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衍舟坦蕩蕩，壓力都給到了慕棠。
林爽的目光在兩人之間轉了轉，替好友捏了把汗。
“有我的人在你身邊，我比較安心。”宋衍舟追加了一句，表示自己沒有惡意。
而慕棠精致的臉上看不出多余的表情，“控制欲是病，不要放棄治療。”
宋衍舟表情僵了僵，輕笑了一聲，轉身離去。
“你這么懟他，他都不生氣。換做別人，怕是早就沒命了。”林爽像看外星人似的，看著慕棠。
對此，慕棠也很無奈，“我最近對他一直這樣。本意是想趕走他，可你也看到了，像狗皮膏藥似的。”
“但最近，他比之前有分寸多了……”
聽到密碼鎖開啟的聲音，慕棠沒有繼續說下去。
林爽順著開門聲望去，看到阿姨倒吸了一口冷氣，恍覺宋衍舟剛剛那話的深意。
張媽是慕家的傭人，對慕棠一直很照顧。
在慕棠遭遇那些不堪的時候，只有張媽肯照顧慕棠。
可她什么時候變成了宋衍舟的人？
林爽正在疑惑，張媽已經走了過來，“笑笑，聽說你受傷了，我燉蓮藕排骨湯好嗎？”
“你看著安排就好，這是我朋友林爽，你們之間見過，她要在這兒住一段時間。”
“林小姐愛吃什么我都記得。”說完，張媽就去忙了。
慕棠和林爽繼續刷做完沒看完的劇，直到廚房響起鍋碗瓢盆的聲音，林爽才說出疑惑。
“你怎么不問問，她是什么時候變成宋衍舟的人的？”
慕棠搖搖頭，朝廚房的方向看了一眼。
“她到慕家做傭人，是因為女兒在安城上大學。后來女兒畢業了就不做了，說要回老家做小生意。”
“我跟宋衍舟分手不久，她賣了老家的房子回到安城，給女兒帶孩子。孩子大了，她又開始做住家保姆了。”
“是家里有困難？”林爽覺得她年紀不小了，不該這個年紀還出來工作。
“她女兒想換大房子。”
林爽氣的零食都不香了，“可她已經把老家的房子都賣了啊！做子女的怎么能這么過分！”
她壓著火，生怕被張媽聽到。
慕棠湊到她耳邊低語，“她把一半的收入給女兒，余下都買了理財。”
“不然她這一輩子都被兒女榨干了。”林爽憤憤不平，但隨即又想到了什么，“會不會宋衍舟幫了她女兒，所以張媽才心存感激？”
慕棠沒說話。
但似乎只有這一種可能。
四菜一湯端上桌，張媽招呼慕棠和林爽吃飯。
她手指貼著創可貼，慕棠低頭看到，“手怎么了？”
“剛才不小心摔了個盤子，是跟這套餐具配套的……我會賠……”
“我沒那么講究，餐具能用就行。這幾天傷口別沾水，洗菜洗碗用洗碗機和果蔬機。”慕棠指指身邊的椅子，“坐下一起吃。”
張媽依言坐下，忍不住眼圈泛紅，吸了吸鼻子。
林爽朝慕棠使了個眼色。
慕棠給戰張媽盛了碗湯，“你女兒又找你要錢了？”
“我拒絕了。但我怕……她會找去我住處。”張媽滿臉愁容。
“正好我最近要在家養傷，你住在家里也方便。你女兒和女婿在哪兒上班，寫個公司名給我。”
張媽愣了愣，憂愁被驚慌取代，“您想做什么的話，能不能提前跟我說一下？您是為我好，但我就這么一個女兒。”
“現在很多公司都在開發中亞和東歐市場，等他們全家調過去，你就輕松了。”
聞言，張媽眼前一亮，“真能這樣嗎？”
“我試試看。”
就算不為了自己，為了報答張媽之前對她的照顧，她也必須這么做。
轉天，慕棠把張媽女兒女婿的資料發給宋衍舟。
她坐在墊子上，按著遙控器換臺。
宋衍舟坐在單人沙發里，一目十行掃過資料。
“他們都在宋氏旗下的公司，一個是后勤崗位，一個是銷售。兩人業績一般，工作還算勤懇。”
“他們第一次買房從公司貸了款，首付是張媽賣房子的錢。二套房是學區房，不符合宋氏內部貸款制度，他們做了公積金和商業組合貸款。因為之前的房子貸款還沒還清，貸的是公司的款，不好賣。還完兩份貸款，他們的收入就不剩什么了。”
慕棠冷斥一聲，“真不知道該說他們自不量力，還是存心壓榨張媽。這倆人都是你的員工，想個辦法把他們調去國外，別總煩張媽。”
“你在求我，還是命令我？”宋衍舟語氣玩味。
而慕棠看也不看他，自顧自的繼續道，“女人更年期容易抑郁，她一把年紀了，一天福沒享，真要是抑郁了，哭都沒地哭去！”
“既然她是你的人，就該替她掃清后顧之憂，這樣她才能死心塌地為你做事，否則她會給其他為她排憂解難的人收買。”
“你真這么想？”
對上宋衍舟探究的目光，慕棠有些心虛，“我從不懷疑張媽的忠誠，只是不想給人可乘之機。畢竟，她只有一個女兒，我能做的不多。”
即便她是成功的商人，對一些事依舊無能為力。
她垂下眼，收拾好沮喪的心情。
宋衍舟把她頰邊的碎發撥弄到耳后，指腹劃過耳廓，在耳珠上短暫停留。
慕棠轉頭看他，對上他深不見底的眼。
“事情我讓人去辦，人情算你的。”
張媽該忠心的對象是她，不是自己。
但這話他說不出口，怕慕棠嫌他肉麻、腹黑、算計太多。
他指尖下移，抹去女人嘴角的巧克力奶油。
慕棠瞳孔縮了縮。
她一直帶著這塊巧克力漬！？
這人到現在才挑明，擺明是故意的！
慕棠心里的感激蕩然無存，甚至有點氣悶，“你又想從我這兒得到什么，不妨直說。要是又讓我想，那可不知道什么時候能還清了！”
“那就先欠著。”欠到數不清才好。
宋衍舟語氣平淡，上揚的尾音滿是小鉤子。
慕棠猛然想起了什么，點開一張照片，“這是定制款機械表，挺適合你的，就這個吧。”
玫瑰金全金屬外殼，白色鑲表盤，雙時針。
線條簡約，厚重大氣，不乏精致。
風格很宋衍舟。
宋衍舟唇角揚起，“知道送給男人腕表代表什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