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楊雖然不清楚宋衍舟這沒頭沒腦的命令從何而來。
但他仔細想了想，跟慕棠有關的，兩個人。
除了慕思迦和肖慧云，不會有其他人了。
齊院長的手術很成功，但苗青青和寧昭霖依舊不歡而散。
因為不是主刀醫生，寧昭霖離開手術室就走了。
苗青青帶慕棠去了監護病房。
“我瞧不上那個廢物，但齊院長用了人工心臟三年還能保持這么好的狀態，他功不可沒。”
說著，她看了一眼走廊盡頭的男人，語重心長道，“還說明三年來，齊院長生活舒心，沒有煩惱。那邊那位也功不可沒。”
“一個是履行職責，一個是將功補過。所以，既不值得感動，也不值得炫耀。”
慕棠語氣平靜，全如陳述。
她冷漠的像個機器人，苗青青挑起大拇指。
“輪無情，你比我狠。但有件事你一定不知道。”
慕棠感受到對方爆棚的勝負欲，“雖然無情這種事沒有可比性，可我很想知道你說的那件事。”
“如果你知道了之后還能保持冷漠，我甘拜下風。”
四目相對，兩人表情凝重，暗流涌動。
慕棠嘴角的笑意凝住，她看著玻璃上宋衍舟的倒影，臉色逐漸凝重。
垂在身側的手，慢慢收緊。
她的反應在意料中，苗青青掏出手機對著慕棠拍了一張。
隨即把照片發給寧昭霖：我贏了。
不到一分鐘，她的微信被紅包刷屏了。
慕棠的表情一點點裂開，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耍我很好玩嗎？”
“我說的都是真的，跟寧昭霖打賭也是真的。”苗青青點開她的微信頭像，“車禍現場的照片發你了，慢慢欣賞吧！”
說完，苗青青雙手插兜，瀟灑離去。
超跑側翻，壓倒護欄，倒在人行道上。
不遠處的路中央趴著一只奶狗。
看上去想是車主為了躲避奶狗才導致車輛側翻。
但宋衍舟連賽車都能開，急轉彎都沒問題，何況躲避小奶狗。
第三張……
一輛裝滿水果的貨車撞進路中央的隔離帶。
保險杠掉在地上，車燈碎成了渣。
逆行的貨車撞上躲避的奶狗的超跑，導致超跑側翻。
慕棠再次滑回第一張照片。
駕駛位上的血污順著座椅，滴在地上。
隔著照片，她似乎聞到了血腥氣。
很快，慕棠找到了當時車禍的追蹤報道和通報。
貨車司機酒駕逆行，造成事故，負全責。
沒有提起超跑司機為什么深夜出行。
想知道，她只能問宋衍舟。
可她不想問他。
不想讓他知道自己還關心他，因為那樣會讓他誤會她還在乎他。
能讓他深夜出行的，之前是慕思迦。
兩年前呢？
慕棠看著宋衍舟在玻璃上的倒影，手機震動打斷思緒。
她被拉進了一個小群，小到只有三個人。
苗青青：寧昭霖跟我打賭，你想不想知道車禍的真相。
寧昭霖：如果你問宋衍舟，我輸100萬。
苗青青：如果你問寧昭霖，我輸100萬。
慕棠：我誰都不問，你倆應該一人給我100萬。
寧昭霖&苗青青：……
慕棠收起手機，打了個哈欠。
齊院長只要在12小時內醒過來，之后度過排異反應期，就算移植成功了。
萬容非給慕棠安排了住處，但距離醫院有點遠。
附近的賓館都不太像樣，慕棠擔心不安全，決定在家屬休息室湊合一下。
她吃了藥裹進被子，眼前不斷閃過車禍現場的照片，終究沒忍住點開了小群。
信息被她寫了刪，刪了寫。
折騰了好半天，她一個字都沒法出去。
算了，管他呢！
她戴上眼罩，沒過幾分鐘又重新拿起手機，把照片發給了徐佰。
不能問宋衍舟有關的人，還不能自己調查嗎？
徐佰直接打了視頻通話過來。
“我以為你不想知道宋衍舟的事，所以沒跟你提過。”
所以，大家都知道，只有她不知道。
連季珩西都只字不提。
他們是有多怕她想起宋衍舟啊！
“你剛到非洲前兩年，天天忙工作，恨不能24小時都在工作。我們都覺得你在用工作麻醉自己，所以大家默契的屏蔽了有關宋衍舟的消息。”
聽徐佰這么一說，慕棠反而有點記不清了。
連她自己都不記得，可想而知，她當時的狀態多不正常了。
很快，她的思緒被徐佰打斷，“宋衍舟滿世界找你，我們一直幫你瞞著。有一段時間，他常駐繁城，因為舒南晏拒絕透露你的行蹤。”
“那段時間，他把繁城和附近翻了個底朝天，之后就撒開人手到處找你。只要有跟你相似的人，他就會趕過去。”
所以，宋衍舟是為了她出的車禍！
難怪寧昭霖和苗青青千方百計想讓她知道真相。
他們希望她內疚、愧疚，對他改觀。
慕棠心里翻江倒海，像打翻了五味瓶，說不出是什么滋味。
“他出車禍也是為了趕飛機。偏偏那天，他除了車禍。當時我們都覺得車禍來的太奇怪，偷偷做了調查。”
慕棠的心懸了起來，“結果呢？”
“宋元白。”
答案令慕棠大吃一驚。
甚至不敢相信。
“那不是被宋老爺子的養子嘛！不是宋家人，一直負責宋家西京方面的生意，他為什么要對宋衍舟下手？”
“宋衍舟和宋恒宇兩兄弟要對集團內部進行改革，他們動了宋元白在內一些元老的蛋糕，所以……”徐佰把后面的話咽了回去。
但慕棠聽懂了潛臺詞，這是宋家的內部爭斗。
當年，宋老爺子力排眾議扶持宋衍舟上位，他費了一番工夫才壓制了集團的元老們。
他壓得越狠，反彈越厲害。
慕棠只是沒想到，他們敢直接對宋衍舟下死手。
“宋衍舟被下了病危通知書，宋元白等人想在董事會上罷免他。”
聞言，慕棠笑出了聲，“罷免宋衍舟？簡直白日做夢！宋衍舟剛接手集團的時候，打著點滴都能上班。就算他不能動，也不會由著元老們鬧翻天。”
“宋衍舟作者輪椅出現在了董事會上，宋元白和幾個元老當場認慫。但不知為什么，只有宋元白沒有被放逐，反而被調去歐洲。”
慕棠對宋家的事沒有興趣，她只關心一件事。
“之前讓你關注慕思迦和肖慧云，她們現在怎么樣了？”
“肖慧云偏癱，慕思迦精神有問題，兩人一直住在療養院，同一家。照顧她們的是宋衍舟的人，算變相軟禁。只不過……”
徐佰欲言又止，慕棠聞到了不同尋常的味道。
“只不過什么？別支支吾吾的，快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