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門外守著的侍衛魚貫而入。
顧北淵很是冷漠的聲音,輕飄飄卻又很沉重的傳到所有人耳朵里:“拖出去,斬了。”
空氣中頓時只剩求饒的哭喊聲。
平日里的他雖脾氣偶有暴躁,卻不會無緣無故取人性命,但南星現下已昏迷三日不醒,心中實是憂心的很。
待太醫院首席院正被拉出去斬首后,沒多久,突然,床上躺著的人動了一下,隨后起身掀開床簾,看到地上跪了黑壓壓一片。
南星摸不清狀況,無奈之下扯了扯身旁站著之人的衣擺詢問道:“他們怎的都跪著了,可是想多求些雨?”
“都下去罷。”顧北淵怕把人嚇著,聲音放軟了許多。
眾人心思各異的退出寢殿,有的慶幸神女終于醒了,有的卻是埋怨她為何不早些醒,這樣院長也不至于落得個斬首的下場。
“你的頭發…”顧北淵很是心疼的將人按回床上蓋好棉被。
南星聽后心下一驚,趕忙轉頭將秀發扒拉到身前,發現原本烏黑亮麗的頭發已經變得雪白。
就在她感嘆神力不禁用時,突然覺得少了些什么,摸了摸自己的臉,問到:“我的面紗呢?”
顧北淵聞言從袖口中摸出一張疊好的白色面紗,他之前本以為對方是長得難以入目,所以才整日戴著面紗,可事實全然不是如此。
一雙空明澄澈的大眼睛,一彎濃如墨畫的柳葉眉,再配上堪比櫻桃般小的紅唇,以及那白皙透亮的肌膚,說其乃是人間絕色也不為過。
“喂藥時取的。”顧北淵出聲解釋。
南星接過面紗嘆氣,沒再戴上,隨后悶聲道:“京城的百姓應是無憂了,待我緩個一兩日,咱們便啟程再去一趟冀州種糧吧。”
“朕不允!”
“小淵若是不想再出遠門,我在京城將糧食種好,再送往各地,亦是可的。”
顧北淵猛地坐在南星身側,鷹一般的眼睛盯得人發怵。半晌后才幽幽開口:“既非真神,又何苦擔神之責。”
南星自知再忽悠對方毫無意義,眼簾低垂始回憶過往:
“我卻非神體,僅是這世間不起眼的一塊靈石。但我自化形起便有神力,可控水。
還有我是南境萬千生靈的守護者,這是真的。并且時滿千年,我便能飛升成神。”
“還有多久。”顧北淵的聲音沙啞低沉,很是誘惑。可惜,無法魅惑到他心中所念之人。
南星嘴角揚起微笑,解釋道:“已經九百九十九年了,明年我便可以成為真正的神了。”甜甜的酒窩嵌于臉頰兩側,很是可人。
但顧北淵話只聽一半便匆忙離開。
“派人將二十年前有關父皇的記錄找出來,送至御書房…罷了,朕親自去。”出于南星會突然出現的考慮,他覺得還是自己去藏書閣看的好。
翻出塵封已久的卷宗和起居注,顧北淵仔細閱讀起來。
天元三十六年初,熙淳皇后病逝,舉國哀悼。同年孟夏,元帝廢神女像,舉國禁止祭神。年末,元帝因思熙淳皇后過度,薨。次年,太子淵即位,改元崇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