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行止,你知道你自己在說些什么嗎?”
秦安安真想罵人。
“怎么?這不是你一直夢寐以求的事情嗎?”
他冷不丁的一句話讓秦安安又再度的想起了那些不美好的事情。
是了,那個時候的自己剛剛來到顧家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找個靠山,所以那個時候他拋下了自己所有的矜持,一直的跟在顧行止的身后面,硬著頭皮問他:“什么時候娶我?”“我不需要挑什么日子,我也不需要準備什么彩禮,只要你娶我就行了。”
在自己的印象當中,顧行止是整個顧家除了顧老爺子最有威信的人,自己單純的認為,只要跟這個男人待在一起的話,就不會有人欺負自己了。
只是那個男人是怎么反應來著?
他當場就愣在了哪里,耳尖泛著粉嫩的紅,瞪著她問道:“你這個人難道不知道害羞嗎?結婚這種事情,也是你能夠隨隨便便的說出口?”
也因為這么一句話的,她不害羞,總愛倒貼的名頭就這么落下了,為此也沒有少受那些富家子弟的嘲笑。
只要自己一走出去,四周圍的那些富家子弟就會嘲笑的問道:“秦安安,你今天嫁給顧行止了沒有?”
“秦安安,我覺得你的臉皮也不是太厚的,怎么一張口,就說出這種話呢?你的臉去哪里了?是被狗吃了嗎?”
……
一句接著一句,四周圍的人總是用著最尖銳的話語來傷害著自己。
那些人哪里會知道一個快要餓死的人,所謂的名譽壓根就顧及不上。
唯一能夠讓她顧忌上的東西就是:還能不能夠吃上下一頓飯?
因為餓肚子的滋味,實在是太難受了。
“我想過了,既然我早晚都要結婚,跟你結婚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那種語氣,就好像是給了她莫大的榮光一樣。
“顧行止,你知道你這個樣子像什么嗎?”
秦安安忍不住的想笑。
“像什么?”
男人皺著眉頭。
“像是被人踩到痛處的動物。”
她不客氣的嘲諷著:
“你這應該拿鏡子看看,此時此刻你臉上面到底什么樣子的表情,還有沒有那點顧家大少爺的自尊和傲氣。”
現在的顧行止哪里還有半點在商場上面的雷厲風行,說一不二的手段。
男人聽的眉頭越皺越緊,這話先是聽著有些刺耳不說,他卻很熟悉。
“怎么想起來了嗎?”
秦安安心里面別提是有多么舒服了。
在那之前,只要自己稍微的表露出一丁點的生氣或者是憤怒,顧行止最喜歡對自己說的話就是:“看看鏡子里面的自己,看看你自己的這一張臉,連自己的情緒都控制不好,還能夠做什么事情?”
隨后卑微沒有自信的自己,就真的按照他的話來說。
無時無刻的不注意著自己的一言一行,以及肢體動作。
常常在半夜,她的耳邊總是能夠想起這個男人對自己說的話,隨后她便開始失眠,檢討起自己,今天是不是做了什么丟臉的事情。
如果沒有,翻來覆去之后又重新的睡過去,如果有的話,大半夜的他都會睡不好。
開始整夜整夜的失眠。
在那個時間里面,秦安安感覺自己就像是木偶人一樣。
不會笑不會哭,每天想著的就是一件事情:如何做才會讓顧行止不丟人。
這幾天的宿舍生活讓她徹底的想明白了,這世間。沒有誰離不開誰。
也沒有誰一定要待在誰的身邊。
自己有手有腳的,在社會上面討一份生計不成問題。
先不說別的,溫飽肯定是有保障的。
“顧行止,讓我跟你結婚,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
秦安安鼓著腮幫子,握緊著手上面的拳頭。
聽到他說這話之后顧行止的心一點一點的有些慌亂了起來,好像有什么東西開始脫離著他的掌控了。
幾乎是不受自己控制的開口:“你不想要跟我結婚了嗎?”
話說出口的時候,自己的臉色又是陰沉的幾分。
“難道你看不出來嗎?”
要不是念著之前的舊情,秦安安真想開口來上一句:“得償所愿,你不開心嗎?”
想了想,這句話還是沒有說出口。
“跟我結婚,你知道你沒得選。”
霸道的話聽上去更像一種單方面的宣布,顧行止從來都是個天之驕子,一直接受著的都是這種崇拜的目光,以及做什么事情都會被贊同。
就是這樣子的一個生長環境,逐漸的讓他失去了平衡。
“顧行止,你是聽不懂人話嗎?我跟你說我不想跟你結婚!”
花園里面,陽光不知道什么時候變得刺眼了起來,照射在人的身上面,整個人的心情都變得煩躁了起來。
少女就這么站在陽光下面,白嫩嫩的皮膚被曬的有些微紅。
她瞪著眼睛一遍接著一遍的強調:“顧行止,你到底聽到我說話沒有!你這個人能不能夠稍微尊重一下別人?不要總是按照你自己的思想來。”
相反的對面坐著的男人。緊抿著嘴唇,面容冷峻,任憑眼前的女孩子怎么鬧一個,他都沒有露出半丁點不屑。
自始至終,眼中都是帶著寵溺的笑容。
不停的縱容著眼前的女孩子。
秦安安第一次感覺到了,什么叫做“對牛彈琴”。
不對,你要是“對牛彈琴”,牛還是會有點反應的。
關鍵是你面對這個男人,這個男人壓根沒有半丁點的反應。
秦安安把所有能說的話都說遍了,顧行止雖然是是看著自己,但愣是半天沒有搭腔,就這么看著自己。
說白了,我同意你的話,但是我不會按照你說的去做。
我給你說話的自由,但我左耳朵出右耳朵進。
男人就這么一直的看著她。
直到她累了坐了下來,一杯水放在了她的面前。
“喝口水,完了之后繼續說。”
語氣淡淡的,聽在秦安安的心里面偏偏的更加有一種火上澆油的感覺。
“啪嗒”一聲,直接伸手將杯子扔在了地上面。
“誰要喝你喝過的茶杯?臟死了。”
渾身上下都寫滿了“嫌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