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魏焱的喉嚨里發(fā)出一聲低沉的呻吟,他的頭痛欲裂,仿佛有無數(shù)根針在腦袋里扎著。他勉強睜開沉重的眼皮,眼前的世界似乎還在旋轉(zhuǎn),讓他不得不再次閉上眼睛,等待這陣眩暈過去。他的記憶像是被打亂的拼圖,零星的片段在他的腦海中閃過,昨晚的歡聲笑語、杯盞交錯,還有那些不斷被加滿的酒杯。
“好痛,嘶——”
魏焱的手指按在太陽穴上,試圖緩解那幾乎要將他撕裂的痛感。他沒想到自己不知不覺被灌了這么多酒,盡管他以前混跡于各種酒場,總能巧妙地控制自己的酒量,但昨晚似乎一切都失去了控制。他的身體感到異常沉重,每一個動作都像是在泥潭中掙扎。
他起身,打起自己恍惚的精神,四處摸索自己的手機。他的手在沙發(fā)的縫隙中、地毯的邊緣滑動,終于在一張椅子的角落里找到了它。手機的屏幕亮著,顯示著幾十通未接來電,全是來自他的經(jīng)紀(jì)人阿文。
魏焱的心中涌起一股不安,他知道阿文不會無緣無故打這么多電話。他立刻回?fù)苓^去,電話只響了一聲就被接起。
“阿文,是我。”魏焱的聲音沙啞,帶著宿醉的疲憊。
電話那頭的阿文聽起來有些焦急,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顯然是因為緊張和興奮交織的情緒。“魏焱,你終于接電話了!昨晚你去哪兒了?我一直在找你,你沒事吧!”他的語氣中透露出對魏焱的關(guān)心,同時也有對工作的緊迫感。
魏焱的眉頭緊鎖,他的記憶中昨晚的畫面開始逐漸清晰,他記得和楚俏俏在酒吧的角落,燈光昏暗,音樂低沉,兩人的笑聲和酒杯碰撞的聲音交織在一起。然后......然后的事情就像被橡皮擦擦過一樣,一片空白。他的心中涌起一股不安,他知道自己可能錯過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我......我也不知道,昨晚喝多了。現(xiàn)在在酒店,什么事這么急?”魏焱試圖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更清醒一些,他清了清嗓子,試圖驅(qū)散喉嚨中的沙啞。
“你知道嗎,那個S+的項目終于定下來了!三火,你知道你拿到什么角色了么......”電話那頭的阿文顯得格外激動,他的聲音提高了八度,幾乎要穿透電話聽筒。
魏焱的心跳加速了,那個項目是他期待已久的大制作,能夠參與其中對他的職業(yè)生涯來說是一個巨大的飛躍。他緊握著手機,等待著阿文揭曉答案。
“三火,成了!你拿到了你最喜歡的那個角色——雖然我不懂為啥你喜歡男二號吧,但是你開心就好......”電話那頭的阿文嘟嘟囔囔,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無奈和寵溺。作為一個經(jīng)紀(jì)人,他當(dāng)然期望能夠讓魏焱演上男一抬咖,以此來提升魏焱的知名度和市場價值,但顯然時機未到。
“好——”魏焱長舒一口氣,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輕松和滿足。“阿文,謝謝你。我知道你背后付出了很多,幫我拿下角色,我相信我能演好。”
阿文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笑意:“那好吧,既然你這么說,我們就全力以赴。我會開始準(zhǔn)備商務(wù)洽談和后續(xù)的宣傳計劃,你準(zhǔn)備好了嗎?”
魏焱的聲音中充滿了決心:“準(zhǔn)備好了。我會盡快去公司,我們詳細(xì)討論一下接下來的計劃。”
過幾日,便是新劇研討會——這是簽約前最后一次跟制作班底和演員們溝通商議的會議。在這個重要的時刻,每一個細(xì)節(jié)都顯得至關(guān)重要,每一個角色的解讀都需要精準(zhǔn)到位,每一個場景的設(shè)想都要清晰明確。這不僅僅是一次簡單的會議,而是一次對劇本深度剖析和專業(yè)探討的研讀會。
“各位演員老師,咱們《蒹葭蒼蒼·一統(tǒng)八荒》演員組第一次全員見面會結(jié)束。接下來就是劇本研讀,”沈?qū)а莸穆曇粼跁h室中回蕩,他的目光掃過在座的每一個人,確保每個人都集中注意力。“在這個環(huán)節(jié),我們需要深入探討每一個角色的動機、情感以及他們在故事中的發(fā)展軌跡。這不僅僅是熟悉臺詞,更是要理解角色的內(nèi)心世界。如果有對劇本不理解的地方,也請各位演員老師提出,我們一同探討、調(diào)整。”
李文勛等主演坐在制作組對面的位置,他將劇本攤開,剛想抱怨角色的平淡,“沈?qū)О。皇俏艺f......”
