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有嘲笑之意的歡聲笑語順著枝上花痕傳出沈府的圍墻,“不是我說,余褳啊余褳你也有今天,當起了侍衛,你的筆桿子還沒二殿下的劍重,要是縣主碰上什么難纏的人,怎么你跟她五五分挨打?!鄙蛩梁敛华q豫地打趣余褳,雙手撐在桌面上,狂笑不止,難掩內心的真實想法。
“得了吧,把你那嘴收一收?!庇嘌灠逭刈诘首由希嬷郑瑳]給好臉色,帶有惱意地回道。
浮榆一旁看戲吃瓜,見沈肆這般笑意吟吟,雖不顯露在言談中,抿緊的嘴早已把她的心思顯露無疑,“浮榆你還真不心疼城主大人為你花的銀倆?!鄙蛩烈槐菊浀乜粗∮?,暗中提醒早日還錢才是正經事,浮榆早已聽出了言外之意,故裝愚鈍,笑而不語。
沈肆好些日子沒有說過這么多話,心底里覺得還未盡興,連喝幾杯茶水,解解渴,坐到浮榆身旁饒有意趣問道:“都說醉人多忘事,講講傾風軒發生的那些事?!?/p>
浮榆拍了拍手里的瓜子殼碎屑清咳了嗓子,論起自己的叱咤風云:“說實話我那天確實是醉了,我喝醉你是知道的不臉紅,他們以為我膽子賊大。我二叔沒進軍營的時候,劍是開鋒的,所以我能聽出來與尋常劍的不同,我也不知道我哪來的膽子還問他氓江大陸三國里哪的酒最好喝,他行拱手禮我料到他不是本地人,那還能是哪里的人?”
二皇子接了下一句:“是西洲人,大黎人可沒這個本事能從南淵全身而退,整個南淵都很難看到一個大黎人的人影?!?/p>
余褳為二皇子沏茶,刮沫后觀音出海,韓信點兵,言道:“大黎也一樣,南淵人去了一樣如入虎穴視為奸細。幾年前的大戰大家都記憶猶新。二殿下今日來著可不是為了聽縣主的叱咤風云,定然是有要事。”沏好一壺茶,話恰好說完,倒上一杯放置在二皇子眼前。
二皇子為余褳的洞察人心能力所折服,歡心展顏,夸贊道:“余公子異于常人,非凡人能及也,不錯,我今日快馬趕來確確實實是有要事?!?/p>
飲下眼前熱茶,潤潤嗓子,后道:“齒頰留香好茶。”面向浮榆,嚴肅道:“實不相瞞,今日就要靠縣主了,我記得聽你說過你去過魅市給人易容做買賣?!?/p>
浮榆很是抗拒,難以想象二皇子的這言論吃不準是叫自己重操舊業,一臉不可置信,不等二皇子說接下來的話急拒道:“二殿下,不可,我腦子現在都記得那群瘋狂的女人。此事你還是另尋他人吧。”
“我記得你欠了沈肆不少銀子,此事辦成我給你一百倆。”鎖渡對癥下藥道,狠下心來,心里頭都下定決心要省下一個月的酒錢。
浮榆不語,背過身去,談起了自己的苦,:“也不是我浮榆不念舊情,我在宮里的苦日子還是二殿下搭把手度過來的,可那群小娘子也不是吃素的,上次是把府邸圍得水泄不通之后來硬的趁人不注意把我給綁了,太嚇人了。”
沈肆在一旁為二皇子打圓場,為了得到二百倆怎么說都得讓浮榆同意去辦這件事,打了雞血般熱心腸勸說浮榆:“浮榆你要想二皇子就沒跟你提過什么請求,這還是第一次,我相信你浮榆只是愛闖禍但還是念及兄弟情誼的。”
浮榆干脆轉移話題,湊到余褳身邊問起了赤烙:“你卸去這一堆公務,赤烙一聲不坑回了上京,也不跟我打個招呼也算是過命的交情,不過我怎么看赤烙一點都不開心的樣子?!?/p>
余褳略顯心虛理論:“他開心的很你瞎擔心,干的好他還能拿到舉薦信一步為官?!?/p>
二皇子深吸一口氣,語氣中帶點哀愁道:“二百倆,這個月宮里給的銀倆花光了,下個月我叫人送你府上?!?/p>
浮榆一秒變臉,夸贊起來一套一套:“二殿下出手闊綽,日后定非等閑之輩,勿怪親兄弟明算賬?!?/p>
沈肆撐在二皇子肩上站立,:“再接再厲還剩一千倆,還清債務指日可待。”
二皇子下個月的酒錢在此刻消遣玩了,打起了沈肆府里陳年佳釀的主意,:“沈肆我一進你這府,酒味襲人,我見你也不怎的喝,不如送我幾壇酒嘗嘗鮮?!?/p>
沈肆回憶起燈節鎖渡自個做的生意,不明所以道:“你不是燈節借著余褳雲夕樓的名氣,在里頭買了簪子作為彩頭,做了個猜燈謎的買賣,猜一次5倆銀子,知道上京的小娘子不識字又喜歡雲夕樓里的玉簪為了貪便宜去你那猜燈謎,你不得賺翻?!?/p>
鎖渡推開沈肆撐在自己身上的胳膊,解釋道:“我哪能想到浮榆是第一個客人,一猜就中,我拿來的簪子是賒了賬的,我還倒貼了。”
沈肆擼起貓,坐了下來,逗貓之時,發問:“浮榆你這一身本事浮衾可沒少在你身上下功夫,話說你錯過浮衾出閣就沒打算去看看她?”
浮榆眼眸里閃過一絲遲疑與悲涼,淺笑道:“我跟她一直有書信上的往來,可近幾日沒了她的回信,也不知道她怎么樣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