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驗室里，葛樂雙指飛快地操控著鍵盤，不遠的處的屏幕也一直在瘋狂閃動。

“有點意思，說不定還真能成。”葛樂摸著自己所剩不多的秀發，自言自語。

“十年的研究，還是有了一點成果。”這話說著，葛樂就薅下一手頭發。十年的研究，地中海的發型已經有了越來越嚴重的趨勢。

葛樂從電腦上拔出U盤，裝進胸口處口袋，慢悠悠地走出了實驗室。正值深夜，他需要補充點能量。

他冒著雨回到了自己的宿舍，剛打開門就聽到了一陣貓叫。

“喵！喵！”

葛樂養了七只貓，都是實驗室里用來做實驗的橘貓。半年前，實驗轉了方向，所以這些貓就被遺棄，葛樂年紀大，心善，也就收養了這七只小貓。

“大樂，二樂，三樂，四樂，五樂，六樂，七樂，等著啊，我去給你們找點吃的。”很顯然，它們和鏟屎官一樣都餓了一天。

葛樂給他們到了點貓糧，七只貓一個人，都是一家人。他有兩個女兒，其中一個應該在上高中了，應該是的，他也不是很確定。為了自己的研究項目，他放棄了很多，也因此得到了很多。

錢、項目、成功……

“意識轉移”，這是他研究了十多年的項目，看似天馬行空，實則是有著很強的現實性。永生是很多人的追求。

窗外下著雨，大雨漂泊，偶有雷鳴閃電。葛樂喝著可樂，吃著煮好的面條，就著豬蹄吃得賊香。

收拾完餐桌，葛樂脫衣走進浴室，剛打開水龍頭就聽到浴室外響起了一陣操作的聲音？

“大樂？二樂？”

葛樂沒有聽到貓咪的回音，反而聽到了開門的聲音。他忽然想到了什么：“草，我的U盤。”

葛樂光著身子跑出浴室，看到了凌亂在地上的衣物，U盤已經不見。

果然是遭了賊，而且正是為了他的U盤。

房門大開，七只貓也不見了蹤影。

葛樂隨便穿了一條褲子，光著上身就出了房間。U盤里是他十年的心血，丟了意味著損失巨大。

剛走出門，他就聽到了一聲貓叫。

“喵！”

葛樂聞聲而去，很快就看到了一個在雨中奔跑的身影。雨很大，導致這個背影很模糊。在那身影背后，追著幾只冒著雨奔跑的橘貓。

葛樂奮起直追，直到拐角處，葛樂才看到他的七只貓，卻不見那道模糊的人影。

“二樂，三樂，人呢？”

“喵！”

葛樂聽出了不同，這聲音像是在哀求。葛樂仔細聽，這才聽到拐角垃圾桶后面似乎也有貓叫。

“大樂？”

葛樂推倒垃圾桶，在垃圾桶后面發現了大樂，它口吐鮮血，奄奄一息。葛樂焦急萬分，有些不知所措。他四處翻找，卻沒找到傷口。

“摔的優點重？大樂，我帶你去找醫生。”

“喵！”大樂艱難的吐出一個音節，腦袋不停的移向垃圾桶的方向。

葛樂伸手在垃圾里面摸了摸，觸及地面時，摸到了一個U盤。上面還有一些咬痕，顯然這是大樂搶下的U盤。

葛樂抓緊U盤，抱起大樂，朝著自己的宿舍飛奔。大樂的呼吸越來越輕，性命岌岌可危。

大雨之中，葛樂抱著一只貓，身后跟著六只貓。忽然，一道閃電劈中了葛樂，驚起一道火光，火光乍現，葛樂身后的六只貓也被劈中，紛紛昏死了過去。

沒多久，那個小偷回到了雷劈現場，他撿起U盤，轉身離開了現場。

第二天清晨，葛樂從垃圾桶里面醒來，這里的味道很重，有很多化學劑的味道。

“喵！”

葛樂想要說話卻叫出了一聲貓叫。

[喵？我人呢？]

他看了看自己的雙手，赫然發現了一雙貓爪。

【怎么回事，我怎么變成貓了，這是大樂？】

葛樂非常熟悉這爪子的模樣，正是自己的大樂。他踉蹌起身，出盡全力之后這才從垃圾桶里面爬出來。他要找到自己的身體，確認一下這是什么情況。其實他心里已經有了一個猜測：【他的意識被轉移到了大樂身上。】

