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豬啊,吃這么多!”
“你去思過崖關幾天試試,況且,這些我從沒有吃過,真的挺好吃的?!?/p>
希蕪說的是實話,這些年來,她一直以本體活著。一棵小草,最美味的食物,不過是那為數不多的露水。化形之后,一直在秘境里逃亡,上頓沒下頓的,出了秘境,便是思過崖,飯菜自然也好不到哪兒去。子曄聞言,忽然有些不忍,沒跟她計較。
一般來說,修煉至筑基期,便可以辟谷了。像青禾和子曄,每月可以領一粒辟谷丹。服用完辟谷丹,理論上講,可以一個月不吃不喝,但若是消耗過大,周期就會縮短,就像子曄在秘境里,不到半個月,辟谷丹就失效了。辟谷丹若是要多領,就得交靈石,一粒辟谷丹,需交一百顆下品靈石。
希蕪初來乍到,自然沒有靈石,也不是青云派的弟子,沒有領辟谷丹的資格。而青禾馬上要閉關,辟谷丹本就不夠用,至于子曄,他向來懶散,褲兜兒比臉還干凈,自然也指望不上。
“雖然我沒有辟谷丹,也沒有靈石,但我有美食呀!”
對于辟谷丹,非必要的情況下,子曄還真不在乎。吃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怎么能隨便將就。他得意洋洋地從儲物戒里掏出龍蝦、扇貝、螃蟹和各種不知名的魚。
“哇,這些都是從哪兒弄來的?”希蕪也很興奮,雖然吃了許多瓜果,她感覺自己還能吃。
“什海啊,那暗河連通什海的入海口處,有好多海鮮,直往臉上撞,都睜不開眼,還有一只小魚撞進了劉申的嘴里。”
吃貨遇上吃貨,子曄的心情十分愉悅,甚至把小師妹離去的不快拋到了腦后。要知道,在修仙界,貪念口腹之欲的人可不多見,師父、大師兄、南瑤,都曾告誡他不要為一日三餐浪費時間,他的耳朵都快起繭子了。
好在這次青禾什么也沒說,任由著子曄在他的院子里,起了炭火,架起燒烤來。三人一邊吃,一邊聊自煌址分開后的遭遇。除了希蕪,其他人都落到了一處地下暗河中,子曄在河里看到一個發光的球,竟是夜明珠,夜明珠旁還有把破銅鏡,子曄抱著不要白不要的心態,也把破銅鏡收了。
有了夜明珠的光,眾人很快聚集到一起。一番清點,唯獨少了希蕪。因為契約的關系,青禾知道希蕪還活著,但感應不到她的位置,這說明希蕪距離他非常遙遠。
久尋不見,眾人沒了耐心,青禾也知道不宜久留,便開始順著暗河的流向走。一直走了四天,才到達暗河的出口,這其間還碰見了武義的尸體。武義折損在無妄海,卻出現在地河,實在令人意外。
而更意外的是,地河的出口,居然是什海。瓊桑秘境此次出現在昆侖山脈,而什海距離昆侖山脈不下兩千公里。兩千公里,一個筑基初期的修士,御劍需飛行四天。可他們是在地下河,空間狹窄,根本不能御劍,暗河水時深時淺,時而狹窄,時而湍急,也根本不適合御船。
一群負傷的修士,單靠腳程,時不時還得歇息,四天也就能走三百來公里,怎么就到達了什海呢?要知道,青云山距離昆侖山脈,可是有足足三千公里啊。
“你們師父昨日去巫玄谷,我還以為是去找你們,原來不是啊?!?/p>
希蕪隨口感嘆了一句,青禾也覺得奇怪。
“我也不知道師父為何去巫玄谷,但我感覺他最近好像有心事。”
青禾的院子里有三間房,他住在最右邊的一間,余下兩間空著,一間挨著青禾那兒,一間在最左邊,挨著書房。青禾讓希蕪選的時候,她毫不猶豫地挑了最左邊的那間,因為清凈,遠離南瑤。
南瑤這幾日常過來,過來的理由有許多,捎帶的糕點吃食也不少。青禾忙著修行的事,已經服用了辟谷丹,推辭不掉的,就被希蕪撿了便宜。
子曄也來了幾回,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他來時大多數情況下,都能碰見南瑤。接連看了好幾天三角戀,希蕪甚是無聊,便獨自出門走走。
青禾抽空教了希蕪御劍,還教她如何識別修煉等級。之前在桑樹里面,希蕪覺得自己突破了,經過青禾指點,她才發現自己和子曄一樣,也到了筑基后期。沒能超越子曄,希蕪覺得有些遺憾,不過想想自己的修煉之路,已經夠順利了,之前的快速提升,興許還托了神龜的福。所謂知足者常樂,希蕪很快就釋然了。
希蕪是天靈根,木屬性,適合修煉木系法術,劍術并不適合她,青禾也就只教了她御劍,還送了一把她檀木劍。眼下,望著腳底巨大的檀木劍,希蕪有些新奇,這是她第一次獨立御劍,感覺不要太好。難怪世人皆想修仙,這乘風而去的感覺,真好!
第一次出門,希蕪也不知道去哪里好,她在空中望了一圈,看見靈岫峰頂有一顆大樹。那樹郁郁蔥蔥、高聳入云,如鶴立雞群一般,格外亮眼,希蕪于是決定就去那里。
好不容易飛至跟前,希蕪才發現,居然就是自己認識的那棵老桑樹,頓時有些失望,猶豫著要不要下去。猶豫之間,她瞥見一個白色的身影,趴在桑樹最高處的主干上,像只巨大的啄木鳥。
“你在干嘛?”
希蕪湊上前去,像只貓一樣,輕輕地趴在那人身邊,一起瞅向身前的樹干。
“?。 蹦侨耸芰梭@嚇,自樹上掉了下去,一個樹洞赫然出現在希蕪眼前。這正是希蕪爬出來的那個樹洞,看上去只有碗口大小,希蕪湊上去瞅了瞅,還是和以前一樣,又黑又深,不覺打了個寒戰。
摔下樹的人,心有不甘,朝希蕪施了一個法術。頓時狂風大作,桑樹猛烈搖晃,希蕪抱著樹干,苦苦掙扎。緊接著,一道閃電攜著驚雷襲來,希蕪終于被劈下樹,連帶不少桑葚,硬硬地著了陸。
而始作俑者,也沒落著好,桑葚如冰雹一般,砸得他頭上和身上到處都是,白色的衣服再也不純潔了,掛了不少彩色的汁液。
“偷雞不成蝕把米,活該!”希蕪爬起來,揉揉屁股,看向對面的“偷雞者”,居然是離夕。
離夕看著滿身的臟污,皺了皺眉頭,剛準備施展清潔術,又突然停了下來,撣了撣衣服上的樹葉和桑葚,裝作一副毫不在乎的樣子。
“彼此彼此?!?/p>
希蕪懶得跟他耍嘴皮子功夫,盤問道:“你鬼鬼祟祟在這里干什么?”
離夕雙手抱胸,氣定神閑。
“我堂堂青云派弟子,用得著鬼鬼祟祟嗎?倒是你,偷偷跑回來做什么?莫不是,這桑樹底下,還有你的同黨?”
“胡說,我不過是無聊到處走走罷了?!?/p>
希蕪覺得跟離夕爭論下去,沒有任何意義,剛想撤離,一聲從身后怒喝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