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國三年,初秋。
這一年,改變很多人的命運,死的死傷的傷逃的逃。國破了!
本是弱國,幼主文帝初登根基不穩,朝中也就李志大將,慕尚義國相還有幾位馬首是瞻的忠臣老將,可謂國家根本,朝中泰山者。其余者多為紙上談兵自足安樂也。
文國上一任皇帝國號盛,名為公孫文綜先帝在世時,雄韜武略驍勇善戰是個稱職的皇帝,經管國土根基薄弱,在他的帶領下,便也強撐了十八載,十九年初不幸中了敵國的暗算,在自國中毒身亡,拾年三十六歲。這便由他唯一的幼子繼承下一任皇帝。
大臣們取先帝“文”字為國號。一來感念先帝在世時,為國鞠躬盡瘁為民一心可安居。二來,可以重振雄風振武士氣。因先帝的離世,又逢幼主,不管對國對民無疑是最重的打擊,面對“六處”強兵的蹂躪,文國也是撐一時算一時。文國在其他六國眼中,是快肥肉,屬地位于大陸的正中,地勢高峻不說這里物產豐富,是貿易交換的中心點。更加不用擔心外侵匈奴人的來犯,邊界上有“燕國”下有“白國”后臥有“天啟國”,本是可以國強民強的國度,只因開國帝不似爭強好勝,是個和平者。率先棄甲歸田。別國明里暗里增馬添兵時,開國帝則是一心在農樂上,待有敵國來攻時,便幡然醒悟,在有限的時間里,算是征集了些兵馬,才勉強保住了國土。所謂根基不可,便也代代如此,你在豐翼,別人早已高翔。
文國的滅亡,朝中之人是早已預料的,只不過是,抵死讓其晚一天罷了。至于是那個國主張的,顯得不在重要,一個盤子里爭食吃,誰又肯饑著?
文國幼主年緊六歲,放在尋常人家便可玩耍淘氣的年紀,只可惜生在帝王家,成為如今的廢帝。小小的身子緊緊的縮在鐵籠下,顯得那么的可憐無助。在其身后是一長串的鐵籠,牢中之人,多數不愿投降便被打得半死,通通關進籠里,隨著隊伍押往就近的“北國”。相對女子不似男子的決然,要比男子少受一些皮肉之苦,用繩索捆住雙手一個接著一個,足足有數百米長,這里沒有平民百姓,都為朝中官員家中美眷,以及宮中妃嬪宮女。
其中“慕尚義”的馬車在中心,不大的空間里,足有三個壯漢,慕尚義在里算是廋的。
“…慕相,尚書你們還好吧?等我有了力氣,我帶你們繼續殺他個片甲不留!”
“…賢弟,我沒事,區區一點皮肉之苦算得了什么!如今的處境,賢弟依舊雄心壯膽,不愧是我文國第一猛虎大將!”
“…說的好,咱們老哥幾個,士可殺不可辱!”
幾人同樣聲音沙啞,面漏痛苦之色,傷的都不輕。
如此高漲的話,落到騎馬的看守的耳朵里,紛紛表示不屑。一個口呼“你們最好學乖點,上頭可說了,不可傷及你們的性命,留著有大用。不過,遇到不老實的,可以抓來你們的“兒子”或者“女兒”什么的,帶待你們受過?!?/p>
說者哈哈大笑起,聽者恨得牙癢癢!自古成王敗寇,盡是如此!受盡屈辱便也無力挽回!