他來到自己的宿舍，卻發現宿舍已經上了封條。

【警察來過了嗎？】

葛樂順著貓道串進了房間。貓道是他專門為七只貓準備的小道路。道路一頭是在走廊盡頭，另一頭則連接著葛樂的陽臺。

【站在貓的角度，狹窄而又冗長的貓道確實讓貓著迷。】

穿過陽臺，葛樂來到了房間，他很快就聞到了貓糧的味道。

【嗷！奇怪的味道。】

一陣翻找之后，葛樂沒找到U盤，沒找到自己，也沒找到自己的寵物。

【被閃電擊中，如果我代替里的大樂，那真正的大樂應該我身體里。】

葛樂完全身體查看了自己的身體，身體沒有傷口，他也沒感覺到任何不適。

【如果情況較好，我的身體應該會在醫院！如果情況不好……】

葛樂囫圇吞棗般地干了一點貓糧，差點因為貓糧太硬而卡了喉嚨。

【God！為什么我會把泡面放得那么高。】

沒多久，一只橘貓提著前腳走出了實驗室大門，葛樂高估了自己的實力，成功摔倒了前腳。

【身而為貓，我很抱歉。】

十月天氣，天氣最是涼爽，即使冒著太陽，也能讓人覺得舒心愉快。當然，葛樂是擔憂，他很擔心自己的身體被死亡，被火化，被不知去向。他若是要恢復人身，就需要找到U盤以及身體。

葛樂走著走著，就見一輛摩托車，隨風而過。然后，葛樂就聽到了biu的一聲，隨之而來的便是腹部一陣劇痛。

【忘記了，我現在是一只貓，這下完了。】

迷藥起效很快，葛樂很快就陷入了昏迷，朦朧之中，他好像聽到了那些貓販子說話的聲音。

“還沒見過膽子這么大的貓。”

“大哥，貓肉腥味大，還是別了吧。”

摩托車上共有兩人，一人手持發射迷藥的槍支，另外一人緊握摩托車的車把。

“我們不殺，拿來賣。掛在我們的寵物店，總會有人來買的。”

“貓糧也很貴的！”

“三天，三天之內送他走，無論是去西天還是去客戶家里。”

夜，葛樂從昏迷中醒來，他晃了晃頭，這才發現自己被關進了籠子中。

“哦，可憐的橘貓，希望它能有一個美麗的歸宿。”

“進了主人的胃袋也是一種結局。”

“大衛，你是懂我的。”

兩只巨型犬一唱一和，隔著籠子觀察著即將蘇醒的葛樂。葛樂依靠著籠子，隔著籠子的縫隙，他看到了一只杜賓犬，和一只阿拉斯加。

“哦，大衛，好久沒有跟著主人外出巡邏了，我不喜歡這樣安靜的日子。”杜賓犬頭抬得老高，像極了一位高貴的貴賓。

“哦，大黑，我也是，好想奔跑半個小時。”阿拉斯加作勢要跑。

杜賓犬露出尖銳的獠牙：“你要敢跑，我咬斷你的前腿。”

“哦，真掃興。”阿拉斯加恢復正常姿勢，搖著尾巴跟在杜賓全的身后。

杜賓犬也收起了獠牙。

“?？”葛樂發出一聲貓叫。

“歪哦歪哦歪哦，我們可愛的新訪客終于蘇醒了。”杜賓犬一臉帶嘲笑的來到了葛樂的籠子前。

“哇哦！這只橘貓蘇醒得真快。”阿里斯加不甘示弱。

此時此刻，葛樂從未覺得一只狗的表情可以如此豐富。他看到了嫌棄，看到了嘲笑，看到了傲慢。

“沒有主人的恩寵，他早晚會被人端上餐桌。”杜賓犬抬起高貴的腦袋，用眼角余光看著困在籠子中的葛樂。

“大黑，或許今夜就能讓他上了餐桌。”阿拉斯加有意嚇唬籠子中橘貓。

杜賓犬回頭看到阿拉斯加：“哇哦，這是一個不錯的提議，我很不喜歡他身上的味道。就像昨天那只橘貓，臭烘烘的。”

葛樂像是聽到了關鍵的詞，全身的毛瞬間炸起，表現為一個進攻的姿態。

【一樣的味道，那可能是二樂他們。】

“看看它，已經被嚇得已經手足無措了。”阿拉斯加露出嘲笑般的笑容，順勢嘲諷。

“我曾經吃過一次狗肉，味道好極了。”葛樂說著違心的話，只希望對面兩個傻憨憨能夠聽懂。然而貓有貓語，狗有狗語，跨物種總歸是有點扯。

兩只狗聽著葛樂的貓叫，笑得合不攏嘴。葛樂氣得想說人話，可到嘴卻只有一聲貓叫。葛樂無可奈何，只能憤怒地露出獠牙。

杜賓犬大黑見橘貓呲牙咧嘴，瞬間來了斗志。它用鼻子蹭了蹭籠子上的鎖扣，十分輕松地解開了籠子的鎖扣。

“comehere，babe！”杜賓犬上一任主人便是一個外國人。

看到這一幕，葛樂很造物主很精準的關掉了犬類智商的大門，不然狗遛人肯定得換一換。

杜賓犬將自己的腦袋伸進籠子，整個腦袋就已經占據了籠子的一半，她露出兇狠的獠牙，嚇得身為葛樂橘貓緩緩后退，它顯然已經斷定橘貓不敢上前。

“先給你一逼兜！”葛樂以退為進，在杜賓犬的腦袋進入籠子之后，它用盡全身力氣沖向了杜賓犬。

啪的一聲，這可能是葛樂一生之中用最柔軟的前腳打出的最猛的一拳。杜賓犬本想躲閃，可惜腦袋卻被卡在了籠子里，就在那一剎那，籠子飛起，葛樂的貓爪也剛好落在了杜賓犬的左眼上。