然而,還沒等李文勛說完,坐在身旁的趙元先一步封住了他的口。
“沈?qū)В瑸榱藴?zhǔn)備這個項目,我們文勛和閻熙可都是特意調(diào)整檔期來配合劇組的。尤其是閻熙,為此做了很多功課,這可得謝謝制作組各位給閻熙這次主角機會了!”
作為追加資本的資方趙元入場,他的話語中透露出對閻熙的偏袒,同時也警告了這部劇的重點是大女主閻熙,而不是李文勛。
沈?qū)а菝鎺⑿Γ瑢孜恢餮葸B連夸贊。
“趙總,閻熙和文勛都是非常優(yōu)秀的演員,他們的加入讓這部劇增色不少。我們都知道,為了這個項目,你們都付出了很多努力,調(diào)整檔期,做足功課,這種敬業(yè)精神非常值得贊賞。還有,魏焱在洽談期間就跟我們研究了很久人物動機、情節(jié)脈絡(luò)。”
作為一個成熟的導(dǎo)演,要平衡好資方顯然也是一項重要的工作。沈?qū)а莸脑捳Z中帶著一種巧妙的平衡,既肯定了趙元的話,又沒有忽視魏焱的貢獻(xiàn)。
坐在演員中心的閻熙雖然是女主,但因為不夠有名氣,自然無法舒展肩膀,格外局促。不過面子上還是得裝出一副游刃有余的樣子,閻熙微微一笑,她的笑容中帶著一絲自信和感激。
“謝謝沈?qū)В視M全力演繹好這個角色,不辜負(fù)大家的期望。”她的聲音溫柔而堅定,顯示出她對這個角色的重視和決心。
李文勛則有些不自在地笑了笑,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不甘,但最終還是選擇了沉默。他知道,趙元在這個場合給他下馬威的意思,隨即緘默其口。
魏焱的嘴角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嘲笑,他的眼神略帶冷峻和不屑。對于趙元和李文勛之間的小打小鬧,但他并不打算參與其中。與李文勛白花花的劇本不同,魏焱的劇本上做了很多筆記。
沈?qū)а堇^續(xù)說道:“好了,現(xiàn)在我們開始研讀劇本。閻熙,你先來談?wù)勀銓巧睦斫狻!鄙驅(qū)а莸脑捳Z中帶著一種引導(dǎo)和期待,他知道,這部戲女主是整個劇集成功的關(guān)鍵。他的目光溫和而鼓勵,仿佛在給予閻熙足夠的支持。
坐在中心的嬌柔女生,閻熙,微微挺直了脊背。她的手指輕輕摩挲著劇本的邊緣,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緊張。她的聲音細(xì)柔,幾乎像是從喉嚨深處擠出來的,帶著一絲顫抖:“我……我認(rèn)為這個角色……她是一個內(nèi)心很復(fù)雜的人,表面上看起來很堅強,但其實……其實她很脆弱。”
她的聲音雖然細(xì)小,但在安靜的會議室里顯得格外清晰。閻熙的臉上微微泛紅,她的眼睛不自覺地掃過在座的每一個人,似乎在尋找一絲支持。手指緊緊握住劇本,仿佛那是她唯一的依靠。
沈?qū)а菸⑽Ⅻc頭,他的眼神中帶著一絲贊許:“很好,閻熙,你繼續(xù)說。”
閻熙深吸了一口氣,試圖讓自己的聲音更加穩(wěn)定:“‘菁菁’開局便是劫難,但她毫不認(rèn)命……她在面對困難時,總是試圖表現(xiàn)出堅強,即便內(nèi)心充滿了恐懼和不安。她……她需要別人的理解和支持。”
女主角不知道需不需要支持,但是羞赧的閻熙眼角泌出了幾滴眼淚。
趙元見狀打圓場,調(diào)笑道:“我們閻熙很喜歡這個角色,有點入戲太深......文勛,你接著講講。”
“我?”剛才還在轉(zhuǎn)筆走神的李文勛,被突然叫到不免有些尷尬。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不耐煩,但很快又換上了一副職業(yè)的笑容:“哦,對,這個角色嘛……”他故意拉長了聲音,顯得有些漫不經(jīng)心,“我覺得他就是一個普通的英雄人物,沒什么特別的。不過,我會盡力演好他的——‘云屹’跟我本人很像,聰明、有勇有謀,本色出演罷了。”
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絲輕佻,仿佛對這個角色并不怎么重視。李文勛沉浸在自己的光環(huán)中,絲毫不在意周圍業(yè)內(nèi)人士對他那番話的竊笑。
沈?qū)а莸拿碱^微微皺了一下,他顯然對李文勛的態(tài)度有些不滿,但為了保持會議的和諧,他沒有直接表達(dá)出來。他轉(zhuǎn)而看向魏焱:“魏焱,你對這個角色有什么看法?”
