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儲物戒,為什么這么舊?”希蕪拿起儲物戒打量,有點兒嫌棄。
“不要就算了!”子曄說著,就要去奪回儲物戒,希蕪趕緊躲開,改口道:“湊合用吧,好歹比儲物袋方便。”
希蕪將儲物戒戴在無名指上,調用靈力操控儲物戒,儲物戒便開始縮小,縮成剛剛好的尺寸,既不會難受,也不會輕易滑落。
希蕪又操控神識,去儲物戒里面轉了一圈。里面灰蒙蒙的,像是下了一層薄霧,空間還挺大。
總的來說,希蕪對這個儲物戒還是比較滿意的,雖然顏值方面不那么理想,但這不是最重要的。按照當初的約定,這個儲物戒是對冰蠶繭的補償,補償到手了,冰蠶繭自然得找個光明正大的理由交出去。正好,子曄最近打算外出,便想叫上希蕪一起。
掌門南暨,也就是子曄的師父,前些天去了巫玄谷一趟,回來后總是憂心忡忡,青禾和子曄曾旁敲側擊多次,也沒問出個所以然來。
南暨救過子曄,又待他不薄,子曄便想親自去巫玄谷,弄清楚這其中緣由。而且,這巫玄谷是東南部的一處谷地,坐落于懸崖峭壁之間,地勢險要,土地肥沃,常年生有瘴氣和毒蟲,一般人都望而卻步,若說從此處得來的冰蠶繭,定能叫人信服。
希蕪在青云派早就待膩味了,哪能不同意,當天便收拾好行囊,第二天一大早就上路。
下山的第一站,便是子曄的故鄉,秋水鎮。秋水鎮充滿煙火氣,商鋪林立,各種小攤小販的叫賣聲不絕于耳,更有食物的香味時時引誘著希蕪,令她挪不開腳步。
可是,子曄囊中羞澀,希蕪更沒有錢。希蕪左看看、右瞧瞧,這摸摸,那聞聞,突然覺得錢真是個好東西。
“上哪里能掙到錢?掙很多很多錢!”
子曄大義凌然,“錢財乃身外之物”。
話音剛落,他的肚子便抗議了。于是,他又補充道:“不過,掙點兒小錢倒是沒問題?!?/p>
秋水鎮的中心區域有一個告示欄,那里有各種招人的告示。子曄不耐煩一個個盯著看,大概掃了眼標題,挑報酬最高的揭下來,走到人少的地方,才仔細讀起來。
“捉鬼?就不能換點兒別的?”希蕪有些發憷,她其實最怕鬼了,瓊桑秘境都沒有鬼。
子曄鄙視道:“膽小鬼,這世界上最可怕的是人,不是鬼。最重要的是,這個有一千兩賞銀啊,其他的最多三百兩,要干就干個大的?!?/p>
希蕪還是猶豫,“那兒圍著那么多人,都沒人接這活兒,就你能耐?”
“揭都揭了,再湊回去,多丟人。走吧,別墨跡了,咱們可是兩個筑基后期,說不定還能趁此機會突破一下呢!”子曄說完,推著希蕪往前走。
希蕪很不樂意,一路上數落個沒完,子曄祭出殺手锏:“捉完鬼,給你買冰糖葫蘆?!?/p>
這一招果然奏效,希蕪立馬轉移了話題:“這還差不多,不止冰糖葫蘆,還有東門的包子,中街大娘家的餃子,還有剛才路過的驢肉火燒……”
在秋水鎮的最西頭,住著姚員外一家。子曄小時候,便聽說,姚員外家十分富有,算是秋水鎮有名的富貴之家。富貴人家三妻四妾的十分常見,可姚員外卻只有一個妻子李氏,并未納妾,據說李氏不能生育,姚員外三十好幾了,也未能得一兒半女。這常常成為街坊們茶余飯后的談資,有些窮苦的老百姓甚至引為慰藉,“發財不發子,發子不發財,這世道還是公平的啊”。
時隔八年,姚員外變化不大,看上去還是三十多的樣子,為人十分和善謙遜,一點兒架子也沒有。撞鬼的是他的妻子李氏,此刻正坐在床頭,抱著個布娃娃,形容枯槁,精神恍惚,頭發凌亂,兩眼無神,眼袋高高隆起,臉色發黑。
姚員外招呼子曄二人,坐在房間的桌子旁,開始講述事情的經過。
“大概半個月前,夫人開始撞見鬼,而且頻頻噩夢,睡不好覺,也吃不下飯,很快便折磨得不成人形。說來奇怪,這鬼只有夫人能看見,我和下人都沒見過,據夫人的描述,這鬼應該是個男童,具體長什么樣,我也不知道??傊蛉嗣看我娏硕继貏e害怕?!?/p>
姚員外還未說完,李氏突然發了瘋,將手上的娃娃丟出來,恰好砸在他的腦袋上。
“不,你不是我兒子,你是小鬼,你想要害我!你們都想要害我!”
“夫人?!币T外沒有生氣,將娃娃接過來,放到一邊的椅子上,又去柜子里取了一個不一樣的娃娃,送給李氏。
“別怕,這是我們的兒子,不是鬼?!?/p>
姚員外安撫好李氏,擔心她一會兒又發瘋,便將子曄二人請到客廳,一邊沏茶,一邊替夫人道歉。
“讓二位見笑了,我夫人最近狀況不好,脾氣比較大,還請多多包涵。”
子曄坐得端端正正,一副世外高人的姿態?!八∥颐懊粒罘蛉朔讲盘岬降膬鹤印?”
子曄不好往下說,怕提到什么傷心事。
姚員外很快接過話,“唉,我夫人身體不大好,曾幾次流產,她對此一直耿耿于懷。最近愈發嚴重了,這才不得已張貼告示,求助世外高人。不過,前前后后請來好幾位,都無濟于事。”
姚員外說話間,已經沏好了茶,給子曄和希蕪各倒了一杯,招呼道:“二位喝茶?!?/p>
茶色清透,如紅酒一般,透著股野果的清甜味道。
“真好喝,這是什么茶?”希蕪就喝過青禾泡的茶,這茶水比青禾泡的還好喝。
“這是虞山茶,乃是虞山的玉提子和虞美人混合而成,喝起來有一股淡淡的果味兒。”
姚員外還在介紹茶,希蕪卻瞟向了他的身后。
“那個人是誰!”
姚員外心里一緊,回過頭,卻什么也沒看見。嚇得不輕,不敢動彈,佯裝鎮定道:“姑娘看見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