“我的眼睛！我的眼睛！”杜賓犬不斷后退，終于抽出了自己的腦袋。它躺在地上，前腿不斷撫摸自己的雙眼，似乎以此來減弱自己的傷痛。顯然這是徒勞的。

一旁的阿拉斯加不知為何笑出了聲：“哈哈哈，大黑，別擔心，我會是你的眼！”等它在空氣中聞到了絲絲血氣，這才收起了不合時宜的笑容。

“吃了他！吃了他！”杜賓犬躺在地上，嘴里不停地說著狠話。

“他不見了，嗨嗨！”阿拉斯加尷尬地笑了笑。

籠子中空空如也。半夜的寵物店，也沒什么人值班，這個時間里都是兩位巨型犬的天下。

杜賓犬現在很生氣，竟是用盡全身力氣和阿拉斯加打了起來。雖然杜賓犬已經受傷，但戰力尚存，很快就卸下了阿拉斯加一只耳朵。

“哦！我的耳朵，我的耳朵。大黑，我要告訴主人。”

便是這一句話讓阿拉斯加丟了另一只耳朵。

“嗚嗚嗚！別咬了，別咬了。”

杜賓犬終于泄了怒火，吐出了兩只血淋淋的已經破爛不堪的耳朵：“找到他，我要親自弄死他。”

大黑僅有的理智讓它只弄傷了阿拉斯加的耳朵，而不是弄瞎它的雙眼。

阿拉斯加也不敢顧及自己的傷勢，只是看了一眼地上的耳朵，一臉頹然地離開了現場，循著味道便去找橘貓。

杜賓犬曾經受過傷，嗅覺已經消失了大半。若沒有阿拉斯加協助，他可能一晚上就找不到橘貓。

“這里！”阿拉斯加很快就找到了橘貓的位置。

杜賓犬聞聲趕來。

“大黑，看上面，籠子上面。”

杜賓犬剛一抬頭，就看到一個巨大的瓷瓶砸了下來，在此之前他只看到了一只橘貓肥胖的背影。

啪的一聲，瓷瓶傾倒，杜賓犬又是狠狠地吃了一擊。

寵物店內的倉庫里疊著很多空著的籠子，像是階梯一般，步步登高，葛樂慶幸自己足夠靈活，平衡能力也非一般。

他順利地登上了樓頂，依靠著自身的平衡能力來到了倉庫內的橫梁上。面對如此靈活的橘貓，站在地上的杜賓犬只能無能狂怒。

“什么意思呢？”

葛樂實在是聽不懂他們在叫什么，但大概率不是什么好話。

“它們很顯然是在叫你下去。”

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差點讓葛樂沒抓穩。等他看向身后，才發現那里落著一只鸚鵡，它打著哈欠，一臉愜意的和葛樂說道：“它們要咬碎你，要吃掉你。難以置信，這些跟隨在人類身邊的寵物竟然會這么暴力。”

“你是誰？”葛樂問道。

“我叫小鸚，上一任主任給我起的名字。”小鸚抬頭看著橘貓，一點都不擔心橘貓會攻擊他。

此時的葛樂是一臉的難以置信，眼前的鸚鵡竟然真的可以聽懂他的話。

“你為什么能聽懂我說的話？甚至還能聽懂它們說話的話。”葛樂指了指還在犬吠杜賓犬。

“學習！”

“學習？”葛樂覺得這只鸚鵡是在開玩笑。

“嗯對，不同的語言自然是需要學習的。就好像人類世界的英語，俄語。”小鸚說得很自然，仿佛這就是常識。

但飽讀人類詩書的葛樂確實是被驚掉了下巴。狗語、貓語，英語、俄語，那能一樣嗎！

“你會下去嗎？”小鸚問。

葛樂搖頭。

“還算聰明！以你的體型并不能對付他們兩個。但我還是需要提醒你，等再過六個小時，他們的主人來了倉庫，你會死得更慘。”

“所以，你有什么建議？”葛樂發現鸚鵡的話語之中有著明顯的指導。

“真聰明！現在像你這樣能聽取別的寵物建議的寵物并不多。”小鸚憐惜地看了一眼還在犬吠的杜賓犬和阿拉斯加，繼續用自信的語氣說道：“我幫你引開那只阿拉斯加，你來對付杜賓犬。”

葛樂思考了一下當下的局勢，十分肯定地搖了搖頭。

“聰明！你的判斷依然沒有錯。如果你點頭了，我肯定會拒絕和你合作的。”

葛樂第一次知道被一只鸚鵡低估是什么感覺。

“我來教你怎么做，還是原來的計劃，那只阿拉斯加交給我，杜賓犬交給你。不過你并不需要從武力上制服它，它的弱點在肚子上，你只需要舔它肚子三下，它就會對你唯命是從。”

what？這不會是在說笑吧，葛樂尷尬的笑了笑，見到鸚鵡沒有改口，他問道：

“你是在認真的嗎？”