魏焱的神情專注而認(rèn)真,徐徐道來:“我認(rèn)為‘芫珩’這個角色是一個復(fù)雜的角色,從波瀾不驚到胸懷天下。他在故事中經(jīng)歷了從迷茫到堅定的轉(zhuǎn)變,這種轉(zhuǎn)變需要通過細(xì)膩的表演來展現(xiàn)。我希望我的演繹能夠反映出他的成長與改變......”
沈?qū)а蔹c了點頭,他的眼神中帶著一絲贊賞:“魏焱說得很好,這個角色確實需要深入挖掘。文勛,你也可以多向魏焱學(xué)習(xí),認(rèn)真對待每一個角色。”
李文勛的臉上閃過一絲不悅,冷笑著說:“當(dāng)然,沈?qū)В視摹!狈笱艿貞?yīng)和著,但沈?qū)а莶]有再追究。
劇本研讀結(jié)束,《蒹葭蒼蒼·一統(tǒng)八荒》劇組成員們互道再見后離場。會議室里,氣氛顯得有些沉重,每個人的心中都藏著自己的小算盤。閻熙輕輕地收拾著自己的劇本,眼神中帶著一絲不安,而趙元無奈地揉著疲憊的雙眼,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李文勛卻將剛要離開會議室的魏焱叫住,“真沒禮貌,”李文勛緩身站起,撫了撫身上褶皺的襯衫,冷冷地教訓(xùn)道,“前輩都還沒走,你就敢走在我前面。”他直白的挑釁和不滿,引得會議室內(nèi)剩下的人無不側(cè)視。
魏焱停下腳步,轉(zhuǎn)身面對李文勛,他的眼神中帶著一絲冷靜和從容。他微微一笑,聲音平靜而有力:“前輩,請您先走。”他微微側(cè)身,為李文勛的離開讓出一條道。魏焱的舉動顯得禮貌而得體,不卑不亢。
李文勛的心中閃過一絲得意,他原本以為魏焱會反抗,但沒想到魏焱竟然如此順從。他心滿意足地從低頭的魏焱面前經(jīng)過,走時不忘補上一句:“乖狗狗!真聽話......”他的聲音中帶著明顯的嘲諷和輕蔑,在故意當(dāng)眾羞辱魏焱,報復(fù)他在劇本試讀會的扎眼表現(xiàn)。
魏焱的拳頭緊握,他的指節(jié)因為用力而變得發(fā)白,但他的臉上卻保持著平靜和體面。他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壓制住內(nèi)心的憤怒和沖動。他的內(nèi)心早已將李文勛咒罵了一百遍,他必須保持冷靜——無聲反擊,這一幕讓越多人看到越好。
趙元則在一旁冷眼旁觀,絲毫沒有要勸阻李文勛的意思。愚蠢又幼稚的李文勛,正好滅滅魏焱的“氣焰”,讓劇組其他人看見到底誰才是男主。在劇組這樣階級明確的地方,男主便是天生就要壓男二的。
“我們走吧,閻熙。作為‘主角’,我們接下來還有好多工作要做。”李文勛的聲音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權(quán)威,仿佛在提醒閻熙她的地位。聽到指令的閻熙微微一愣,隨即反應(yīng)過來,她急忙跟著李文勛跑了過去。
“這個文勛......”故作姿態(tài)的趙元緩緩走到魏焱身邊,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語氣中帶著一絲輕描淡寫的調(diào)侃,“你別跟他一般見識,小孩子脾氣。”他的笑容中帶著一絲虛偽的關(guān)心,仿佛在安慰魏焱,但實際上卻是在暗示魏焱不要和李文勛爭鋒。
“不會......”
