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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集洪城(可憐的攀富)

字幕:洪城

【1】

時:晚,夜幕才降臨。景:悠悠練琴房內(nèi)。人:幾個練琴的小孩(五至七歲)、幾個陪伴的家長、一個鋼琴老師、胡爺爺、胡雪、胡蕓、胡亮,胡樂。

練琴房正面有一只中央空調(diào),冷風(fēng)舞動盆景里的鮮花間歇飄擺。幾個孩子在練琴,鋼琴老師在一個一個指教。幾個打扮時髦的家長悠閑自在地站在自己孩子的身邊。

、胡蕓和胡樂一邊擦汗進(jìn)了琴房,接著胡爺爺胡亮胡雪進(jìn)來。

胡樂:呀!神仙洞,我成神仙啦!(歡蹦亂跳)

胡蕓:啊!(雙手舉起)夏天里的一塊冰,好地方好來處哇!

胡蕓站在一個孩子身邊看彈琴。孩子的母親身子移動,并用雪白的手紙蒙住鼻孔。

胡蕓見了兩眼珠子翻白,用手掌當(dāng)扇子扇鼻孔,口中一邊罵。

胡蕓:你才一身臭氣呢!

孩子的母親轉(zhuǎn)身背對胡蕓。

胡雪把爺爺拉到一旁,像是在哭似的求爺爺。

胡雪:爺爺,我說了不來的,這里真的不是我們來的地方。走吧,爺爺,走吧!

胡蕓胡亮兩人話交叉一起講。

胡蕓:爺爺,快交錢呀!

胡亮:爺爺,快交學(xué)費(fèi)嘛!

胡雪:爺爺,那我走啦!(說完出門去)

爺爺要去追胡雪,被鋼琴老師拉住。

鋼琴老師:讓她去!老爺爺,這幾個孩子年齡都太大了,初次練琴最佳年齡是四至五歲。

爺爺聽了眼珠子要跳出來,急吼吼的不知要說什么?這時胡亮拉著鋼琴老師的胳膊在哀求。

胡亮:我真的好想好想學(xué)鋼琴,老師,收下我們吧!

胡蕓:我們交錢你教學(xué),公平交易,管我們年齡大小干嗎?

胡樂:(雙腿微蹲下)我年齡最小,收下我吧!

這時彈鋼琴的幾個孩子小手停在琴鍵上,琴房所有的眼睛都在看著爺孫四個。

鋼琴老師雙手搓揉的來回走動,然后很無可奈何的答應(yīng)他們。

鋼琴老師:好,既然你們強(qiáng)烈要學(xué),先進(jìn)行手型的練習(xí),試試看。

爺爺從上衣口袋拿出四百元錢,交了三百給老師,剩余一百小心地放回了口袋。

胡蕓、胡亮、胡樂、分別坐在三架鋼琴前,老師在教他們手心必須能放下一個雞蛋,教他們彈最基本的1—2—3—4—5—6—7—1—

爺爺一會胡亮身邊站,一會又站胡蕓身邊,一會摸摸胡樂的頭,滿臉興奮地轉(zhuǎn)來走去,一恍練琴一小時已到。

鋼琴老師:回去多練習(xí)手型,練彈奏八個音調(diào)。

爺爺:你是說回去還要練?我們家哪有鋼琴呀?要練肯定來你這里練。(手一指幾個在彈鋼琴的孩子)他們不都在這練!

眾人聲:我們另外交了四百塊練琴費(fèi)!

胡爺爺:交四一一百塊?一人四百?(瞪大眼睛,伸出四個手指頭。)

爺爺摸摸上衣口袋,對著姐弟三人,做叫他們走的手勢。

爺爺:走,爺爺想辦法買鋼琴。

胡樂:(手舞動)買鋼琴啊買鋼琴?。?/p>

胡亮:爺爺萬歲!