鸚鵡緩緩點頭，嘴角上揚，輕聲說道：“稍等，我準備一下。”鸚鵡揮動翅膀，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中，沒多久，它嘴角叼著一個狗布偶就在此出現在了葛樂身前，并饒有趣味地眨了眨眼。

做完這一套動作之后，鸚鵡俯沖向下，遠遠地就在阿拉斯加犬難以觸及的地方停下，這一幕成功吸引了阿拉斯加犬的注意。

“哦，我得玩具！還給我。”話音剛落，阿拉斯加就朝著小鸚跑去。

一旁的杜賓犬看到阿拉斯加要跑，立馬喊道：“回來，你個蠢貨。”

蠢貨之所以為蠢貨，就是因為他不會聽別人說的話。

但這一切在葛樂耳朵里，全是犬吠，不絕于耳。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葛樂沒有遲疑，從橫梁上越下，快速靠近杜賓犬。既然已經變成了寵物，那就用寵物的辦法來解決。

杜賓犬看到橘貓不斷靠近自己，頓時來了興致。它高高躍起登上了第一層籠子。組成籠子的柵欄之間存在相當寬的縫隙，但杜賓犬提醒高大，完全忽視著一點點空間。可橘貓的提醒就要小很多，所以葛樂每一次跳躍都會出現“歪一下”的情況，好在最后都能穩得住。

很快一只貓一只狗就這樣面對面，一高一低，互相看著對方。葛樂在高層，杜賓犬在底層。

杜賓犬一躍朝著橘貓飛奔，橘貓立馬掉頭逃跑，或許是因為跑的太急，當葛樂跑到籠子的另外一端時，剛想躍起，結果左腳一歪，右腳踩空，整個身體就像是起飛失敗一樣栽了下去。好在葛樂反應很快，本能的露出爪子勾中了籠子邊緣，剛好掛在籠子邊緣，場面幾近失控。

杜賓犬剛上籠子就見橘貓要起飛跳下籠子，它沒有遲疑，立馬趕上，它的起跳非常完美，剛好將自己的肚皮展示在了橘貓眼前。

葛樂看到機會，僅用兩爪之力，便讓整只貓像利劍一樣飛了出去，成功命中杜賓犬的腹部。為了成功舔到杜賓犬的腹部，葛樂不得不用出了自己的獠牙，第一次使用，葛樂還有些不熟練。

長牙成功刺破杜賓犬的肚皮，葛樂也成功的伸出了自己的舌頭。

咸咸的，還有點甜。

說實話，葛樂在做出這一步之前，是做了很多心理建設的，但耗時很短，由此可見，他很擅長這樣的心理建設。

但葛樂沒想到的是，杜賓犬在感覺到被舔的時候，整個身子都在空中抖了一下，那動作仿佛就像是無意中被人點中笑穴。

杜賓犬落在籠子上，沒有站穩，成功滾到了地面。它惡狠狠地看向橘貓：“你都干了什么？”

葛樂沒聽懂，裝模作樣的貓了一聲，便立刻掉頭逃跑。即便他聽不懂杜賓犬在說什么，但他知道，它一定是生氣了。

“喵？”

這聲音落在杜賓犬耳朵里，就像是嘲諷。它已然是失去了理智，一臉怒氣地沖向橘貓。

之后的一段時間里，橘貓如法炮制，卻很難觸及那完美一刻，即使發生了類似的情景，那杜賓犬總是會在空中扭動身體，盡量避免肚皮朝向橘貓。顯然它已經意識到了橘貓要做什么。葛樂通過杜賓犬的反應進一步確認了鸚鵡對話內容的真實性。

兩只寵物就這樣你追我趕在籠子上追趕了兩分鐘，葛樂自知沒有了機會，也不再繼續在籠子上狂奔。

他跳下籠子，落在地上，迅速奔向阿拉斯加所在的方向。因為現在成了貓，他的感官變得異常靈敏。初次體驗時，只感覺是一種奇怪的感覺，就像是夏日里喝的第一口冰可樂，價值很高。氣味與聽覺都得到了質的提升，視覺更是如此。

橘貓在黑暗中狂奔，引著杜賓犬一路狂奔。但四只小短腿怎么會跑得過杜賓犬的大長腿呢？

兩者的距離越來越近，眼看著就要被撲倒，橘貓縱身一躍，成功了避開了杜賓犬的一次襲擊。

然而就在杜賓犬落地的時候，阿拉斯加從拐角處沖了出來，正好撞在了落在地面的杜賓犬身上。

別看杜賓犬戰力爆表，但體重卻不及阿拉斯加，這一次撞擊阿拉斯加沒有絲毫剎車的意思，所以力道極大。

“蠢貨！”

杜賓犬一陣慘叫，精準地撞在了籠子中。疊好籠子沒了穩定的支撐，紛紛導向杜賓犬。阿拉斯加更是凄慘，整個腦袋直接扣進了一個鳥籠中。

“哦，糟了！”

阿拉斯加看著杜賓犬，露出了一個尷尬的笑容。

小鸚丟下嘴里的玩具，落在了橘貓背部。下一刻，橘貓就像是觸電了一樣，瞬間炸毛。

“哇哦哇哦哇哦，是我，你個蠢貨。”