魏焱微微一笑,換上一副假笑的面具,條件反射地回應(yīng)漸漸走遠(yuǎn)的趙元。
從小到大,楚俏俏一直是眾人眼中的千金大小姐。當(dāng)同齡人還在為了學(xué)習(xí)和未來努力奮斗,試圖通過“努力”這個泡沫來改變命運的時候,楚俏俏的世界早已被奢侈與特權(quán)填滿。她從小生活在楚家的光環(huán)之下,耳濡目染地認(rèn)識到這個世界運行的殘酷真相——“身份即命運”。在她的眼中,努力并非萬能,出身和背景才是決定一切的關(guān)鍵。隨著楚家地位的提升,她也漸漸享受在物質(zhì)的泥沼中無法自拔。無論是昂貴的珠寶、限量版的豪車,還是頂尖的設(shè)計師高定禮服。
只要她開口,“幾乎”沒有她得不到的東西。
從小到大,沒有她得不到的東西,可唯獨有一個人,讓她耿耿于懷。得不到的愛,用物質(zhì)填充、華麗堆砌,也可以支撐她走下去。
楚俏俏望著窗外的夜色,晃動的瞳孔映照著夜光瑩瑩。
今天是情人節(jié),坐在吧臺小酌的楚俏俏竟意外的沒約。酒吧內(nèi),氣氛浪漫,輕柔的燈光似雨幕傾灑在每一個角落,空氣中彌漫著香檳和玫瑰的香氣。情侶們或依偎在沙發(fā)角落,或在舞池中搖晃,動作嫻熟。
楚家有私人酒窖,藏酒豐富,楚郡也有特調(diào)酒吧,環(huán)境私密,但楚俏俏卻不以為然。她總是執(zhí)著于探索陌生的酒吧,仿佛這樣能暫時逃脫那些煩人的楚家私事,又可以發(fā)現(xiàn)新的“風(fēng)景”。她喜歡這種未知的探索感,喜歡在無法掌控的環(huán)境中尋找驚喜。
還未喝醉的楚俏俏用清冷而疏離的目光掃過周圍——她看到一對情侶在吧臺不遠(yuǎn)處親密交談,男生的手中拿著一杯香檳、侃侃而談,女生則輕輕靠在他的肩頭,眼神中滿是柔情,臉上散發(fā)著幸福的光暈。她的手輕輕搭在男生的胳膊上,偶爾點點頭,偶爾發(fā)出輕聲的笑聲,仿佛整個世界都集中在了他們兩人之間。楚俏俏微微蹙眉,她的目光中閃過一絲不屑,仿佛在嘲笑這種過于甜膩的愛情。
“希望你喜歡......”男生的聲音帶著一絲期待,他微微傾身,將手中的禮物遞給女生。
“你真好。”女生接過禮物,眼中閃過一絲感動,她的聲音輕柔而甜蜜。
“下次帶你去......我在那里旅游體驗很不錯。”男生繼續(xù)說道,他的眼神中帶著一絲憧憬,仿佛已經(jīng)在想象未來的情景。
“好呀,你去過這么多地方呢~”女生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羨慕,她輕輕靠在男生的肩頭,眼神中滿是崇拜。
“對比......我更喜歡......的清凈,更適合深度旅游。你先接電話......”男生的聲音突然被打斷,女生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他微微皺眉,停下旅游的分享看著女生接電話的身影。
“唉,我領(lǐng)導(dǎo)又讓我加班。”女生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無奈,眼神中閃過一絲歉意。
“我記得你之前就常常加班啊。”男生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無奈和擔(dān)憂,他輕輕嘆了口氣。
