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劍宗位于青冥山之巔,云霧繚繞的山門處刻著“天劍凌塵”四個蒼勁大字,透著一股凜然正氣。沈千音跟著蕭云湛站在山門前,看著往來弟子們腰間懸掛的制式長劍,忍不住小聲嘀咕:“你們天劍宗的門禁也太松了,就沒人盤問我們嗎?”
蕭云湛嘴角微揚,從懷中掏出一塊刻著劍紋的令牌:“有這個‘天劍令’在,宗門內除了禁地皆可通行。這是師父臨終前給我的,說是關鍵時刻能保我一命。”他將令牌遞給沈千音,“你收著,若是遇到執法堂的人,亮這個他們不敢輕易動手。”
沈千音接過令牌,指尖觸到冰涼的金屬表面,上面還殘留著淡淡的劍氣:“你師父倒是未卜先知。對了,鎖劍樓到底藏在什么地方?我怎么在山門外看不到?”
“鎖劍樓是天劍宗最高機密,藏在護山大陣的陣眼處。”蕭云湛帶著她繞到山門左側的石壁前,伸手在一處不起眼的凹陷處按了三下,“若非核心弟子,根本不知道它的存在。”
隨著他的動作,石壁緩緩移開,露出一條僅容一人通過的密道。密道內漆黑一片,只能聞到潮濕的石壁氣息和淡淡的檀香。蕭云湛點亮火折子,昏黃的火光瞬間照亮了前方的路。
“小心腳下,這里的臺階有機關。”蕭云湛牽著沈千音的手,一步一頓地往前走,“這些臺階每三級就有一級是空心的,踩錯了會觸發弩箭。”
沈千音跟著他的腳步,看著腳下整齊劃一的石階,突然想起現代景區的感應式自動門:“你們這機關設計得還挺先進,是不是用了類似‘壓力感應’的原理?”
“壓力感應?”蕭云湛不解地回頭,“那是什么心法?”
“不是心法,是一種……嗯,機關術。”沈千音解釋道,“就是通過物體的重量觸發機關,跟你們這個臺階的原理差不多。不過我們那個世界不用來放弩箭,而是用來開門或者亮燈。”
蕭云湛似懂非懂地點點頭:“你們那個世界的機關術竟如此神奇?改天一定要聽你細說。”他指著前方的岔路口,“前面有三條路,左邊通劍冢,中間是死路,右邊才是鎖劍樓。但這三條路看起來一模一樣,當年不少弟子都在這里迷路。”
沈千音湊近觀察,發現三條通道的石壁上都刻著相同的劍紋,確實難以分辨。她仔細回憶著現代的密室逃脫經驗,突然注意到地面的灰塵厚度不同:“你看地面,右邊通道的灰塵明顯更薄,說明經常有人走動。而且石壁上的劍紋雖然一樣,但右邊的劍穗處有細微的磨損,應該是前人留下的標記。”
蕭云湛蹲下身仔細查看,果然如她所說:“你這觀察力倒是比天劍宗的斥候還厲害。”他站起身,眼神中滿是欣賞,“走吧,看來我們找對路了。”
兩人沿著右側通道前行,走了約莫一炷香的時間,前方突然出現一道石門。石門上刻著一幅復雜的星圖,星圖中央有七個凹槽,顯然是需要插入對應信物才能開啟。
“這是‘七星鎖’,需要集齊七柄不同屬性的靈劍才能打開。”蕭云湛皺眉看著星圖,“可我們現在只有我這柄‘寒霜劍’,根本湊不齊七柄靈劍。”
沈千音卻盯著星圖陷入沉思,這星圖的排列方式讓她想起高中地理課學過的北斗七星:“你看這星圖,勺子的形狀是不是很像北斗七星?天樞、天璇、天璣、天權、玉衡、開陽、搖光,對應著七個凹槽。但它不需要真的靈劍,而是要按順序注入對應屬性的真氣。”
她指著最上方的凹槽:“這里是天樞星,屬水,需要注入陰寒真氣;旁邊是天璇星,屬火,需要熾熱真氣……”她按照現代天文知識結合五行理論,將七個凹槽的屬性一一對應出來。
蕭云湛聽得目瞪口呆,他研究這七星鎖多年都毫無頭緒,沒想到沈千音竟能瞬間破解:“你……你怎么知道這些?”
“我們那個世界的人都知道北斗七星的排列。”沈千音笑著拿起他的寒霜劍,“來,你注入水屬性真氣,我用造化之力模擬其他屬性。”
蕭云湛依言將寒霜劍氣注入天樞星凹槽,凹槽瞬間亮起藍光。沈千音指尖青光流轉,依次在其他凹槽注入模擬的火、木、金、土、日、月屬性真氣。隨著最后一道真氣注入,石門發出一陣“咔嚓”聲,緩緩向兩側打開。
“真的打開了!”蕭云湛又驚又喜,看著沈千音的眼神充滿了崇拜,“你簡直是個奇才!”
