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巖推推眼鏡，“除非你從我身上踏過去。”
方靈韻扯開炸頭發的皮筋，甩甩頭發，坐在蘇巖的辦公桌上，腳踩著椅子。
“我就在這兒等。”
挑釁又無賴。
敢在總裁辦耍無賴的，蘇巖還是頭一次見。
對付無賴，最好的辦法就是冷處理。
蘇巖關上電腦，拿著文件坐到辦公桌對面的沙發。
如果方靈韻想進慕棠辦公室，他可以隨時把人攔下。
慕棠安靜看戲，不管方靈韻還有什么的招數，她都打算先發制人。
徐源是公司的管理培訓生，市場部是最后一個輪崗職位。
他是科技大高材生，主攻云計算和數據維護。
他在其他部門實習的成績算拔尖的，卻被方靈韻當成打雜的。
而方靈韻對同期其他的實習生，格外照顧。
理由無法。
他們在公司里有人。
徐源這個最有本事的沒有大樹，所以乘不到涼。
慕棠給人事部寫了封郵件：讓徐源進入設計部，負責數據維護和云端服務。
其他幾個實習生實習成績作廢，重新輪崗。
至于方靈韻，如果市場部三個月內業績沒有提升，她會被降職。
人力資源主管李穎立刻打來電話。
而慕棠沒給她說話的機會，“方靈韻簽過行業保密協議嗎？”
“簽過，協議期內她不能從事同行業的工作，為期5年。所以，我們給她的薪資很高。”
“你們高薪挖來的人正坐在我辦公室外耍無賴……”
慕棠話沒說完，李穎就額頭冒汗，“要不我不把人勸走？”
“看來你們私交不錯。”
“大老板，不是的……我們是室友，合租做一年多。”李穎被驚出了一身冷汗。
慕棠卻滿不在乎的笑笑，“這個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明白誰是你的老板。”
“您，當然是您。”
“按照我的意思下發文件。”
說完，慕棠掛斷電話，端起咖啡杯，坐等方靈韻的反應。
十分鐘后，郵箱跳出了新郵件。
方靈韻動作一僵，踩著轉椅的腳一用力，椅子朝后滑出去。
而她差點兒從桌子上滾下去。
她長發滑落，遮住了她尷尬的神色。
當她穩住身形抬起頭，慕棠從監控里看到她的臉。
挫敗、憤憤不平。
慕棠嘴角勾起一抹諷刺，拿起手機給蘇巖發了條信息。
蘇巖看向方靈韻，“舒總請您進去。”
方靈韻從桌子上跳下來，一時腿軟，下落的時候崴了腳，差點兒歪倒在地。
而蘇巖想沒看見一樣，神色漠然，依舊維持著請的動作。
方靈韻昂首挺胸走進辦公室，慕棠低頭看文件，直到蘇巖提醒，她才抬起頭。
方靈韻是個漂亮女人，但跟慕棠比起來，有些艷俗。
“方主管，請坐！”慕棠指指對面的椅子。
不等方靈韻坐下，她看向蘇巖，“把我新買的平底鞋拿來，送給方主管，腳崴了不能穿高跟鞋。”
“是，老板。”
迎著方靈韻略顯驚詫的目光，慕棠勾唇一笑，“我看你的尺碼跟我差不多。崴了腳要好好養著，不然容易反復，我認識一個很不錯的中醫，哪兒的膏藥很管用。”
說著，她把地址寫下來推過去。
方靈韻被突如其來的關心，搞得莫不這頭腦。
她是奔著撕逼來的，可被慕棠丟了幾顆糖衣炮彈，她反而無從下手了。
尤其，當看到jimmychoo的當季新款，方靈韻預備好的臺詞，一個字都說不出口。
“舒總，其實我來……”
她剛開了個頭，慕棠幽幽道，“市場部的工作你做的很不錯，但似乎最近遇到了瓶頸。”
方靈韻垂眸，算是默認。
“市場部負責拉進產品與消費者和市場的距離，算是銷售部的戰略規劃。現在大數據遍布各行各業，動動手指就能得到數據，不再需要跑外推了。”
“尤其，咱們公司是做大數據起家的，在這方面有先天的優勢。既然如此，我們何必花高薪聘請你呢？你有你的價值，你能做什么、會做什么我不感興趣。”
“你能與公司一起提升才是最重要的。明晚有個酒會，你陪我一起去，里面有不少風投方面的新貴。”
說著，慕棠遞給她一張邀請函，里面有一張會員卡。
紅酒會所每周都有不同主題的沙龍，但門檻太高。
以方靈韻的工資，連普通會員都買不起。
“舒總，這是……”專門給我的？
方靈韻沒說出口，是擔心自己想多了。
“這是我給你們中層辦的，以公司的名義。以后有需要你們參加的品酒會，蘇巖會通知你們。”
而慕棠主動打斷了她，成全了她的面子，方靈韻不能不感激。
“你們去就會的置裝費公司報銷。”
說完，慕棠繼續看文件。
方靈韻遲遲沒走，她不解的抬起眼簾，“還有什么事嗎？”
“我們市場部的績效獎被拿掉了，是我的疏忽。以后我會盯緊他們，不會再讓他們亂來的。”方靈韻態度很端正，看慕棠的目光有些復雜。
警惕、試探、小心翼翼。
慕棠勾唇一笑，“我主修計算機工程，學歷是博士，下次有不明白的直接來問我。”
被當面戳穿，方靈韻笑不出來了。
直到回到工位，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來的。
她只記得一路上，不知道被同事問了多少次。
“當季新款啊！加價都買不到，你怎么搞到的？”
“老板送的。”
“老板給了你一個下馬威，這是討好你呢！”
“老板知道得罪不起你！”
“這么看，你這是要高升了！”
舒笑給了她糖衣炮彈不假，但不是為了討好、補償她，而是為了敲打她。
連同人力資源部的李穎一起。
李穎之所以沒收到禮物，是因為方靈韻能為公司創造直接價值，用處比李穎大得多。
而李穎什么都沒得到，還被方靈韻牽連，李穎會怎么想？
她一定認為方靈韻和舒笑達成了君子協議。
李穎被排除在外，她跟方靈韻的關系也就走到頭了。
舒笑真是好手段啊！
而方靈韻跟公司簽了保密協議，如果她不能提升市場部的業績，五年內不能在同行業內工作。
她只有一個選擇，賣力為公司賣命。
這也是慕棠想告訴她的。
方靈韻走后，一道身影從休息室走出來，朝慕棠挑起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