二人的談話不經(jīng)意間被楚俏俏的耳朵盡收,聽起來像是一對剛在一起的情侶,正處于熱戀期,對未來充滿了憧憬,卻又不可避免地被現(xiàn)實的瑣事所困擾。楚俏俏的嘴角微微勾起,仿佛在說:“這種愛情,真是幼稚又可笑。”
“沒關(guān)系,等我們結(jié)婚后,那種班不上也罷。”男生一副得意的樣子,畫出一張自己都無法承擔(dān)的“大餅”。
“就知道你最心疼我了!”女生一臉欣慰,依偎在男生懷中。
楚俏俏見狀飛出一個白眼,將手中的酒杯輕輕放下,一聲清脆的聲響將甜膩反胃的畫面添上休止符。
她把頭從那對情侶方向撇到另一邊,倏地眼前一亮。
在不遠(yuǎn)處的卡座里,一個身著妥帖的男生獨自坐在角落,煙氣籠罩下他的輪廓顯得格外俊朗。他著深色的西裝外套,內(nèi)搭一件不會出錯的白色襯衫、規(guī)矩地恰到好處。領(lǐng)口微微敞開,隨性、不羈。他的頭發(fā)被精心打理過,幾根碎發(fā)懂事的從額頭露出,有些自然的凌亂感。
她不由得好奇這樣一位“天菜”會有什么樣的故事,才會在情人節(jié)跟自己一樣獨酌。
“送上來的沒意思,自己發(fā)掘才足夠?qū)ξ丁!背吻蔚吐曌哉Z,她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清冷的笑意。她的心情在這一刻變得輕盈起來,終于找到樂趣。她喜歡這種未知的探索感,而不是那些送上門來的無趣之人。
無需多言,楚俏俏就這樣直勾勾地盯著那個男生。男生不經(jīng)意與她對視,又匆匆失焦。再次對上的目光,讓男生意識到楚俏俏是在看自己,下意識將眼神收回在杯中。
在幾次交錯的目光中,楚俏俏又將此人看清了幾分。
他的面容清俊,眉宇淡漠,薄唇微抿,透出一種疏離的氣質(zhì),仿佛散發(fā)著淡淡的酒香,讓人迷醉。現(xiàn)在他的眼神專注地盯著手中的酒杯,琥珀色的酒液在玻璃杯中微微搖曳。他的姿態(tài)優(yōu)雅而從容,修長的手指輕輕摩挲著酒杯的邊緣,動作溫柔。他無聲,無笑,只是靜靜地坐在那里,卻襯托著除他以外的時空都已凝結(jié)。
他的手機屏幕亮起,接起電話,嘴角微抿。視線模糊的楚俏俏看不清此人在欣喜還是失望,只覺得他再不上前搭訕自己就準(zhǔn)備放棄。幾分鐘后,一個同樣外型不錯的男子走向他。直到見到兩人的手交疊,這下徹底斷了楚俏俏的雜念。
也許今天不是個好的狩獵日,楚俏俏頓覺乏味。
一位侍者從遠(yuǎn)處走來,他的步伐略顯生疏,似是一個剛出校園的新人。他小心翼翼地奉上酒杯,但或許是緊張,或許是不熟悉環(huán)境,他的手微微一抖,酒杯連同香薰一起打翻在地,在楚俏俏腳邊碎得清脆。
“對不起......”侍者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他的眼神中充滿了驚慌和不安。他急忙蹲下身子,慌亂地?fù)焓爸槠恍⌒膶⑹謩潅r血從指間滲出。看到這一幕的楚俏俏微微一愣,默默遞出一張餐巾,聲音溫柔而體貼:“沒關(guān)系,你先去處理傷口。”她的語氣中沒有一絲責(zé)備,一改往日的驕縱模樣。
她記得,有一次,她不小心打翻了他的顏料,臟了畫——“對不起......”
