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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星奇人生路

第一章出生即低谷

2002年6月1日,星奇出生了,在一個普通的農村家庭里。

星奇出生以后,媽媽因為營養不良沒有奶水,在需要母乳喂養的6個月里,星奇一直吃的都是米糊。就這樣,在媽媽細心的照料下,星奇幸福地長到了四歲。

星奇四歲這一年的雨季異常的長,河水特別大。

在她生日這天早上,爸爸、媽媽像往常一樣帶著星奇去鎮上逛街。在經過那座通往小鎮的橋上,他們永遠地把星奇留在了那里。

東邊的山頭上,太陽越升越高,把星奇小小的影子越拉越長,長到仿佛能看到她注定孤獨缺失的童年。

村里人陸陸續續經過,和星奇家熟的徐姨問到:“阿奇,你爹媽呢?怎么就把你扔這里咯?”

星奇不做什么反應,只呆呆地望著河面。

徐姨看著星奇這樣和她腳邊的旱煙煙頭,想到最近發生的事,心里大概明白是什么情況,就把星奇拉著一起去了鎮上。

從鎮上回來,徐姨送星奇回家。

外婆坐在家門口撿豆,看到徐姨上來,身邊還跟著星奇,頓了一下后放下手里的簸箕,笑著說到:“阿奇,徐姨,進家里坐坐,這么熱的天,他們小兩口去哪了,麻煩你把阿奇送回來。”

徐姨紅著眼睛:“不麻煩,不麻煩,先進里屋。”

進到里屋,外婆剛要給徐姨倒水,徐姨就拉著外婆:“阿奇外婆,別麻煩了,坐會吧,有點事給你款(方言)。”

外婆坐下后,徐姨接著說到:“今天上街,在斷水橋就只看到了阿奇一個人,呆呆的,問了也不會說話,就帶著她回來了,也不知道小兩口去哪了,有什么事能把孩子放橋頭啊,今年水這么大。”

因為最近發生的事,外婆聽完,頓了頓,嘴角有點發抖,眼淚開始在眼里打轉:“晚點他們應該會回來的,不會有事的,真的...真的麻煩你了......”

徐姨心疼地望著外婆:“阿奇外婆,不管怎么樣,還有個這么小的孩子啊,一定要放寬心啊!”

外婆眼睛直直地望著前方,頭不受控制地搖晃著,聲音哽咽,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阿奇無措地靠著外婆,她不明白徐姨說完話后,外婆為什么會這么難過。

徐姨走后,外婆一直靠著墻坐著,像一尊會流淚的雕塑。阿奇看到外婆哭,還是不知道外婆為什么要哭,但是阿奇知道外婆的鼻涕快流到嘴巴里了,得給外婆擦擦。阿奇拿來了紙,給外婆擦去了鼻涕和眼淚。

外婆的眼淚就像下雨天屋檐下的水滴一樣,一直往下落,怎么也擦不完......

早就過了晚飯時間,外婆還是保持著那個姿勢。

阿奇餓了,也站不住了,第一次見外婆這樣,阿奇不敢說話,只能乖乖地坐在外婆腳邊,把腦袋靠在外婆膝蓋上。

天慢慢黑了下來,徐姨端著飯菜從門外走了進來。屋里一片漆黑,徐姨打開燈,看到婆孫兩人就這樣坐著,眼淚再也忍不住了。

“我苦命的阿奇啊,趕緊起來先吃飯啊,”徐姨把阿奇抱起來,放到飯桌前。

阿奇望著香噴噴的飯菜,用筷子慢慢地扒拉著吃起來。她餓極了,但心里還是有點害怕,外婆的哭聲讓她覺得不安。她偷偷看了一眼外婆,發現外婆還在流淚,心里一陣酸楚。

徐姨邊哭邊勸著外婆:“阿奇外婆,多少還是要吃點的,孩子還這么小,你要挺住啊!”

外婆這時候才有了點神,哽咽著說到:“他們要我怎么活哦,老天,還不如讓我們一起去死了算了,留著我們受苦受難啊!”

外婆放聲大哭,邊哭邊說:“要我們怎么活哦...要我們怎么活哦...”

徐姨也跟著哭:“阿奇外婆,別這么說,阿奇還這么小,以后長大點懂事了就好了,還有我們鄰里,什么事我們都可以幫襯著點,總會熬出頭的。”

外婆哭得更厲害了:“我的老天爺啊,怎么這么不公啊,你們怎么舍得就這么死了,怎么就舍得這么就死了啊...”

......

最后外婆還是沒吃得下飯。

阿奇陪著外婆,困得直點頭,蚊子還時不時在腳上咬了兩個大包,癢得她邊點頭邊抓。外婆眼淚也哭不出來了,看著靠著自己腳邊直打瞌睡的星奇,滿眼心疼。

推了推星奇,啞著嗓子,說到:“阿奇,起來,到床上睡,睡地上容易著涼...”

星奇揉揉眼睛,爬起來,慢慢摸到床上,趴著就睡著了。

外婆跟在后面進來,給星奇翻了個身,蓋好被子,放下蚊帳。坐在床邊,看著這張前一夜還睡著女兒的床,心里又開始泛酸。

屋外,夜色深沉,遠處的河水依舊嘩嘩流淌,仿佛在訴說著這個家庭的悲劇。外婆一夜沒睡,女兒女婿也沒再回來....

柳柳榧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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