葛樂不愛好殺生，他只能以此安慰自己。

“接下來看你的了，杜賓犬已經無法動彈了。”

說著葛樂就操控橘貓的身體緩緩走向躺在地上的杜賓犬。它已經被籠子壓地無法動彈，腦袋和前腿卡在了兩個籠子之間，只有兩條后腿在不停地抽動。

等走到杜賓犬旁邊，小鸚跳下橘貓的身體，蹦蹦跳跳地走到了杜賓犬旁邊。

“等等，完成這個儀式需要保證他是清醒的，其實我認為舔肚子可能并沒有多大效果，或許你應該嘗試它的xx。”小鸚舉起翅膀指向杜賓犬的某個器官。

葛樂微微點頭，腦子里忽然冒出一個危險的想法。

“歪，死狗！死狗！”

不知道為什么，葛樂就是能聽懂小鸚在說什么。但這死狗死狗的稱呼，總感覺哪里怪怪的，怕不是遇見情侶了。

杜賓犬眼睛微睜，似乎是聽到了來自內心的召喚，它艱難地看向自己的肚皮，便看到了橘貓和鸚鵡。

“不，不要！”杜賓犬喊得聲嘶力竭。

說時遲那時快，橘貓舉起自己的利爪，迅速扣住鸚鵡的腦袋，就朝著杜賓犬的某個器官攻去。

“不！”小鸚喊得不甘示弱。

一次，兩次，三次，四次……

“老子這輩子都不會當舔狗，你個死鸚鵡！”當邪惡的想法付諸實踐，那種心里的爽勁兒難以言喻。

幾分鐘之后，小鸚罵罵咧咧的站在了杜賓犬和阿拉斯記的面前。

“哦！我不純潔了，我親愛的小愛。站好，你們兩個蠢貨。”小鸚對著兩只狗說話時，嗓門瞬間變得極大。

“yes！”

兩只狗恭恭敬敬，站得筆直，像是在和他們的新老大敬禮。

橘貓站在一旁，不停地傻笑。此時此刻，他真覺得或許當一只貓也可以挺開心。

之后四只可愛的寵物將倉庫內裝有寵物的籠子紛紛打開，這是為了給可惡的人類帶來混亂，這是經過小鸚和橘貓雙雙點頭，盡管這個點頭有著來自杜賓犬的威脅。

是的，小鸚已經有了相當強的報復心理。

最后，多只寵物就像是大部隊一樣，紛紛跑出了倉庫，跑出了寵物店，浩浩蕩蕩地消失在了城市中。

“寵物店真是無本萬利！”葛樂看著那些快樂奔跑的鴨子、松鼠、小貓，一個勁兒地感慨。跟隨他們跑出來的寵物都來自野外，反之，依然留在寵物店，等待著下一個主人。

“什么意思？什么叫無本萬利？”小鸚站在橘貓的腦袋上，歪頭問道。

“就是……就是沒有成本，但可以賺到很多錢。”剛說完，葛樂就搖了搖頭。他和一只寵物鸚鵡說這些干嗎。

“哦！錢，我是知道的，那些奇怪大小的紙張，我收藏了很多。但什么是成本？它們不都是一條又一條生命嗎？”

橘貓愕然，不知該如何作答。在寵物眼里，他們會不理解人類的行為，但他們自己肯定會覺得自己是一條有情緒的生命。橘貓作為曾經的人類，忽然感覺到了一股來自人類漠視生命的悲涼。

“對，你說得很對！”葛樂雖然好奇這只鸚鵡收藏了多少紙鈔，但他現在沒打算解決這個好奇。他要找到自己的身體和U盤，恢復人類的身份。

“接下來你要去哪？”小鸚轉移話題問道。

“我要回家！”葛樂快樂喵了一聲。

“哦，天吶，你竟然還有家，讓我看看，讓我看看。”小鸚揮動翅膀，在橘貓周身轉了轉。

“哦，天吶，你的主人對你真不錯，竟然沒給你絕育！”

葛樂對小櫻的關注點表示了鄙夷。葛樂確實沒時間去幫助他的七只貓絕育，聽別人說，絕育能幫助小貓們延長壽命，身殘志堅嗎？真是一個奇怪的理論。

葛樂沒有回應，只是自顧自地愿意了寵物店。

“等我一下。”小鸚在遠處喊道。

很快，橘貓就聽到了小鸚訓斥杜賓犬和阿拉斯加的聲音。

“你們兩個蠢貨，大哥我今天要離開這片區域，往后這一片就是你們的了。但是……”小鸚話音轉折：“但是若是我有一天回到了這里，我依然是你們的老大。”

“yes！”

兩只狗異口同聲。

小鸚滿意地點點頭，然后看向杜賓犬：“你身后有一個寵物店，你可以趴在店鋪門口，當看到有人開門時，你表現得委屈一點、可愛一點，尾巴搖起來，眼睛瞪起來，眼淚流起來，你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獲。”