一路上,哭聲不斷,叫罵聲鞭笞聲更加沒有斷,如此凄涼的一條隊伍,吃的是地上的青草喝的是水溝里的渾湯,日夜兼程足足行了五日,期間倒下無數,好的是立即死去,不好的割斷手腳筋任其自生自滅。
天地間,本是五光十色,只因殘孽留下尸臭十里。
眼看著不日就可到達“北國”的地界。
很少露面的統帥,在探子來報“前方出現老少四人?!?/p>
便揭開簾子,要來馬,棄車上了馬。身邊人副將朱正不忍,提醒統帥小心腹部的傷。
被一個抬手示意住口。
此人姓韓名為少清。一十二歲便身穿鎧甲上陣沖鋒,練的一手好槍法,馬上的功夫更是可得,這次本可無傷,只為救兩個屬下不慎中一劍,好在這幾日做進馬車,養的也差不多了。
只見,探子口中的老少四人,衣著普通,農人家的打扮。身形胖健的老頭單肩挑著一旦酒壇子,大大的紅色紙上寫有“酒”字樣很是醒目。右邊是一身形精瘦,氣色又且紅潤的老婆子,手牽著是十來歲的漂亮又白凈的男孩,左邊是大一些的男子,低著眼看不清臉,背上倒是背著筐簍。四人邊走邊唱著鄉調調,一時分不清是哪里的曲調調。
統帥再次抬手示意,“口傳下去“原地休息。”
就這樣,被迫得到了休息!
這邊只等著,四人走進。
他韓少清從不相信什么巧合。
見他昂首胯于馬背上,左手習慣的握上通體銀色的槍身,冷俊的臉上是一股輕蔑目光冷冷的盯著,正要碰頭的幾人。
“唉…老頭子,前面有人,換個方向換個方向了。”
“呦…真有人,換個方向換個方向哈?!?/p>
兩個老人家各指一方,擔子左右晃了晃。
“外公,您是酒水喝多了?怎么不識回家的路?”小男孩不顧老人家的臉面,起哄笑出。
“唉…老李頭的酒水,釀的太香了!一時沒忍住,趁著你們沿途看風景時,就喝上了幾口。”老人家眉開眼笑的稱贊。
“老頭子,好喝也不能自己給喝了呀?咱們是要回去賣這酒,換了銅板,好養活兩個孫子呢!”
“老婆子,說的對,我在不偷喝了,回去換了銅板養孫子?!?/p>
“外婆,路上風塵仆仆,外公擔著累,路上喝上幾口也是解解乏嗎?!毙∧泻⒂质且痪洹?/p>
“呦…此言無差,無差?!崩先思矣钟X得喝的沒錯。
“一唱一和的,就成心氣我吧?!崩掀抛訝钍巧鷼?,不在理會自家人,扭頭對上這支冷冽的軍隊。就是大聲的吆喝“我說你們這是往哪里走的?這么人?瞧瞧…中間得犯人,一個一個的彎腰弓背,目光呆滯,木偶牽線般半死不活的呢?”
“嗖…”
是朱正劍出鞘的聲波。
一把鋒利的劍,直直的指向說話的老婆子。
“唉呀呀…可看不得!老婆子呀你莫要“在外”多嘴多舌的,沒瞧見嗎?人家大官發怒了,這是要拿劍刺你呢!”老頭,扯過自家多事的老婆,聲情并茂說著。
“要么你過,要么我過!休要在這里胡鬧!”
韓少清,沒了耐心。
“官爺休要發怒,我們并不是多事之人!只是,兩位老人年紀大了,話就多了!我們這就給官爺讓路。”說話的是年紀大的男子,一掃而過的臉上,盡是懼怕又小心翼翼規規矩矩的模樣。
“…駕?!?/p>
韓少清回眸“冷哼”未在說話。
“啪…”的一聲。
“唉呀…!”
老頭不慎撞破一壇子的酒水,頓時,酒香迅速蔓延開。
“老頭子怎么這么不小心!白白的糟蹋了一壇好酒!”
“老婆子!我不是故意,許是年紀大了這,腿腳不聽話了!”
“統帥,這幾人不似農夫,可又說不出哪里不對?”
