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菲被推進重癥監(jiān)護室，命雖然暫時保住，但什么時候蘇醒，醒后多久才能錄口供，醫(yī)生無法給出確切答復。

此時已近凌晨，折騰了一天，趙希辰幾人精疲力盡地打著哈欠。

“今天都辛苦了，早點回家，好好休息。陳局說了，明天除了留值的人員，全員休息一天，注意二十四小時開機，時刻保持警惕。”沈清晏話剛說完，一群人歡呼著作鳥獸散。

沈清晏笑罵了兩句，轉身看到窩在辦公桌后睡過去的林見鹿。

“林見鹿，”沈清晏走過去輕輕喚了一聲。

沒反應。

沈清晏擰眉，加大些許聲量：“林見鹿。”

黎玖舟困得正打瞌睡，突然聽到沈清晏點“林見鹿”的名字，一激靈醒過來，迷瞪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他叫的是自己：“什么事？”

“我想找你談談。”沈清晏有些話是等不到明天再問了。

“你找我談什么？”黎玖舟往后撤了撤身子，討人嫌的沈清晏，離我這么近干什么，“我們有什么好談的，劉菲也找到了，你還想把我銬起來。”

“對不起，”沈清晏也懊悔自己白天的一沖動，“我只是不明白，你最近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尤其是你和黎玖舟，你們……”

“我們并沒有什么見不得人的關系，”【黎玖舟】和陳秉義一前一后走進辦公室，“沈隊，我要帶他走了。”

“好嘞，”黎玖舟從沈清晏身邊擠過去，“沈隊，再見，我得跟黎玖舟走了。”

沈清晏一把握住【林見鹿】的手腕：“你跟他去哪里？”

黎玖舟甩著自己被抓的手腕，惡心起一層雞皮疙瘩：“沈隊，你管的未免也太寬了吧。現(xiàn)在是下班時間，我跟誰走，什么時候走，不應該是我的個人自由嗎？再說……”

“沈隊，對不起，”林見鹿趕緊打斷黎玖舟的話，防止他再說出什么引人遐想的論調，“我只是把他送回家，沒有別的想法。”

“你有什么對不起他的，明明是……”

黎玖舟還想再說，卻被林見鹿一把捂住嘴巴，強行拽進懷里，拖走了。

沈清晏失神地看著自己被甩開的手掌，空空如也。他望著林見鹿和黎玖舟打鬧的背影，一時間五味雜陳。

陳局一幅過來人的模樣，拍了拍沈清晏的肩膀：“有些事，是強求不來的，小子兒，想開點。”

黎玖舟費勁甩開林見鹿的“桎梏”，憤恨地說：“我說過，不許再利用身高優(yōu)勢，掐我脖子。”

“我就掐，就掐，”林見鹿摁著黎玖舟的頭頂，狠命搓揉了一番他的頭頂，“讓你跟陳局胡說八道，再亂說，看我怎么收拾你。”

“我胡說什么了？”黎玖舟一個閃躲，溜到一旁。

“你憑什么說，我們是，是那種關系。還說，你愿意錄這個綜藝紀錄片，完全是出于私人感情。”

“是陳局先拿了一張未打碼的華亭后街照片問我，上面的女生是不是你。我只能說，是。誰知道老頭想象力那么豐富。”黎玖舟也沒想到，市局和經(jīng)紀公司一樣那么重視員工的私人情感問題。

“那你實話實說，告訴陳局我在出任務不就行了嗎？”

“你急什么？你就那么怕引起沈清晏誤會嗎？”黎玖舟想到沈清晏剛才的反應，酸溜溜地回了一句。

“這和沈隊有什么關系？”林見鹿聽不得黎玖舟這樣陰陽怪氣，“這下，我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呵，林見鹿，我是誰？黎玖舟，”黎玖舟簡直要被林見鹿正大光明的嫌棄氣得七竅生煙，“喜歡我的人，從這里排到巴黎，還能來個返程，你信不信？”

“關我屁事。”林見鹿恨不得把這人砌進水泥墻，從遇見他，就沒一件順心事。

“林見鹿，你信不信……”

“嘀，嘀——”鳴笛聲打斷了兩人的爭吵。

黎玖舟往馬路對面瞟了一眼：“先上車再吵，請把帽子口罩戴好，黎玖舟先生，麻煩您也有一點藝人的基本意識和素養(yǎng)。”

林見鹿不耐煩地壓低帽檐，又不放心地往上拉了拉口罩。

馮曉輝從車上下來，對著【黎玖舟】生撲過來，被她一把摁住腦門，隔離在一米之外。

“哥，你沒事吧，一整天沒見你，擔心死我們了。網(wǎng)絡聲明我也發(fā)了，強烈譴責危害公共安全的違法行為，對粉絲和現(xiàn)場其他人造成的影響深表歉意。燕姐已經(jīng)訂好機票，明天到昆城。還有……”馮曉輝一口氣不帶喘地匯報工作成果。

林見鹿趕緊點點頭，硬邦邦地回道：“做得好。”

馮曉輝噎住：“啊——”

我哥這是在夸我？

黎玖舟怕她再說下去露餡，沖馮曉輝擺擺手：“行了，把車留下，你打車走吧，老規(guī)矩，夜班紅包，一會兒到賬。”

馮曉輝疑惑：“啊？”

林法醫(yī)已經(jīng)開始管我哥的賬了嗎？

這是什么時候的事？他倆的感情竟然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得到這么飛速的發(fā)展？

車子飛馳離去，徒留馮曉輝一人在夜色中迷茫，我哥這是陷進了愛情的漩渦？那作為助理我是勸諫還是隱瞞？

我的人性和我的責任感，天，為什么，為什么要讓我面臨這種兩難的抉擇。

深夜的昆城并不安靜，旅游節(jié)讓這個城市的夜生活比平時更加熱鬧。萬家燈火，熙攘人潮，是這個城市的亮面。他們剛從陰暗面路過，無論是林見鹿還是黎玖舟都難免有些唏噓。

“你說，劉菲能活下來嗎？”黎玖舟挑起話頭。

“不知道，那一槍沒傷到重要臟器，但得到有效救治的時間拖得太長，失血過多，救不救得回來，難說。”林見鹿開車小心避開人流，“無論清醒與否，她和安如可的死脫不了干系。我只是想不明白另外一件事……”

突然想到身邊坐著的人是黎玖舟，她及時住口，避免泄露太多。心里暗暗懊悔，短短幾天，自己竟然習慣了這個人的存在。

“還有什么想不明白的，劉菲就是真兇，她就是典型的畏罪潛逃。”

林見鹿搖搖頭：“一切還要等劉菲醒過來，口供吻合證物，才能定罪。現(xiàn)在下結論還為時過早，誰知道所謂的真相下面，還會不會浮出另一層真相吶。”

她想不明白的是，劉喜源被黎氏開除后，劉菲他們又是從哪里搞到的原材料。

黎玖舟也不再追問，因為他有更重要的事情：“前面停車，跟我去個地方。”

十分鐘后，林見鹿無語地看著每一個字母都仿佛貼著“燒錢”兩個字的品牌LOGO：“你大晚上，來這里做什么？”

“哪來這么多廢話，進去不就知道了。”黎玖舟紳士地做了個“請”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