“只是恰好知道而已。”沈千音謙虛地擺擺手,走進石門卻瞬間被眼前的景象震撼——這是一座懸浮在云海中的樓閣,通體由白玉砌成,飛檐上懸掛著鈴鐺,微風拂過發出清脆的響聲。樓閣四周插滿了各式各樣的靈劍,劍身反射著月光,如同繁星點點。
“這就是鎖劍樓?”沈千音驚嘆道,“竟然建在懸崖上,你們天劍宗的工程隊也太厲害了!”
“工程隊?”蕭云湛不解地跟上她的腳步,“這是祖師爺用法力建造的,據說整個樓閣都由劍氣支撐,才能懸浮在半空。”他指著樓閣中央的高臺,“造化劍穗應該就在那里。”
兩人踏上白玉臺階,剛走到二樓,腳下的地板突然翻轉,沈千音反應不及,眼看就要墜入下方的劍池。蕭云湛眼疾手快,一把將她拉入懷中,長劍出鞘挽出劍花,劍氣形成一道屏障擋住了下落的碎石。
“小心,這里有翻板機關。”蕭云湛將她護在身后,警惕地打量著四周,“鎖劍樓每層都有不同的機關,越往上越兇險。”
沈千音站穩腳跟,看著下方閃爍著寒光的劍池,心有余悸:“這機關設計得也太歹毒了,就不能弄個安全通道嗎?”她突然注意到墻壁上的燭臺排列規律,“你看那些燭臺,是不是按‘左三右四’的順序排列的?我們踩著燭臺對應的地板走,應該能避開翻板。”
蕭云湛依言嘗試,果然如她所說,踩著燭臺對應的位置行走,再也沒有觸發機關。兩人小心翼翼地穿過二樓,來到三樓的藏書閣。這里沒有機關,卻有一股強大的劍意撲面而來,讓兩人都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這是……劍冢的劍意?”蕭云湛震驚地看著書架后的石壁,“傳聞鎖劍樓與天劍宗劍冢相連,看來是真的。”他指著石壁上的劍痕,“這些都是祖師爺留下的劍招,若是能領悟一二,劍術定能大增。”
沈千音卻被書架上的一本古籍吸引,封面上寫著《天工開物?機關篇》,里面記載的機關術讓她想起現代的機械原理:“你看這個‘連環弩’的設計,是不是可以改進一下?用齒輪代替發條,射程能增加三倍;還有這個‘木牛流馬’,如果加上杠桿原理,承重能力會大幅提升……”
她一邊翻看古籍,一邊用現代物理知識提出改進建議。蕭云湛起初還不甚理解,但在沈千音畫了簡單的力學示意圖后,頓時茅塞頓開:“你這些想法簡直聞所未聞!若是真能改進機關術,以后對抗魔族時,弟子們就能減少傷亡了!”
“等解決了眼下的事,我教你畫圖紙。”沈千音合上古籍,“我們先找造化劍穗,機關術的事以后再說。”
兩人穿過藏書閣來到頂樓,這里空蕩蕩的,只有中央的高臺上懸浮著一個劍穗。劍穗由青色絲線編織而成,末端綴著一顆鴿卵大小的明珠,散發著柔和的光芒,正是他們要找的造化劍穗。
“找到了!”沈千音剛想上前取下劍穗,高臺四周突然升起石壁,將他們困在其中。石壁上亮起符文,一股強大的壓力撲面而來,讓兩人都忍不住彎下了腰。
“是‘困龍陣’!”蕭云湛臉色劇變,運轉真氣抵抗壓力,“這陣法會不斷增強壓力,直到把被困者壓成肉泥!”
沈千音卻盯著石壁上的符文陷入沉思,這些符文的排列方式讓她想起現代的電路原理圖:“你看這些符文,是不是形成了一個循環?就像……就像首尾相接的鎖鏈。如果我們能找到‘斷點’,注入相反屬性的真氣,就能打破循環!”
她指著西北角落的符文:“這里的符文顏色比其他地方淡,應該是陣法的弱點。你用寒霜劍氣攻擊,我用造化之力從相反方向注入,試試能不能切斷它的能量循環!”
蕭云湛雖然不懂什么是“能量循環”,但還是選擇相信她。他凝聚全身真氣,將寒霜劍氣凝聚成一道冰箭射向西北角落的符文。與此同時,沈千音指尖青光暴漲,從東南方向注入熾熱的模擬真氣。
“轟!”
兩道力量在陣法中央相撞,石壁上的符文瞬間黯淡下去,困龍陣的壓力驟然消失。就在這時,高臺上的造化劍穗突然飛了起來,自動系在了蕭云湛的長劍上。
“這是……認主了?”沈千音驚訝地看著劍穗,“它怎么會選擇你?”
