擔心,不該讓她不安,更不該讓她焦慮,雖然很多的病并不是小心防護就能避免的,但我還是后悔自己為什么不小心一些,哪怕是為了她也該小心一些的。也許因為她的不安的焦慮,讓我的心里也不再平靜,所以即使發了燒、吃了藥,我再也沒有昏睡過去。所以她上床睡覺的時候,我雖然沒有完全醒過來,但還是感覺到了,即使我的身體比之前要熱很多,她還是摟著我,我的身體在微弱的意識驅使下,也靠近她的身體。

溫度越高,水份蒸發的也就越快,所以半夜的時候我醒了,被渴醒的。我想喝水,但我不想吵醒她,而她卻緊緊的抓著我的胳膊,如果不是實在口渴,我是絕對不會動的。人說不喝水能存活的時間會比不吃東西能存活的時間要少得多,所以口渴比饑餓更加讓人難以忍受,想喝水的本能促使我的身體動了一下。我一直都有夜間上廁所的習慣,雖然每次我都很小心,但我并不確定她是真的沒醒,還是假裝沒醒。

但是,這一點點的身體本能促使的移動,她立刻就醒了,立刻查看我的情況,見我醒了,緊張的問我怎么了。原來她確實是被我弄醒了,因為她的緊張,所以任何一丁點的動靜都會驚醒。她醒來時并不是直接問我,而是先看我是否醒了,說明她已經被這樣驚醒了很多次,因為我睡覺并不老實,手腳總會亂動。

我告訴她不用這么緊張,我已經好很多了,但我想她應該知道,我說的好多了并不是真的,因為她能感覺到我身體的熱度,也能聽見我病態的喘息。她問我為什么醒了,我說想喝水了,然后便要起身。我沒有能起身,因為她抓住了我,她不讓我起來,并且以命令的口氣讓我不要動,她去給我倒水。我很無奈,因為我不只是口渴,還有些內急,她可以幫我解決口渴的問題,卻不能幫我解決內急的問題。

她只能妥協,說她去給我倒水,我自己去解決內急的問題。我想讓她不要那么擔心,我想讓自己走得穩一些,但我的手實在不爭氣,不自覺的就扶住了墻壁。水是溫水,熱水加涼白開,不燙,卻很暖和,我喝了一大杯,喝完之后繼續躺下去。她放了水杯之后也跟著躺了下來,依舊緊緊的抓著我的胳膊,我問她是不是把我當熱水袋了,不然她怎么會抱這么緊。這本是一句玩笑話,是專門逗她笑的,我以為她會笑,可是她沒有。她伸手摸了摸我的額頭,說我既然還能說笑,證明確實好了一些,腦子也沒壞。

我卻有些矛盾了,我有些不敢睡著了,我怕我睡著后會繼續亂動,那樣她還是會被驚醒。但如果不睡的話,身體保持一個姿勢久了,就會更想動,她還是會被驚醒。但就在這樣的矛盾心理中,我依舊慢慢睡去,但不是昏睡,卻仍舊睡得很沉,以致于早上的生物鐘都罷工休息。

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查看時間,很遺憾,時間已經很晚了,即使她現在出門打車,也會遲到了,而她還在家里,并沒有出門。我緊了緊被子,問她為什么不叫醒我,她卻說難道我這樣的狀態莫非還想上班不成。我確實沒有打算今天就去上班,即使我勉強去了,恐怕也做不了什么,更何況天氣還不十分的冷,為了節約,還不會使用空調取暖,這樣有可能會加劇我的病情,會讓她更擔心。但是她最近這么忙,難道她請了假?

她搶過我的手機,說她已經請假了,把我送到醫院后再去上班,我也應該跟領導說一聲,說完已經找到了我部門領導的電話,并且直接撥了過去。我知道她這是逼迫,不讓我有退路,即使我不說,她也會幫我說的,只不過為了表示尊重,還是我自己說比較好,我只能接過電話。若非有事,這個時候我是不會打電話的,所以領導猜到了我要說什么,沒等我開口他自己就說了出來,并且安慰我說沒有關系。

看來我的情況確實沒有想象中會好了一些,躺著的時候沒有太明顯的感覺,起身的時候就感覺到了,因為穿衣服、洗漱都不是很順暢,我再一次感覺到身體的虛弱和無力。當我洗漱完成后,她問我要不要吃些東西,我不想吃,我還是一點兒沒有吃東西的欲望,但她還是強迫我喝了一杯熱牛奶。