杜賓犬一臉的委屈，但心里卻很受教。老大不會是老大，竟然精準把握人類的心里。阿拉斯加傻乎乎的，表現得很快樂。

“你！我在角落里給你留了一個玩具！”這一句話把阿拉斯加拿捏得死死的。

兩個小弟在此敬禮，以注目禮的方式看著老大離開。

很快，小鸚就找到了在城市街頭不斷穿梭的橘貓。葛樂這一次表現得非常謹慎，不再以一個人的身份思考自身的處境。

“歪，為何不等我？”小鸚落在橘貓身上，眼里似有一絲憤怒。

“你為何要跟著我？”橘貓反問。

“我從未見過你這樣聰明的橘貓，我覺得你的主人一定會很有趣，我打算親眼看看。”

橘貓低聲的瞄了一聲。

“況且，我是一個優秀的多物種語言能力者。”

對于這一點，橘貓點頭肯定。

一貓一鳥就這樣走著，天色也漸漸亮了起來。這個時候，葛樂突然想起一個問題，準確來說這只是一個好奇，他問：“你夜晚看的著嗎？”

按照他所學的知識，很少有鳥能在夜晚視物。

“當然不行。但在夜晚里飛行，其實并不難。我可以標記物體，可以通過記憶規劃自己的飛行路線。”小鸚很自豪地回答道。

“哦！”葛樂若有所思的點頭。

“但這以后，你就是我的眼了！”

身為橘貓的葛樂突然感覺自己被一只鳥給撩了。

沒多久，橘貓就找到了一輛申通快遞車，他在快遞員不注意的時候，輕松地登上了快遞車的車頂，小鸚落在他的身旁，問道：“這是干什么？”

“這個快遞員我認識，他會帶我們回家。”

聽到橘貓的回答，小鸚露出了驚訝的神色。

“天吶，你果然非同一般，你的主人一定是一個非常好的主人。”

橘貓尷尬一笑。

兩只寵物搭著順風車，不斷穿梭在城市的大街小巷，偶有快遞員卸貨，裝貨，也都被機敏的葛樂躲過去了。當然，小鸚沒這個能力，但又有哪個人會在意被一只會飛的鳥跟蹤呢！

“找到你的主人之后，你會干嗎？去找你的兄妹嗎？”

在寵物店里，葛樂曾經插嘴問了杜賓犬一句：有沒有看到一只和他類似的橘貓！當時杜賓犬點頭肯定，并通過小鸚轉達了那只貓已經被轉賣了的消息。

當時的葛樂感覺到了一絲失落，但并不多，畢竟只是丟了一只寵物。但這一路走來，葛樂越是靠近家門，越是感覺到心痛，或許他作為人的本質，也是一種視寵物為寵物的心態。他心痛，為自己感到了悲哀。

“等找到我的主人，再去找。”現在的葛樂是一只貓，找到了其他橘貓又能怎樣呢？還是人更有話語權，這又讓葛樂感覺到了一絲不愉快。

“你主人是不是出事了，他竟然把你們弄丟了。”

葛樂不得不承認，這只鸚鵡在寵物之中，是很聰明的。

“可能吧，所以我需要確認一下。如果出了事，總歸還有辦法拯救。”

葛樂在市區的家坐落在市中心的花花小區，在經過四個多小時的順風車之后，葛樂終于站在了小區的花圃里。

此時已經是早上九點，街道上人來人往，橘貓躲在暗處，耐心觀察。小鸚被他安排在了空中，遠距離透過家里的窗戶觀察房間內的情況，他需要先確認家里是否有人。

沒多久，小鸚就落在了橘貓身上，說道：“是那一棟嗎？家里可能有人的。”

數字這個東西確實有點困難，尤其是兩位數字，鸚鵡理解起來頗為困難。它并非不理解數字的含義，只是數樓層這種事，對于鸚鵡來說真的有點難。

葛樂看著小鸚胡亂指了一層，下意識的拍了拍自己的腦門。

“嘻嘻！”小鸚尷尬一笑。

沒有辦法，葛樂只能帶著小鸚走出了隱蔽區。他家住在24樓，在一番思考之后，他下定決心乘坐電梯。高層與腿，水火不相容。

輕輕一跳，按下一樓開門電梯，很快電梯打開。

“哇哦哇哦哇哦，你好厲害！”小鸚一臉的崇拜，它是第一次看到貓乘坐電梯。

又是一跳，橘貓按下精準地按下24樓，電梯關閉，開始緩慢上升。

“哇哦哇哦哇哦！”小鸚崇拜繼續。

如果鸚鵡再聰明一點，它可能就會想到，也許可能或許未來有一天，這個世界會變成喵星人的世界。這智商、這進化程度、堪比人類。

兩只寵物，有驚無險，電梯很快就到了24樓。一路上橘貓葛樂膽戰心驚，生怕遇到一個人類走進電梯。

電梯門緩緩打開，葛樂帶著小鸚走出了電梯。他靠近家門，仔細聽著里面的聲音，里面寂靜無聲。

“沒有人嗎？”

葛樂重重地用腦袋撞擊房門，以此類比敲門。這樣動作確實給脆弱的小貓帶來了一點點傷害。

葛樂停下撞擊，繼續聆聽，依然沒有聲音。他反復幾次，依然沒有任何反饋。

“怎么辦？你主人似乎不在家？”小鸚有些失落。

“再等等！”葛樂說道。

十分鐘后，就在葛樂想要放棄下樓的時候，他終于聽到了房間內的聲音。

“是誰？”

