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他出去了一年多就回來了,給我帶了很多好看的布料回來,同時也給我留了兩千塊,沒有在家過夜,東西放下就走了,說是跟船回來時間來不及了,得馬上就走,我跟著他小跑到船邊。
他在看到船還沒有人齊暫時沒有開走打算,一把拉著我轉到了船的陰暗處,他在我耳邊一遍一遍的喊我的名字“阿桑,阿桑。”
這一年我二十七了。
似乎經過上一次他一走就是兩年多,這一次短暫的一次見面,給了我他是在為了我們的未來奔波的錯覺,所以這次他又過了兩年沒有回來。我仍然等待,廠子里人都換了好幾撥,也有后來的人,見我獨自一人,想跟我拉扯好上,可是我都以我已經結婚為理由,至今是一個人,等著他。
我已經二十九了,離開北方已經九年了呢。
過了年,還是沒有看到阿左回來。我依舊在廠子里面上著班。到了柿子花開的九月,我也依然沒有等到他,我也仿佛習慣了這樣的生活。只是偶爾也會看著路上或者廠里的情侶發發呆。
時間晃眼又過去了一年,我三十了。
在這年的元宵,我拉開房門的時候,呆住了,看著在飯桌那頭坐著的阿左,我連門都沒有關,鞋子沒有換,跑過去撲進他懷里,對著他親吻。
他摟住我,然后親吻,帶著我往門這邊走,之后把門碰一聲關上,我再也沒有忍住對他說“為什么才回來。”
他笑著貼近我的耳朵“阿桑,阿桑。”然后把桌子上準備好,已經放涼的湯圓用勺子挖了一個放進嘴里,我看著他。
他含住湯圓,也含住我的唇,我記不清吃了還是沒有吃。
他沒有回答我為什么現在才回來,我也沒有追問為什么才回來。
“我帶你回去看看母親,好嗎?”阿左拍著我的發頂。我即將睡著的瞌睡立馬清醒。
“回去嗎?”我抬頭看著他,他點點頭。“過兩天就走,你明天去請假,到時候待個半個月的,好不好?”
我點點頭,想著那么就不回去,確實應該回去看看了,都已經十年了呢。
等我找到我媽的時候,她不敢相信我回來了。她抱著我痛哭,說我怎么才回來,丟下一個她,留下一封信就這樣走了。我很難受,拉著她回家。
她對阿左還是沒有好臉色,但是聽說這十年都在一起,就還是沉默了。后面我們聊了很多,可是聽到我們至今沒有孩子,甚至他有時候一出門就是兩三年,就開始發火,不管不顧的開始吵鬧起來。
鄰居聽到聲音出來,紛紛讓我先出去,我看著發了狂的母親,在看看低下頭的阿左,和帶著無限指責鄰居的眼神,拉著阿左就跑了出去,一直到以前那個老城區新起的房子那邊的保安亭。
阿左拉著我坐下,他去問保安大哥要了一杯熱水,讓我暖手,保安大哥出來看著,又溜達了兩圈,終于上前,“你是不是阿桑?”我抬頭,有些迷茫,但還是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