可他卻沒有責(zé)怪她,只是笑著安慰她:“沒關(guān)系,俏俏,我們可以再畫一幅。”
侍者抬起頭,看到楚俏俏那溫柔的眼神,膽怯的心中升騰一股暖流。他接過餐巾,眼中閃過一絲感激:“謝謝您,小姐。”楚俏俏微微一笑,她的笑容中帶著一絲溫柔和善良:“小心點,你先去處理傷口。”她的聲音輕柔,仿佛在安慰一個受驚的孩子。侍者點了點頭,他的心中充滿了感激。他小心翼翼地包扎好傷口,然后帶著一絲安心離開了。
“楚小姐,我是本店的經(jīng)理。”酒吧經(jīng)理俯身向楚俏俏問詢用餐體驗,楚俏俏將剛才的經(jīng)過如實告知。經(jīng)理的臉色微微一變,準(zhǔn)備將那位可憐的侍者解雇。
要怪就怪這個侍者倒霉碰到了楚俏俏,還勾起了她不爽的回憶......
我如今變成這樣的“毒婦”,楚芃芃可要為此負(fù)責(zé)。
“俏俏,”張揚在手機那頭帶著幾分醉意地大聲叫喊,聲音里透著一股子瘋癲勁兒,楚俏俏不用猜都知道她又喝多了,“你去哪兒快活了?”張揚的聲音帶著一絲調(diào)侃和不懷好意的笑意,仿佛在暗示楚俏俏又去參加什么奢華的派對或者秘密的約會。
“大姐,我在你心中除了‘快活’還有點‘好’嘛?”
楚俏俏在電話這頭無奈地翻了個白眼,語氣里帶著幾分委屈和調(diào)侃。她拿著精致的提包,幽幽地從酒吧門口走了出來。夜色中,酒吧的霓虹燈在她身后閃爍,映照出她略顯疲憊的面容。門口處,她又一次碰到了剛才的“天菜”,面對他禮貌地微笑,楚俏俏理都沒理朝著薩莉走去。
薩莉已經(jīng)等候多時,看到楚俏俏出來,立刻迎了上去,扶著微醺的楚俏俏上了車。楚俏俏要是看到男生驚羨于這輛全球限量座駕的表情,便會瞬間將他那優(yōu)雅、脫俗的印象擊的粉碎。
“嘿嘿......”張揚在電話那頭發(fā)出一陣輕笑,聲音里帶著幾分醉意和調(diào)侃。
我怕你一個人無聊!”張揚的聲音里帶著一絲調(diào)侃,但楚俏俏卻能聽出其中的一絲關(guān)心。張揚和楚俏俏從小一起長大,她最懂她。
“誰說我是一個人?”楚俏俏環(huán)視車內(nèi),司機專注地開著車,管家薩莉坐在一旁,她心虛地回應(yīng)道。即便楚俏俏有掩飾不住的疲憊感,但還是努力保持著輕松的語氣。薩莉的眼神中帶著一絲擔(dān)憂,但更多的是習(xí)慣。
“除了我,你還有誰!哪個拐走了我們美麗的俏俏公主——”張揚的聲音突然提高了八度,帶著一絲夸張的嫉妒和調(diào)侃。她的聲音里透著一股子不正經(jīng),仿佛在故意逗弄楚俏俏。
“好了好了,你不跟你男朋友好好過節(jié),你發(fā)什么酒瘋!”楚俏俏打斷了張揚的話,聲音里帶著一絲無奈和責(zé)備。
“他有事......”張揚的聲音突然低了下來,帶著一絲委屈和無奈,“他今天有應(yīng)酬,我一個人在家太無聊了,就喝點酒。”
她輕嘆了一口氣,聲音里帶著一絲安慰:“行了,別喝了,一個人喝酒可不是什么好事,那是‘悶酒’。”
張揚在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兒,然后輕聲說道:“我知道,俏俏。我只是......有點難過。”
楚俏俏心領(lǐng)神會般輕聲說道:“知道,我一會兒就回家,你要是想說話,隨時給我打電話。”
張揚在電話那頭輕聲笑了笑:“好,我知道了。你早點回家,心情不好就別再亂跑了。”
“誰說我心情不好,我可太開心了!哈、哈!”楚俏俏假笑兩聲掛斷了電話。
就像張揚喝醉喜歡給楚俏俏打“騷擾電話”一樣,楚俏俏醉后也喜歡給楚芃芃撥去......
“呸,都怪張揚”,這些該死的記憶再次擾亂了楚俏俏的心,酒氣蒸騰后更顯得內(nèi)心煩躁。她們都知道,自己打過去的電話一定會有回應(yīng),所以才會這樣肆無忌憚、有恃無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