這聲音奶聲奶氣，像是一個五六歲的孩童。

“格格？”

這是葛樂的小女兒。

葛樂的回應是一聲貓叫，他叫得很大聲，只希望里面的小女兒會為他開門。中間間隔了至少一分鐘，房門終于被緩緩打開。

“大樂？真是你”

小女兒格格是見過葛樂的七只小貓的，甚至是印象深刻。她開心的抱起大樂，轉身就走進了房門。格格很乖，不忘記關上房門。

小鸚也趁著這個縫隙飛進了房間內。它智商極高，可不敢輕易出現在熊孩子面前。

房間里，葛樂不停地以貓叫的聲音叫著小女兒，落在小女兒眼里卻是：你餓了？你渴了？你要拉粑粑？你要上廁所？來，抱抱！

如此這般，這般如此，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里，橘貓葛樂被格格狠狠的蹂躪了一個小時。

“好軟的肚子。”

“好大眼睛。”

“好可愛的橘貓。”

“以后你就跟著我，我們一起闖天下。”

為了印證這句話，格格領著橘貓參觀了所有的房間。在廚房里，格格甚至為聽話的格格丟了一根好吃的火腿腸。

葛樂覺得，這東西確實賊香。

最后玩累的格格躺在了沙發上，也將橘貓挪到了身邊。

“玩累了！媽媽啥時候回來呢？爸爸啥時候回來呢？格格想爸媽了！”哥哥說著說著就流了眼淚。

看到這一幕，葛樂心生愧疚。他作為父親，是很失敗的。他為了自己的實驗，很少能待在家里，也就忽略了自己的小女兒。

“我現在可能在醫院，媽媽可能也在醫院。”這是葛樂做出來的一個猜測。

他抬手擦掉了格格臉上的眼淚，落在小女兒眼里，便是又一頓揉捏。

“大樂，你摸我臉了，我也得摸你的。”

格格的笑聲是那樣清脆，笑容是那樣治愈。此時此刻，他似乎沒再覺得成為一只貓或許也不再是一種糟糕的事情。

但很快，他就違背了自己的想法。

格格很無聊，家里很多東西她都不能玩，只能玩起了橘貓。給他洗澡，也只是丟水里讓葛樂自己撲騰。給他畫眉毛，很快葛樂就變得青一塊紫一塊，橘貓也不再那樣橘了，完全變成了異世界的畫風。

如果葛樂跑，格格就會追。為了避免哥哥手上，葛樂只能任其蹂躪。

這一整天，葛樂陪著格格吃了零食當午餐、吃了糖當甜點，玩得不亦樂乎。直到天色漸晚，依然沒有其他家人回來。

格格躺回沙發，自言自語：

“或許有一只寵物真的會很不錯，我要媽媽留下你。這樣我就能在家里自己玩了。”

“你會自己上廁所嗎？”

葛樂明白格格的一絲，微微點頭。

“呵呵！”格格開心地笑了起來：“也不知道你明不明白我在說什么。媽媽說，鏟屎官很辛苦的。”

對此，葛樂深有體會，他繼續點了點頭。

格格又笑了，只是過了一陣，她就收起笑容，臉色也變得越發傷心。

“一個人開心真的很無聊，我想找媽媽！”

“媽媽好像去醫院了！你知道醫院是什么地方嗎？在哪里嗎？”

格格又一次流了淚，這讓葛樂手足無措。

“醫院是不是很不好的地方，爺爺就是在那里不見的，姥姥也是在那里不見得。”

“我媽媽呢？”

此時此刻，葛樂的心忽然變得很脆弱，這不是身體變化帶來的，這是他看到女兒之后才想起來的，人本就脆弱，更何況是一個小孩子呢。他忽視了父親的陪伴能給孩子帶來的安全感。

就在這時，葛樂聽到了開門聲，格格也因此停了哭聲，表情也跟著發生了變化。

“媽媽！”他快速奔向房門口。

李驪蹲下身，擦了擦格格眼角的淚水，動作極其自然，像是早已預料到了一樣。

“格格，餓了嗎？媽媽給你做飯。”

格格點了點頭，指著沙發旁的葛樂說道：“媽媽，你看，大樂過來了。”

看到李驪的面容時，葛樂內心有一絲絲疑惑：我老婆是長這個樣子嗎？不知道為什么，他似乎已經忘記妻子長什么樣子了。

“大樂？”

李驪看向葛樂，臉上也露出了一絲絲疑惑。然后他就看到了沙發上青一塊紫一塊的污漬，臉色瞬間就拉了下來。

格格意識到了問題，立馬擋在橘貓身前，用五彩斑斕的手指著橘貓，義正詞嚴的說：“確實是它干的。”

