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要打給你，報告說……你們是母女關系……你要不要考慮一下，找個機會跟她見個面……”
舒南晏后面說了些什么，慕棠一個字都沒聽進去。
就算她對舒顏的印象所剩無幾，也能斷定這個舒顏不是她媽媽！
慕棠煩躁的揉著頭發，長長的頭發要被揪掉了。
推門看到這一幕，宋衍舟急忙把門反鎖。
“出什么事了？”
手被抓住，低頭看到鑲鉆指甲上的發絲，慕棠立刻放下手，“DNA報告說我和那個舒顏是母女。”
“會不會她……”
宋衍舟話沒說完就被慕棠打斷，“她絕不可能是我媽。你看她那副交際花的樣子，哪里像我媽！”
她像個渾身炸毛的貓兒，宋衍舟有種給她順毛沖動。
他緩和了聲音，“會不會有人在樣本上動手腳？”
“檢測是表哥安排的，有問題就是他的問題。”慕棠沉了沉，舒了口氣，“他不會因為這種事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宋衍舟深以為然，“看來，這人來之前做了不少準備。”
慕棠抓抓頭發，看到掌心的發絲，心疼的不行。
也不知道剛才是誰用力揉頭發。
宋衍舟把人摁進椅子，“先吃飯，不管她。這時候一動不如一靜。”
“反正我不會跟一個居心叵測的女人虛與委蛇。”慕棠垮著臉嘟囔。
她額頭抵著男人的胸膛，手指揪著襯衫紐扣，一下一下。
“這都什么破事兒！突然跳出來個媽，煩都煩死了。”
她隨意發脾氣，像個長不大的孩子。
宋衍舟輕輕撫過她的脊背，安撫著她的情緒，“你不急，著急的就是她。”
男人挑起她的下頜，微涼的指尖在她唇瓣上輕輕點了點。
慕棠瞇了瞇眼，“作為母親，她有權把我手里的舒家遺產要回去，舒南晏想用這種方法主導整個集團。因為這個女人的身份是假的，所以舒南晏能拿捏住她。”
宋衍舟盛了碗湯，放在她面前，“舒家那么大一塊肥肉放在眼前，實在太誘人了！難保其他人不會起歹心。但舒南晏不會這么笨。”
“所以不管她和幕后主使的目的是什么，我們都要沉住氣。”
他把‘我們’兩個字咬的很重。
他想讓慕棠知道，他會永遠跟她站在一起。
“別以為當了我的情緒舒緩劑，你就能得寸進尺了。”慕棠嫌棄的甩開他。
她一言不合就翻臉，宋衍舟被她氣笑了，“我真該把你剛才的樣子拍下來，讓你好好看看。”
她低頭喝湯，裝沒聽到。
難得她還有心情調皮，宋衍舟的懸著的心歸了位。
慕棠和舒家都沒有承認舒顏的身份，任由網上的言論發酵。
日子一天天過去，眼看海選即將接近尾聲。
臨行前，舒南晏給慕棠踐行。
慕棠去了59層，電梯門打開就傳來了飯菜的香味。
與之前不同，房間里布置的很溫馨。
可能臨近過年的緣故，添置了一些顏色喜慶的裝飾品。
搭配暖色的燈光，很有家的感覺。
“表哥……”
很快，腳步聲響起。
但出現的不是舒南晏，而是萬豐宸。
兩人目光一對，都有些尷尬。
慕棠放下果籃安置外套，萬豐宸拎著果籃主動開口，“我專程來蹭飯的。”
“我也是。”
兩人相視而笑，氣氛隨之緩和。
“網上的事我看了，等我有空去接觸她看看，探探她的底。在那之前，你和南晏盡量不要接觸她。”
萬豐宸這么說，慕棠寬心了不少。
舒南晏給慕棠夾了個藕合，“黃瓜雞肉餡兒的，你嘗嘗。”
“那人的事，你們都別管，交給我。”萬豐宸嫻熟的拆解螃蟹，把蟹肉撥進骨碟，放在慕棠面前。
舒南晏不爽的清了清嗓子，“你會不會太偏心了？”
萬豐宸挑了個螃蟹，遞給舒南晏，“我聽說你吃的螃蟹殼能拼湊出一整只螃蟹，還不演一個？”
舒南晏愣在當場。
萬豐宸又把螃蟹往前遞了地。
慕棠忍著不笑，唇角卻向上勾起。
舒南晏見她笑了，接過螃蟹，開始拆解。
一頓飯其樂融融，賓主盡歡。
萬豐宸沒喝酒，提議要送慕棠回去。
正好，慕棠也想跟他談談，便沒有回絕。
“我本來以為這輩子都沒機會跟你們坐下來了，謝謝。”萬豐宸聲音很低，很好的掩飾掉顫抖的尾音。
轉過十字路口，他看到不遠不近跟著的勞斯萊斯，“是宋衍舟？”
“對，本來說好他接我回去。”
“當年，我剛入職，因為是生臉，被拍到外地執行任務，必須切斷跟所有人的聯系，連父母都不知道我去了哪兒。等我完成任務回來，該發生的都發生了。”
萬豐宸深吸了口氣，他不敢看慕棠的表情，自顧自的繼續道，“我找過，但一直沒找到。如果知道是你，我說什么也不會讓大哥他們把你再丟回福利院……那時候我就該想到的，真該死！”
他重重拍打方向盤，余光掃到胳膊上細白的手，不由一愣。
“跟突然冒出來的舒顏比起來，我更容易接受你。”慕棠縮回手，眼中神色復雜，“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
紅燈映在萬豐宸眼底，泛起一抹猩紅，“我們懷疑死在老宅的人不是舒雪。”
他沒有再說下去，但慕棠聽懂了弦外之音。
“你懷疑我表哥！？他怎么可能……”
話說到一半，慕棠就把后半句咽了回去。
她也有過相同的懷疑，不是嗎？
萬豐宸的話，只是印證了她的猜想。
慕棠眼眸低垂，耳畔傳來萬豐宸的聲音，“你也懷疑過？”
“我只是覺得太突然了。舒雪剛被取保候審，她就出事了，這不合常理。”
慕棠抬起眼簾，一瞬不瞬的凝著他，“可是警方通報說死者的DNA跟舒雪匹配，難道那是假的？”
萬豐宸抿唇，沒有回答。
“這是你們的紀律，我明白。”慕棠知趣的沒有追問。
紅燈變成黃燈，萬豐宸移開視線，再開口卻加重了語氣，“盡快回安城去，這里的事別再摻合了。”
一路無話，直到車子開進酒店。
萬豐宸才從儲物格里拿出一個絲絨盒子，“這是萬家的傳統，每個孩子出生都會有個長命鎖。這個，是你的。”
紅色盒子，在燈光下顯得暗淡。
可不知為什么，慕棠還是覺得那個盒子紅的刺眼。
她不敢觸碰，生怕被燙到。
萬豐宸以為她會拒絕，訕笑著解釋，“你要是心里還是不舒服，可以拒絕，我可以等。”
他眼神里寫滿虧欠，帶著笨拙的討好。
作為萬家二老爺，可能他這輩子都沒這么小心翼翼討好過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