我問她為什么一定要先把我送去醫院再去上班,因為我自己可以去,我還沒有到無法行走的程度。她告訴我母親曾經說過我跟父親一樣固執,如果她不逼著我去醫院,我一定不會去。她這句話有問題,即使要押解我去醫院,也可以早一點叫醒我。我沒有發現的是,早一點去,街道衛生服務站一般只是值夜人員,恐怕不能診療處理。

我的情況并不復雜,醫生只是測量了體溫,又簡單問了幾個問題,就已經確定我只是受了涼,所以才會感冒發燒。是我的身體,我的感受和判斷應該是準確的,但只有醫生說過這些話以后,她似乎才放下心來。治療方案也沒有太過新奇,仍舊是輸液,但醫生開具診療方案的時候突然問我有沒有吃東西。我沒有回答,是她搶著回答的,她說我昨晚沒有吃什么東西,早上也只喝了一杯牛奶。醫生說最好還是先吃一點東西,她立刻說能不能先讓我到病床上躺著,她再去買,醫生同意了。

她沒有回來之前,護士已經配好了藥,裝滿藥水的瓶子已經掛在了輸液架上,但針頭卻并沒有插進我的血管里。她似乎有些著急,她帶著早餐回來的時候,我能感覺到她急促的呼吸和紅潤的臉,因為運動變得紅潤的臉。果然醫生的話比較有份量,所以即便我依舊不想吃東西,卻又不得不吃下去。更何況她在看著我,我吃下去后她會稍微放心一些,也只有我吃下去后才能開始輸液,我才有理由讓她趕緊回去上班。

雖然我把她買來的東西都吃了,但她看我連吃東西都有些費勁,就更加確定我身體的虛弱和無力,所以她仍舊沒有放心。她找來了護士,扎針并且為我蓋好被子以后,便去請求護士對我多留意一些,因為她手里的工作確實比較急。護士答應了她的請求,我又陪著笑臉、用嫌棄和催促的語氣讓她趕緊離開之后,她才不舍的離去,并且囑咐我有事立刻給她打電話。

我看著輸液管里的藥水一滴一滴落下,想起形容時間也是這樣點點滴滴,水滴有聲音,就像機械鐘表一樣有聲音,每一秒都是一滴聲音。夫子也曾用水比喻時間,逝者如斯,不舍晝夜,我看著藥水一滴一滴,也看著時間一秒一秒。時間很慢,時間很長;時間很快,時間也很短;但時間本身并沒有快或者慢,時間就在那里,不受影響,受影響的只是人的心。

我計算著時間,計算著她可能已經回到工作崗位,給她發了信息,問她是否已經到了。我等待的時間并不長,她就回了信息,告訴她今天很忙,可能沒時間看信息,有事直接打電話。說實話,我有些擔心她,她沒有休息好,或許她昨晚她根本沒能睡著,即使她盡量讓自己表現出活力,但掩蓋不住她眼角的困倦。

一直到下午,我才終于等到了最后一瓶的消息,我很擔心再來一瓶,我躺著的時間已經很長很長,已經耗盡了我的耐心。護士給我量了體溫,雖然已經降了很多,但仍舊沒有回落到正常水平,我感覺身體也有了一些力氣,頭腦的昏沉也好了很多。

最后一瓶藥水滴完后,護士為我拔了針,我詢問自己是否可以回家。護士同意了,給了我一些藥,已經打包好了,護士特意囑咐我用法用量都已經寫好了,還說這是她特意交代的,我看了一下,確實沒有跟家里重復的藥。雖然有些昏沉,但我確實不記得她什么時候說的,莫非是她出去的時候背著我說的嗎?護士還說如果明天仍舊沒有好轉,我仍舊需要回來。

我并不著急,我今天有很多的時間,就醫的地方離家里并不遠,步行的話不會超過二十分鐘,所以我想走回去。但沒有走到一半我就后悔了,我再一次高估了自己,即使我的身體已經恢復了一些力氣,我的呼吸和肺活量卻還沒有恢復。出院的時候我并沒有告訴她,我希望回家之后再告訴她,回到家里再說,她應該會安心一些。