蕭云湛也一臉茫然,他握著長劍,能感覺到劍穗傳來的親切氣息,仿佛天生就該屬于他:“或許……因為我是造化劍傳人?”他想起之前李師兄的話,“天劍宗古籍記載,當年造化仙人的佩劍傳承給了我們宗門,難道就是這柄寒霜劍?”
他正欲細想,鎖劍樓突然劇烈搖晃起來,石壁上的符文再次亮起,這次卻散發出濃郁的魔氣:“不好!陣法被魔氣污染了!”
兩人對視一眼,不再猶豫,轉身朝著樓下跑去。剛跑出鎖劍樓,就看到凌風帶著執法堂弟子守在外面,個個手持長劍,顯然是早就等在這里。
“蕭云湛,沈千音,你們果然在這里!”凌風獰笑著,眼神貪婪地盯著蕭云湛長劍上的造化劍穗,“把劍穗交出來,我可以給你們一個痛快!”
“休想!”蕭云湛將沈千音護在身后,長劍指向凌風,“凌風,你勾結魔族,污染鎖劍樓陣法,該當何罪?”
“罪?等我拿到造化劍穗,開啟萬魔窟,整個天劍宗都是我的,又何罪之有?”凌風臉上露出瘋狂的笑容,“識相的就乖乖交出劍穗,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他話音剛落,執法堂弟子突然齊齊出手,劍氣帶著魔氣襲來,顯然都已被魔氣污染。蕭云湛揮劍抵擋,卻發現這些弟子的實力比之前強了數倍,顯然是借助了魔氣的力量。
“他們被魔化了!”沈千音臉色劇變,指尖青光流轉,在空中寫下“凈”字,“這符文能凈化魔氣,你掩護我!”
蕭云湛立刻會意,將寒霜劍舞成一團白光,為她爭取時間。沈千音凝聚全身真氣,將“凈”字符文推向執法堂弟子。符文所過之處,弟子們身上的魔氣瞬間消散,動作也變得遲緩起來。
“可惡!”凌風見狀怒喝一聲,親自出手攻向沈千音。他的實力本就遠超兩人,此刻又借助了魔氣,更是勢不可擋。蕭云湛連忙上前抵擋,卻被他一劍震飛,口吐鮮血。
“蕭云湛!”沈千音驚呼,分心之下被凌風一掌擊中胸口,倒飛出去重重撞在石壁上。手背的魔紋突然爆發出紅光,一股強大的力量不受控制地涌出。
“哈哈哈!魔紋爆發了!”凌風獰笑著上前,“沈千音,你終究還是成了魔族!”
沈千音只覺體內的力量在瘋狂暴走,意識漸漸模糊,眼看就要徹底魔化。就在這時,蕭云湛掙扎著爬起來,將長劍上的造化劍穗扯下,強行塞進她手中:“千音,醒醒!想想我們的約定!”
造化劍穗接觸到沈千音的手,瞬間爆發出耀眼的青光,將魔紋的紅光壓制下去。沈千音打了個寒顫,清醒過來,看著眼前的蕭云湛,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凌風,你的死期到了!”沈千音握緊劍穗,指尖同時引動造化之力和劍穗的力量,在空中寫下一個巨大的“鎮”字!這一次的“鎮”字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強大,帶著煌煌天威壓向凌風。
凌風臉色劇變,想要躲避卻被青光牢牢鎖定。他只能祭出八卦鏡抵擋,卻被“鎮”字狠狠砸中,八卦鏡瞬間碎裂,他本人也噴出一口鮮血,倒飛出去。
“我們走!”沈千音扶起蕭云湛,轉身朝著青冥山外跑去。執法堂弟子失去凌風的指揮,又被凈化了魔氣,根本攔不住他們。
兩人一路狂奔,直到遠離天劍宗才停下腳步。沈千音看著手中的造化劍穗,又看了看受傷的蕭云湛,心中五味雜陳:“對不起,又讓你受傷了。”
“說什么傻話。”蕭云湛笑著揉了揉她的頭發,“我們不是說好要一起面對嗎?而且這次能拿到劍穗,全靠你用那些……嗯,新奇的知識破解機關。”他學著沈千音的語氣說道,“什么‘壓力感應’‘能量循環’,聽起來還挺厲害。”
沈千音被他逗笑,心中的陰霾一掃而空:“等解決了魔族的事,我教你學物理,保證讓你成為江湖第一機關大師!”
“好啊,”蕭云湛笑著答應,眼神溫柔地看著她,“不過在此之前,我們得先去和溫玉書他們匯合。不知道輕眉那丫頭有沒有幫我們盯著他。”
提到蘇輕眉,兩人都忍不住笑了起來。他們不知道的是,此時的藥王谷,蘇輕眉正拿著沈千音畫的“簡易火藥配方”,和溫玉書研究如何改進霹靂彈,一場新的風暴正在悄然醞釀。
夕陽下,沈千音和蕭云湛相視而笑,握緊彼此的手,朝著藥王谷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