韓子清居高,回頭斜一眼后面,那幾人似乎還在因心疼摔碎的酒水,不肯離去。
“量他玩不出什么來?!?/p>
這酒是真的香!前面走過的頻頻回頭,后面的士兵聞的口水都流,有的甚至故意停留一下,就是為了多聞聞,不能喝聞聞也是可以解饞的。
也就在這時,酒香沒了氣息,小男孩口里數出數來“1.2.3.~”只聽,“撲通接著撲通”有什么重物在不斷的摔在地上。只看,前方騎馬的人正在不斷的掉下來,后面行走的也是不斷的眼睛一閉雙腿一軟就倒下去。
一壇子的酒香,前前后后足足放倒了五十多人!可見不是尋常的。
韓少清大驚,因為這時他也是泛起暈沉,用力甩了幾下腦袋,摸索到馬頸上的水壺,打起精神扭開蓋子,仰頭倒在自己的臉上。
見清醒,同樣向著左右潑過去。
這邊也不裝了,趕緊的亮出本事,辦正事了。四人背對背,全力迎戰前撲后擁的士兵。個個身手了得,就連十來歲的小孩子,腳下的功夫如同河里的泥鰍,叫人看著見卻是抓不到,身法絲滑的很。
“華兒你負責找人就可。其他無需多手?!?/p>
“好嘞,外婆”
話落,三人清理一片出處,攔腰將男孩拋上半空,一個完美的翻跟頭穩穩落在鐵籠上頭。便開始尋找起自家阿父阿母“慕尚義,慕柳氏?!?/p>
這四人不是別人,正是慕尚義,的長女“慕溪兒”次子“慕華”“岳仗”與“岳母”。
足足行了千里路,跑死了四司馬,只為救人。
跑了幾個籠子,也不見阿父阿母,急呼“阿父,阿母你們在哪里?我是華兒呀!”
下面,打的火熱,對方人多,倒也沒占去便宜。主要這一筐簍的迷藥就夠對方喝上一壺的。見,一身男兒裝扮的“慕溪兒”避開對方刀劍時,身手敏捷,躲閃間,將她背上的酒香氣味拋灑到完美。打著打著,周身的官兵便是自己倒了,那里還需要她在動手。
“好大的膽子,膽敢劫持朝廷人犯?”韓子清飛馬過來怒喝到。
“呦?這位官爺沒迷倒?倒是好內功了?!崩先思翌H為驚訝。
韓少清不在廢話,躍上馬背,腳尖提起銀槍,在踢,調整弧度,一道銀光直直的飛速老人家的胸膛位置。半空中一套流水無情的運動一氣呵成,堪稱完美。
見時機到,韓少清飛下馬,電閃瞬息間,一掌狠狠地握上槍身后方,有了助力,槍身自是越飛越有力量。
說快也是快,老頭雙眼冷厲一睜,徒手抓到槍頭,滿是全力抵擋,生生被逼停,老人家后退兩步立定,反手還了一槍。這一槍,韓少清并沒有像老人家接的費力,一個側顏躲過,一根頭發絲都沒傷著,便去穩抓。
若不是敵對,倒是想說一句,這小子長得還真不賴。
老頭,見此人功夫了得,不可久戰。運起氣口呼道“老婆子,找到人了嗎?”
聲音里遮不住的氣喘。老婆子大驚,急回“找到了,找到了!”
“好,撤?!?/p>
“外婆你帶阿父阿母先走,華兒你為外婆趕車?!?/p>
“長姐,你可行!”
“放心。”
打了馬一掌,馬兒長鳴。
轉身,躍去外公那里。
“溪兒,你可以嗎?”
“外公咱們是兩個打一個,還不行?”
她不行,難道兩個人還不行?
“哈哈…對對”老頭雖說好久沒活動筋骨了,累是累了點,但是還不到有畏懼的時候?!?/p>
韓子清瞧著人被救走,頓時手上青筋起。
“去追!如若反抗殺無赦!”
話鋒一轉“在我韓少清手里劫人的,你們是第一個,也是最后一個!”
話落,再次出槍,二人這回有了防備“慕溪兒”,身子躍起,雙腳踏去半空中的槍身,目的很透切,就是攻擊韓子清的腦袋。
一個很快的滑翔,單腳重力出擊。
“統帥小心!”
是徹底清醒駕馬跑來的朱正。
因為他看到“統帥,頭頂上空的歹人,從筐簍里拿出一壇子,直直的是要砸去統帥的頭。
這個人,似乎在虛晃,一時拿不穩,是用腳踢還是用酒壇子砸!只好,看統帥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