胡蕓:爺爺,鋼琴很貴的,我們買不起。

爺爺:再貴也就幾百塊錢,爺爺回鄉(xiāng)下去借。

鋼琴老師:老大爺,一架鋼琴一萬好幾千。

爺爺:啊啊……(他搖晃晃倒在地上)

【2】

時:日。(下午五至六點(diǎn)的時光)景:大街上、轎車?yán)铩⑷嗣襻t(yī)院門前。人:丁牛、張司機(jī)、胡雪、行人。

各種各樣的車輛,南來北往的行人歸心似箭(鏡頭一片拍)

胡雪在急急地趕路。人行道人多擁擠,她干脆改走自行車道。

一輛銀灰色的轎車在她身邊停下,車內(nèi)有張司機(jī)和丁牛,丁牛叫她。

丁牛:胡雪,上車吧!

胡雪看一眼被堵在后面的許多車,快速上了車。

張司機(jī)開車,胡雪坐副駕座。丁牛坐第二排和她說話。

丁牛:從哪來?

胡雪:(無表情的)從學(xué)校來,今天中考結(jié)束。

丁牛:升高中考試,感覺不錯?

胡雪:還可以吧。(右手抹一下劉海,興奮一閃即逝,神情憂心如搗)丁叔叔,你的車經(jīng)過人民醫(yī)院嗎?

丁牛:(停了兩秒鐘)正巧,我去看一位朋友。誰在醫(yī)院?

胡雪:我爺爺……不要緊,一點(diǎn)小毛病。

車子在人民醫(yī)院門前停住。

胡雪下車關(guān)車門時,朝兩人揮揮手,跑步進(jìn)了醫(yī)院門內(nèi)。(此鏡頭是由丁牛主觀鏡頭望去)

丁牛讓張司機(jī)跟進(jìn)去。

丁牛:你進(jìn)去看看她需要什么?

【3】

時:日,傍晚了。景:病房內(nèi)人:胡爺爺、胡雪、胡蕓、胡亮、胡樂、胡愛農(nóng)、游秀媚、病人幾個、家屬幾個、張司機(jī)。

張司機(jī)在病房門旁向里看。(以下鏡頭全從他主觀鏡頭顯出)

這是一間六張床鋪的病房,里面零亂得讓人有不舒服的感覺。

爺爺坐在床上很虛弱的樣子。胡樂站立床頭呆若木雞似的看著爺爺。胡雪和愛農(nóng)很憂悶地坐在床沿上。

胡蕓和胡亮跪在地上,胡蕓拉著爺爺?shù)氖帧?/p>

胡蕓:(硬咽的)爺爺,是我堅持要學(xué)鋼琴,讓你……昏倒……在練琴房,我……我再也不學(xué)鋼琴了。(說時眼里淚水直流。

胡亮:爺爺……

爺爺:孩子,是爺爺沒本事賺錢,活了一輩子都沒有點(diǎn)積蓄呀!連鋼琴都買不起。

愛農(nóng):爸,怎怪你呢?我一個大男人培養(yǎng)不起兒女,是我無用??!

胡雪撲通和弟妹跪到一起。

胡雪:爺爺爸爸,你們已經(jīng)培養(yǎng)我們讀書,我們一定讀好書報答你們。不去跟風(fēng)趕潮流,不再有非份之想。(郁憂悲傷的音樂早已流進(jìn)來)

胡樂哭喪的臉抿著嘴巴。

這時母親秀媚端著一個飯盒進(jìn)來,見此情景趕忙放下飯盒,扶他們起來,一邊說話。

秀媚:崽呀崽呀,都起來吧,爺爺病也快好啦,明天就出院,我們一家子重新安分過日子,得不到的東西我們不去爭,只要日子平安比什么都好!

病人,病人家屬看著他們一家人,眼里都在閃淚光。

這時,始終站在床頭邊默不作聲的胡樂奪口而說。

胡樂:我爺爺活著呢,大家都別流淚呀!(轉(zhuǎn)臉對爺爺)爺爺——嘿哈嘿哈哈……我笑你病得好,讓我懂事了,我再也不想學(xué)鋼琴了……(話沒說完她驚天動地哭起來)

張司機(jī)收回鏡頭,唉嘆一聲離開病房。

王水秀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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