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塵往事如狂風席卷,心中最真摯的情感如海浪翻騰,順從心意,她當即朝風棄疾所在的院落狂奔而去。
璃花夫人如鬼魅般出現,突然抓住了蝶影的手腕,道:“晨辰,跑這么急,去做什么?”
面對如此關心的長輩,蝶影心軟了一瞬間,但立馬變冷靜,狡黠地道:“娘親,我在修煉,不用擔心我。”
一邊說,她的手腕一邊掙扎。
但是璃花夫人抓得更緊了,微笑道:“晨辰,今天山上來了外人,還不清楚是敵是友。你爹吩咐了,讓你不許離開我左右,否則容易遇到危險。”
面對親切的微笑,蝶影知道其中包含了謊言,但是如果立馬撕破臉,自己可能會被軟禁。想明白后,她嘆氣道:“知道了。”說完,沒有再掙扎。
璃花夫人放心地笑了,牽著蝶影往回走。
蝶影:“娘親,你先去忙別的吧,我想獨自修煉一會兒。”
璃花夫人:“行!別累著了!”
目送璃花夫人走遠后,蝶影返回閨房寫了一封信,塞給正在大床上打滾的食鐵獸。
食鐵獸一臉懵,沒有回去送信的自覺。
一人一獸語言不通,蝶影無奈,心道:“明明近在咫尺,卻仿佛隔著星河。棄疾此刻在做什么?什么時候才能真相大白?”
另一邊,風棄疾發現食鐵獸不見了,十分擔心,立馬找大長老商量。
大長老道:“在麒麟山,咱們算外人。如果食鐵獸落到祈流手里,可能下場不妙。”
風棄疾道:“師父,不能讓食鐵獸落入危險,我立馬去找祈流,告訴他食鐵獸是我的靈寵。”
“一起去吧!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啊!”大長老無奈,率先出門。
——
“什么?食鐵獸?我并未見到!”祈流很吃驚。
但是大長老并不相信。“祈兄,整個麒麟山都有你的耳目,你這老狐貍就不必假裝了!”
祈流冷笑道:“食鐵獸雖然是傳說中的神獸,但在我眼里,也不過爾爾,反而是你的話讓我有點生氣。你們如此反客為主,未免有些太不把主人放在眼里了!哼!”
再吵下去,師徒二人可能會被下逐客令了!尋找蝶影的目的還未達到,豈能半途而廢?風棄疾連忙上前一步,勸解道:“祈宗主勿惱,這是我的錯,我不該把一只靈寵看得過于重要,鳳凰劍宗和麒麟劍宗互幫互助的情誼才是重中之重的事情,我們不該為了小事而傷了和氣。”
雖然道歉了,但結果還是不歡而散。
回客院后,大長老很氣悶。
風棄疾心存擔憂。食鐵獸是蝶影喜歡的靈寵,偏偏在別人的地盤跑丟,禍福難定。
夜里,大雨在肆虐的風中狂舞,麒麟山的弟子們被迫中止巡邏。
“好多樹被連根拔起!差點砸到老子!”
“別出去了!小心被雷劈到!”
“老子長這么大,頭一回見這么大的風雨!又電閃雷鳴的!”
……
靈識之鶴的翅膀被雨水打濕,無法起舞了。
為了防止雨水進屋,門窗都緊閉著。大長老端著一杯茶,輕聲道:“或許今夜是最合適的時機,夜探麒麟山。”
風險中暗藏機遇。
想法不謀而合,風棄疾眼神堅定,點一下頭,接著就去換夜行衣。
一身黑衣的他輕輕打開門,正要往門檻邁腳,忽然一獸一貓像離弦的箭一般,撞到他懷里。
肋骨有點疼。
食鐵獸的皮毛沾滿了冰冷的雨水,浸濕了夜行衣。
對于冰冷和疼痛,風棄疾卻渾然不覺,他推開食鐵獸,專注地抱起旁邊的小花貓。
“喵!”
忽然,風棄疾全部記起了上次來麒麟山的事。他熱淚盈眶,用衣袖輕輕擦拭小花貓身上的雨水,輕喚:“蝶影!蝶影!”
終于找到她了。
“喵喵!”
淋過大雨的小花貓有點無精打采,依偎在溫暖的懷抱里,眼睛半瞇著,似乎有些難受。
大長老瞪大雙眼,從吃驚到恍然大悟,露出欣慰的微笑。
忽然,門被撞開,哐當一聲,毫不客氣。門外站著祈流和祈羽。
祈流掃視屋內,道:“看來你們的食鐵獸已經回來了。現在該把貓還給我了。等雨停了,你們就離開吧!”
風棄疾微笑,果決地道:“既然找到了我的妻子蝶影,我自然要離開,不過貓不能給你,因為這貓是我的妻子幻化而成。我們多番打擾,還請祈宗主見諒!”
祈羽在后面目瞪口呆,沒想到這么快就露餡了。這下子己方成了理虧的一邊,不知師父接下來會怎么辦。
祈流的臉皮像麒麟山的土一樣厚,堅定地道:“大長老,你的徒弟得了癔癥,我理解他思妻心切,但他不能霸占我麒麟山的靈寵。否則,別怪我動手!”
大長老冷笑,道:“如果這貓恢復了蝶影的模樣,你又該當如何?”
祈流也冷笑:“不管這貓變成什么模樣,它都注定屬于麒麟山,生來就屬于麒麟劍宗!”
在劍拔弩張的氣氛下,風棄疾用手心輕撫小花貓,低聲道:“蝶影,你能變回來嗎?”
“喵!”小花貓努力地炸毛,過了好一會兒,終于變身成功。
大長老頓時拍掌大笑。“眼見為實!她就是蝶影!是我們鳳凰劍宗的人!”
祈流卻絲毫不慌,眼睛微笑著,已經有了滅口的打算。以前他暗藏實力,實際上已經達到臨仙級別,大長老只是劍魂圣,風棄疾只是劍魂尊,加起來也不是他的對手。
蝶影最先感知到危險,立馬出聲:“爹爹!我把前塵往事都記起來了!我既是蝶影,也是祈晨辰!如果蝶影的記憶被抹去,剩下的祈晨辰將永遠尋找消失的蝶影。我不想做專屬于麒麟山的祈晨辰,也不想只做蝶影,我想成為完整的自己!請爹爹成全我,不要因為我而傷害我身邊的人。”
眼中的微笑消失了,祈流注視蝶影許久,終于松開了握劍柄的手,轉身離開,走進了風雨中。
祈羽一邊回頭看蝶影,欲言又止,一邊跑去追師父。
失而復得,風棄疾心跳如擂鼓一般,抱緊蝶影。
無聲勝有聲!
大長老轉過身去,摸著胡子,笑容滿面。
食鐵獸抱著蝶影的小腿,呼呼大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