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卿言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居然只是一道元神。他環顧一下四周,越看越神奇,這不是阿璃在凌云山的住處嗎?
上一個景象中他還在和十幾歲的阿璃歡聲笑語,結果下一秒人直接在陰間了。這境主與他是有多大仇多大怨吶。
玉卿言翻進窗戶,翻完他才意識到,不對呀,就他現在這個樣子大搖大擺晃都沒問題,那干嘛還翻墻?
下次誰翻誰是狗。
屋內景象到還是與之前一樣,不過,阿璃躺在床上倒是憔悴了許多。臉上一點血色都沒有,嘴唇泛白,玉卿言有些心疼地摸了摸她的臉。
忽然身后的門開了,玉卿言起身回頭一瞧,來人居然是玉言子,如果他沒記錯的話,是到了凡塵界,玉言子在江璃面前才大變性情的,那現在他一臉擔憂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玉言子沒有穿那身派服,五官也長開了許多。他小心翼翼地來到床邊,輕輕地喚了兩聲:“師姐,師姐,醒醒,潘陽湖那片的花開了,我帶你去瞧瞧。”
潘陽湖的那片花海?以前怎么從來沒聽阿璃提到過。
江璃緩緩睜開了眼睛,看了玉言子一眼,又翻個身,把被子稍微向上提一點,悶聲道:“不去。”
玉言子有些著急:“師姐,過了花期就看不了了,你之前不是一直都想看嘛,錯過了這次又要好久才能看到,你再考慮考慮唄。”
江璃似乎想了一會,才問到:“現在是哪一日?”
玉言子見有戲,歡喜道:“八月十二日,再過三日便是中秋了。”
江璃敲定:“那八月十五去。”
“好。”
玉卿言不知道為什么,總覺得奇怪,又說不上來哪里怪。現在凌云山讓他全身上下都感到排斥,風和日麗,晴空萬里,他卻出不去。
這三日,玉卿,發現他只能在這個小院子里活動,圍著江璃轉,去哪都去不了。江璃這幾日也很奇怪,整天就只是坐著,坐累了然后睡覺,一點精氣神都沒有,也不像往日那般殷勤地修煉,感覺……就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變故還是在八月十五那天晚上。
玉卿言坐在窗沿上,側著身子倚在窗框上,一條腿掉在外面,另一條腿踩在窗沿上。曲著做手臂的支柱。然后透過窗前的樹葉看月亮,八月十五的月亮是真的圓。
玉卿言轉頭去望江璃,她不知道什么時候走到了這里,正抬頭望著月亮,玉卿言內心竊喜:這算不算他們又一起度過了一個中秋。
江璃她靜靜地看了很久的月亮,忽然開口道:“八月十五了,生辰快樂。”
玉卿言先是一愣,而后對她笑容滿面,也不管她看不看得到,聽不聽得見:“你也是,我許愿,不管我在不在,都愿你歲歲平安。”
“嘎——”
身后的門開了,玉卿言心想:這么晚了誰還會來?難不成是玉言子?那家伙可爽約一天了。
萬萬沒想到,來人竟是溫君玄。
玉卿言微微皺眉,不好的預感越來越強烈。屋里沒點燈,但修仙者目力驚人,溫君玄他站起來了,表情似喜似狂。雖然走的慢,但腳步極其的穩。還有……故意發出的那種腳步聲。
江璃臉色未變,似乎是知道他這個點要來。
“師妹,你身邊可沒人在這個時候過生辰,跟誰道喜呢?”溫君玄大手一揮,整個房間瞬間猶如白晝。他在廳前待客的木桌面前坐下,自顧自地沏了一壺茶。溫君玄動作行云流水,像是做過很多次一樣。
“最后一次了。”江璃忽然沒頭沒尾地道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