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月黑風高時,廚房內只有浮榆與書童二人,廚房的門被鎖地嚴嚴實實的,門口倆側站著兩位家丁聚精會神的,生怕廚房里的二位逃了出去,他們可不想被挨板子扣月錢,書童料到明天就會躺棺材板想想就可怕。說道:“我們都落到這副田地了,你怎么這么冷靜啊?要不我們現在翻窗戶逃了吧。”
浮榆見書童是怕急了,把今日所做之事告訴了書童:“我呢,已經遣了一位大娘去浮府送信。”
書童疑惑道:“浮府不是在虞城嗎?這么遠信能送到嗎?”
浮榆解釋道:“不是虞城的浮府,是熯城,我二叔是熯城城主。”
書童的第一反應就是覺得浮榆有些犯傻,回道:“你直接稟明身份不就行了?不然我們早就從這地方出去了。”
浮榆說道:“虧你還是余大人身邊的書童,連江家是璃煜國皇族后裔都不知道。”
書童回道:“史書上只記載了南淵打敗璃煜后,璃煜的皇族后裔在南淵生活,但沒記載他改姓了呀,之前不是姓墨嗎?況且這璃煜都滅國70年了,誰還記得這事,你是怎么認出來的?”
浮榆自豪說道:“先前浮衾姐姐告訴過我,二叔奉君王之命來熯城當城主,就是為了管理好璃煜的人民,璃煜與南淵本就有好幾百年的糾葛,這恩怨哪是那么容易說沒就沒,君王才故意讓璃煜國的后裔只許在熯城生活。”
書童不禁對浮榆也些敬佩不曾想浮榆知道的倒是蠻多,想到浮榆說是君王故意,恍然大悟道:“這熯城之所以稱熯城就是因為天氣干燥,這江府的婢女毫不怕余大人跟城主,也只有是璃煜國的后裔才會生恨不懼。”
書童左想右想,這地方說到底璃煜人要多的多,能不能脫身還是得靠自己,回道:“不過現在逃保險一些,這江家的老爺納妾不急于這一時,這喪事可就明日就要辦了,我可不想跟個尸體躺在一起,不得把我給嚇個半死。”正說著書童是真的一刻也不想待下去,站起來,偷偷打開軒榥,浮榆在后面攔著勸道:“這江府守衛森嚴,哪是你說能出去就能出去的,再說了你逃出去了還不是得叫人給抓回來。”
浮榆話說完時,書童已經爬了出去,書童回道:“都干到這副田地了你確定不跟我一起?你二叔縱使有天大的本事,這終歸是璃煜人多些,明日人多勢眾,能不能把你救出去都難說更別說我了。”
浮榆轉想書童說的也并無道理,要是當時候二叔非但沒有把自己跟書童救出去,還激起璃煜人的憤怒搞不好會鬧到君王面前,那可不好收場,反正自己從小這事干的也不少有些經驗,逃出去也不是問題。
想著此法可行,浮榆也跟著爬了出去,書童扶著浮榆出來,關好軒榥,二人雙雙彎著腰板,從墻后偷偷溜去,腳印一淺一深地印在草上,月光此刻傾瀉而下臨照著二人的背影以及玉蘭樹上的簇簇玉蘭,花瓣成雙,本是璃煜國才有。羽毛呈竹青的畫眉鳥悄悄注視著這一切,悄然駐足于枝頭還有浮榆養的信鴿默默關注著,視線未從浮榆身上挪開過半分。
書童與浮榆二人順著墻摸索著走,不知摸索了多少個屋子的墻躲過了多少家丁的巡查就是未找到出路,一個前一個后,書童累壞了抱怨道:“我看江府的家丁比你府上要嚴的多。”到了方姨娘的軒榥外,是在屋子的側面,碰上一隊巡查的家丁,浮榆走到前頭拍了拍書童并小聲說道:“有人,退回去。”
二人直接退回到屋子的后墻,屋后也有一軒榥,屋內有著二人的交談聲一男一女,“還好有肖郎中上次給我的半夏,量誰也不知道這烏頭與半夏相克,這江家大小姐才能死,為我未出世就離開的孩兒報了仇。”方姨娘的語氣中有著喪子之痛對楚姨娘的恨以及設計害死江家大小姐的暢快,方姨娘笑著笑著就哭了,哭著哭著便釋然了。
肖郎中恭敬回道:“恭喜方姨娘,大仇得報,都是楚姨娘壞事做盡,是她應得的,不過都是因果報應。”說后,方姨娘給了肖郎中一大袋子的錢,眼神狠了起來,說道:“此事不可向他人吐出半個字。”
肖郎中并未被方姨娘的眼神嚇到,而是依舊恭敬行禮道:“方姨娘從未在我這買過半夏,天色不早了,為免他人起疑,我便先回去了。”
方姨娘得到肖郎中的答復,甚是滿意,允了,桌上的茶裊裊白霧飄過方姨娘的眉心,端著茶吹了吹茶水,這才飲下一小口,頓然看見軒榥上的人影,驚地茶杯都未端好,燙的手指通紅。
軒榥外的二人還在輕聲交談著:“不是吧,方姨娘毒死了江家大小姐,楚姨娘害地方姨娘滑胎,話本子都不敢這般寫。”
書童提醒道:“別說了,先出去要緊。”二人繼續彎著腰前行,方姨娘看著消失的人影,想著不能再讓其他人知曉此事,立即打開軒榥,前行的二人聽見響聲回過頭來一看,是方姨娘,四目雙雙相對。
方姨娘那叫一個狠直接扔了把劍飛出氣,劍上寒光四濺,直沖書童的胸膛,書童下意識都不知道躲開,惶恐呆住,浮榆眼疾手快拉住書童的衣領,書童被浮榆推到了身后,費了浮榆老大的勁,事后還甩了甩手,此時的書童魂都嚇沒了,回過頭去看時,劍已經入土三分,只留劍柄立于土上。
劍飛來的聲音引來的巡查的家丁,喊道:“誰在那?”腳步聲緊緊扣近,浮榆二人站著跋前疐后,方姨娘見形勢不妙,要是二人把今日所聽傳揚出去,怕是會被老爺逐出府,自己本是花樣的年紀被人賣進這江府為老頭作妾不說還喪子,被逐出去實屬虧,絕不能讓二人開口。
方姨娘心里是這么想的,拿出一鎏金球一扔,里面的蒙汗藥全撒在了書童二人的臉上,二人即刻暈了過去,方姨娘再把鎏金球拉回來,光上軒榥。
家丁們一擁而上,到時看見躺地上的書童二人,一位家丁說道:“這不是江大小姐的郎君嗎?”
蹲下身仔細看回道:“還有一同被賣進府的小娘子。”抬頭看了看土里的劍,環視一番是方姨娘的屋子,起身走到軒榥前敲了敲。
方姨娘打開軒榥故做驚慌,神色慌張說道:“我方才聽見有賊人闖進了府里,我無力反抗,這才未出聲,那兩個人沒事吧?想必是為了逃出去,與這賊人撞了個正著,我聽著沒聲,應該是怕你們,逃了。”
家丁了解過后,回道:“方姨娘受驚了,好生休息吧,我等日后定會多加防備。”
方姨娘一副柔弱模樣不知道的還真以為她嚇著了,關上軒榥后便是另一副嘴臉,看了一眼站在床簾前的婢女,婢女立馬懂了,回道:“姨娘放心,奴婢定會處理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