葛樂表情一跨，下意識就想著逃跑，但很快他就意識到自己只是一只貓。然而落在窗簾高處的小鸚瞬間理解了一個成語：栽贓嫁禍。

是的，它也能聽得懂人話。

李驪的眼神里充滿了各種情緒，但她卻沒了力氣去完成對孩子的教育。她累了一天，此刻也沒有心情處理自己老公以外的事情。

當她今天聽到葛樂被雷擊中，陷入昏迷時，她就沒了心神。現在的葛樂住進了ICU，生死未卜。當醫生問他，是否放棄時，她這才回神，想起了自己的女兒，想起了那個一心撲進研究課題的葛樂。

“媽媽，姐姐呢？”

李驪走進廚房，回應道：“在醫院呢？她睡著了，所以我就把她留在了那里。”李驪是一名一聲，偶爾也會留宿宿舍。

“啊！”格格哇的一聲就哭起來了：“姐姐也要不見了嗎？”

李驪聞聲，心生愧疚，他轉身撫摸著格格的頭，溫柔地說道：“明天讓你姐姐給你買吃的。”

這一句安慰非常有用，格格很快就收回了眼淚，開開心心的去找葛樂了。孩子的情緒總是這樣來得快，去得也快。

……

第二天，李驪開著車帶著格格前往了醫院。將一個孩子丟在家里，李驪總覺得不安全，所以他打算將格格帶去醫院，至少那里還有她姐姐會看著妹妹。因此，作為橘貓的葛樂也安全上了車。

剛一上車，葛樂就聞到了一股熟悉的氣味。這氣味觸發了橘貓的本能，但他依然想不起是什么味道。

它順著味道來到了后排，便在一個角落，發現了一個U盤。那是他的U盤，是那個關乎他性命的U盤。

“怎么會在這里？”

他想起了昨夜那個身影，然后轉頭看向了主駕駛位。

“喵”的一聲，葛樂被嚇得退后了一步。因為他看到了一張大臉，比他還大的臉。

“大樂，你在這里干嗎。”這臉自然是格格的，畢竟是人，這臉可比現在的葛樂大多了。人這一生，腦袋和臉的變化還是很小的。

“有東西，這是啥？”

格格出手從那角落里抽出U盤，翻轉打量了片刻，笑嘻嘻地裝進了自己的百寶袋。只當這是一個玩具。

葛樂看著這一切，想阻止，卻也變得非常困難。

“格格，系好安全帶。”

“好的，媽媽。”

格格坐到自己位置上，系好安全帶，然后轉頭看向橘貓。

“來！”

葛樂不知羞恥的跳進了格格的懷里，安心扮演著一只貓的身份。因為他擔心，如果他表現出現任何厭惡情緒，就很有可能就會被格格拒之門外，到那個時候，他就糟了。

小鸚沒打算去醫院，依舊待在葛樂家中，它躲藏在空調背后，閉眼休息。葛樂臨走前已經為他準備好了零食和水，十天半個月肯定是沒問題的。

然而就在小鸚沉睡的時候，有一個人悄咪咪地溜進了房間。他發出的聲音很小，但依然驚動了正在沉睡的小鸚。

它看著那個人翻箱倒柜、看著那個人將整個家里能藏東西的地方都翻了出來。它看到了錢，但他沒拿。它看到了琳瑯滿目的裝飾柜，看到了一副閃閃發光的手鏈，但是他沒拿！又是一陣翻找之后，那人回到了裝飾柜之前，拿走了那副閃閃發光的手鏈。

小鸚看到這一幕，振翅起飛穿過已經打開的窗戶，飛向了高空。他要找到橘貓，向他匯報它看到的這一切。

過了十點，葛樂這只貓終于有機會遠遠地透過玻璃看到了躺在ICU病房的自己。醫院不允許寵物進入，所以他才找了機會沖進了醫院。畢竟是一只貓，靈活還是有的。偶爾遇到想要摸他的病人，他都會讓他們得償所愿，因為這是賄賂。但遇到身穿白衣的醫生時，他都會躲得遠遠地，他們似乎并不接受這樣的賄賂。

葛樂躲在角落，遠遠地就聽到李驪和其他醫生的對話。

“李醫生，你也是個醫生，你應該懂葛樂是什么情況？他現在腦電波微弱，基本可以確定腦死亡了。”說話的是一位葛樂不認識男醫生。

“可他不是只受了點輕傷嗎？怎么會這樣。”李驪情緒幾近崩潰，他這兩天一直面臨著這樣的問題。她不想放棄，心里卻沒有想要堅持的理由。她作為醫生，很清楚自己的選擇意味著什么。當這事情落在自己身上時，每個選擇都是那樣沉重。

“李醫生！唉，節哀！”男醫生說完就沒再繼續。憤憤然地離開了現場。獨留眼毛淚水的李驪。

她倚靠著ICU的墻面，慢慢地蹲坐在了墻角，整個臉都埋進了雙腿形成的縫隙里。

葛樂看著眼前的這一幕，又是一陣愧疚，他愧為一個丈夫。他操控橘貓倚靠在李驪身前，很快就將她的牛仔褲染的青一塊紫一塊。

李驪很早就看到了橘貓，但對橘貓的行為不為所動，只當是身邊有了一個陪伴，哽咽的哭聲也不會顯得孤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