病人需要休息,在睡眠狀態下,能量沒有過多的消耗,能讓更多的能量使用到針對病情的某些機理中。回到家里后,可能因為步行運動的緣故,我感覺身體再一次沒有了力氣,也再一次有了困意。我并不需要她及時回復,打電話更是會影響到她,所以我給她發了信息,告訴她我已經回到家,已經好了很多,打算睡一覺。我擔心如果我睡著了,她聯系我時不能回復的話,她會胡思亂想,會更加急躁。

也許是藥物的作用,我睡的時間很長,也睡得很沉,以致于我再一次沒有發現她回家,她做飯的聲音也沒有吵醒我。我是被她的電話聲吵醒的,那是母親的電話,她開了免提,但調低了聲音,也許是怕把我吵醒,她并不知道我已經醒了。

母親問她吃飯了沒有,在做什么,她說在加班,母親似乎有些急了,因為時間已經比較晚了。她立刻解釋說回家了,已經做好了飯菜,工作比較急,所以在家里加加班。母親問我在不在家,她也許是一邊工作一邊接電話,所以說漏了嘴,說我已經睡了。這個時間加班雖然已經算晚了,但是說睡了卻還比較早,母親應該是察覺到了異常,她也發現自己說漏了嘴,連忙解釋說我這幾天比較累,所以睡得早。

我的印象里,關于我的事,母親的感覺似乎一直都很正確,母親既然已經察覺到了異常,就肯定相信自己的異常感覺。所以短暫的沉默后,母親問我是不是生病了。她很詫異,我也很詫異,母親既然這么問,說明我并沒有告訴母親,但母親是怎么知道的。我很想知道其中的原因,她也很想知道,既然母親已經猜到了,那便無需再隱瞞了。她詢問了母親,但母親的回答讓我更加詫異了,母親說這兩天一直心神不安,而且過去的幾年,每到現在這樣秋天冷暖交替的時節,我都會生一場病,仿佛成了慣例,除了去年。

她明顯比我更加詫異,結結巴巴的說去年這個時候我也病了,只是隱瞞得好,沒有告訴母親。我仔細想了一下母親的話,似乎母親說的是對的,過去的幾年里,一到這個時節我就會生一場病,而每一次母親都會給我打電話,就算我隱藏得再好,聲音也不可能完全健康。我在思考,莫非每一次母親都會心神不寧?我摸了摸自己的腹部,我摸到了肚臍,我已經確定那條我與母親身體直接相連的肚臍已經切斷了,已經斷了數十年了。

她告訴母親說今天我已經去輸了液,已經不再發燒,我的呼吸和臉色都已經很好了,請母親不要擔心。聽到這句話,我笑了,幸福的笑了,一個關心的我女人,因為我的緣故去寬慰我的母親。作為母親,兒子生病是肯定會著急的,但有她在,我的病又是慣例,所以母親已經不需要再擔心我,母親說要注意保暖,更提醒她要做好防護,以免被我傳染。

母親的電話掛斷之后,我又聽見了她敲擊鍵盤的聲音。我已經醒了,從昨晚到現在已經在床上躺了很久很久,所以我想起身。我剛坐起來,掀開被子之后,房間的燈就被她按亮了,她是真的很著急。她問是不是把我吵醒了,又問感覺怎么樣,我并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笑著說我餓了。她一定還沒有吃飯,而我也確實感覺到餓了。

食欲能說明一個人的狀況,我能感覺到餓的感覺,說明我的身體已經恢復了很多,而我吃飯的樣子,也讓她的神情輕松了很多。她好奇的問我是不是真如母親所說,我是否真的有這個慣例,每年這個時候都會生病。我笑著說確實是這樣的,而且幾乎都是感冒發燒。她更疑惑了,我這樣固執的人,一般是不會跟母親說自己病了,為什么母親會知道。我只能告訴她,每次生病的時候母親都恰巧會給我打電話,也都能通過我的聲音知道我生了病,至于為什么每次都會恰巧,我也解釋不清。

既然解釋不清,那么母親說的心神不寧似乎就成了唯一的解釋。但是她還是發現了問題,既然是過去的幾年,那就不是從小如此,所以她問我是什么時候開始的。我以前并沒有仔細想過這個問題,但她問了出來,我不得不思考,我想到了這個慣例的第一次,也發現了這個慣例產生的原因。

我告訴她是大二的那年,她似乎想起了什么,沉默之后卻更加疑惑了。為什么那年生病之后就成了慣例,我解釋不清,這個世界上本來就有很多事情解釋不清。

秋葉湖邊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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