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不久后穿出懷孕的消息,府里一片喜氣洋洋,白譎肉眼可見的在意。
現(xiàn)實不得不讓年年擊碎最后一絲幻想,她與白譎只是年少時的懵懂無知。
現(xiàn)在長公主每日抽不出身,苻桑的扶育也眾多交托在年年這個心腹身上。
每次年年看到軟萌可愛的苻桑,甜甜地叫“阿姊”時,也會想起自己的弟弟,如果尚在人世,也如他一般大了。
由于年年時常伴隨在這個小皇帝身邊,小皇帝從不讓年年叫他陛下,所以年年常常一口一個“桑兒”地喊著他。
這個小皇帝的個頭長得很快,雖然十分聰穎確十分頑皮,常把大臣口中所說的責(zé)任歸結(jié)為一派胡言。
盡管年年苦口婆心,卻也絲毫動搖不了他半點。
有次給小皇帝剪了一張自畫像,莫名被小皇帝親了一口。恰好被前來的白譎瞧見,臉黑得像碳。
“奴婢不是有意與陛下親近的,還請大人見諒。”年年急忙說。
“是我親的阿雪”小皇帝氣沖沖,“你這也要管著我嗎?”
“臣不敢,陛下。”白譎半玩笑半作恭敬,“陛下年齡還小,還不懂得男女有別,貴賤有別。”
小皇帝站出來擋在年年前,“什么貴賤有別?我喜歡阿雪,以后要娶她作皇后!”
要不是白譎在,年年真想捂住他的嘴,自己什么時候成了童養(yǎng)媳了?!
白譎黑得似碳的臉上擠出一絲壞笑,“恐怕不行。”
小皇帝拤著腰,還想理論一番,被年年攔下了。
白譎扔下一句話,“晚上將胡氏卷宗送至?xí)俊!?/p>
“諾。”等等……為什么偏要晚上?!!她很忙嗎?
夜晚,年年攜卷宗至?xí)浚粗鴣y七八糟的書房,忍不住輕輕做了些整理。
書房的布局越看越熟悉,很久之前,她挑選馴馬倌時對書房就說這樣的布局……
年年緩步移入,過去的那一幕出現(xiàn)在腦海中——這里是窗,琴,還缺一個現(xiàn)眼包衛(wèi)翯翯,想到那一幕年年真的要笑出聲來……還有這里,這個書架后面,與白譎的第一次相遇。
年年探出身來,看到地上有一片潑灑出的酒水,打碎的酒罐。還不等年年反應(yīng)過來,一股溫?zé)幔錆M酒氣對呼吸撲了上來,充斥在年年的后耳。
“公主……”
年年一個轉(zhuǎn)身,點了身后人的穴。
那人本就醉了,現(xiàn)在被點了穴更是倒了下去。
此人正是白譎。
年年嗤笑一聲,“男人”
長公主現(xiàn)在有著身孕,他竟在此處買醉,還把她約在晚上。
他不會真的以為她會冒著清譽風(fēng)險會把他廢九牛二虎之力送回去吧。
年年轉(zhuǎn)身走出去。
誰知那家伙又不知在何時起來了,突然年年的眼前一片漆黑,恐懼襲來。
年年用了所有一切能使用的上的招數(shù),可為什么……杯水車薪?
一張薄薄的唇貼了上來,不斷攫奪口中的空氣。
為什么,為什么,我練了這么久,還是抵擋不過先天的男女體力之差?
年年掙扎到毫無力氣,淚水不自控得留下。那人仿佛感知到手指間的濕潤,顫抖了一下,醒過神來。
“抱歉”白譎退開一步。
年年睜開眼,黑暗中白譎模糊的身影搖搖晃晃,身體抵在書桌上,“抱歉……我知道喝醉不是借口,但我真的…認錯了人。”
“你怎么解釋你讓我晚上來送卷宗?”興許是太生氣,是年年一時間忘記了禮數(shù)。
“放卷宗的書房……本來就只有晚上開鎖…送書”白譎單手扶住腦袋,“人多…眼雜”
年年沒有說話。
白譎興許是喝醉了,一向謹慎的他竟說了許多胡話。
比如什么他不是屬于這里的人。
他知道什么結(jié)局。
聽不懂他的話,但感受得到他的痛苦。
他說他無法與心愛的女孩在一起,可是他又為什么去辜負所有人,憑什么?
年年聽不懂,想打探他歲歲的事,他又昏睡過去。
再細聽,只聽到他喃喃道“抱歉”……
次日,白譎在自己床榻上醒來,衣冠不整,身上還沾染酒漬。
二人再見面,大家都心知肚明地當(dāng)作沒發(fā)生過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