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年少時的每一段關系,都會有把握不好距離的時候,就好像林何和路衡。
受傷之后的路衡,在醫院待了一周之后就回家了,期間他的同學們來看過,老師也來看過,但是林何一直都沒來過。
他在qq上留言,讓林何周末來他家吃飯。
林何沒有回復。
到了周末,路衡滿心歡喜地在家里等,快到吃午飯的時間,何月如問他:“阿衡,你叫了阿和沒有,怎么還沒過來?”
路衡拿著手機:“我給她打電話?!?/p>
電話是林昭接的:“我姐?她今天沒在家,不知道去哪里了?!?/p>
路衡掛了電話,心事重重的。
“怎么了?”何月如問他。
“阿和不在家,不知道去哪里了?!?/p>
“哦,那咱倆吃飯吧!她可能去別的朋友家玩了!”何月如盛飯遞給路衡。
林何帶著書包去顧征哥哥的書店報到了。
“咦!阿和怎么有空來我書店?”顧征哥哥抱著手機在玩,看見林何還覺得詫異,林何自從上了高中,只有寒暑假會過來,平時周末是不會來的。
“以后會常來的!”林何從書包里掏出來一幅字,“別嫌棄,練的時間短!”
顧征哥哥展開一看,是“財源廣進”四個大字。
“好!這個好!”顧淮看著這幾個字滿意地笑了,“回頭給裱起來,掛在店里!”
林何一臉驚恐,連連擺手:“千萬別,我這寫的啥?。【褪桥笥阎g互相送著玩罷了,淮哥,你饒了我吧!”
顧淮哈哈大笑:“你快去找地方寫作業吧,今天顧征也過來?!?/p>
“怎么,顧征現在也沒周末到這來寫作業啊?”
“他哪是過來寫作業,他是受不了在家被看著,所以到我這來撒野!”顧淮冷哼。
沒過一會兒,顧征就來了,頂著個光頭。
林何看見他的時候,眼睛都快瞪出來了:“顧征,你頭發怎么回事?”
顧征一見林何也在這兒,嗷的一嗓子就要往外沖,被顧淮一把拉住了。
“丟死人了!這個發型!”顧征摸著腦袋后悔莫及,“我只是想嘗試換個發型,結果被我爸拉去剃了個光頭,現在根本沒法見人!”
林何摸著下巴:“也沒那么糟糕!人家都說光頭是檢驗顏值最直觀的方法,快讓我看看,顧大帥哥的真實顏值!”
顧征拒絕,擰著身子不讓林何看。
鬧了一會兒,兩個人終于坐下來開始寫作業。
以前在路衡家寫作業,都是林何遇到問題就問,路衡會放下手上的事教她怎么做;現在在書店,調了個個兒,林何成了那個小老師,要在顧征有問題的時候放下手上的事教他。
對林何來說,解決顧征的問題還是有些吃力的,不過,當作是練習也不錯,給顧征講一遍,自己也感覺更熟練了。
第一次沒有在路衡家寫作業,林何出奇地沒有覺得不適,只是寫作業的速度慢了些,因為顧征這個人太能鬧騰了,寫著寫著就有狀況,加上在書店,林何總忍不住寫著寫著就去翻兩本書看。
好在一整天下來沒有覺得不開心,也沒有覺得想路衡了。
晚上回到家,林昭和何秀才松了口氣:“你怎么才回來?今天路衡給你打了好幾個電話?!?/p>
林何波瀾不驚:“打電話干嘛?”
林昭學著路衡的語氣:“阿和今天怎么不來我家寫作業?阿和怎么還不來?阿和去哪里了?”
這時候林何的心才細細密密地痛了起來,不喜歡,為什么還要問?
林何有些看不懂這個人,明天去探探。
第二天,林何磨磨嘰嘰地收拾好東西,跟顧征說了今天不去書店,他在那邊哀嚎了半天:“我的作業沒救了!”
林何笑著說:“下周開始每周末都去書店,你的作業有救了。”
掛了電話,林何打算今天跟路衡好好談談。
誰知道,人剛到路衡家,就被他控訴的眼神追逐著。
“阿和,我等你等了一個周,結果你都不來看我!”
“阿和,我受傷之后就盼著你能來給我講講學校里的趣事兒,結果你一周都不來。”
“昨天打了好幾個電話去你家,你都不在,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
他說得可憐巴巴的,林何心里也難受,如果不喜歡,為什么還要說這些會讓人誤會的話。
她把作業找出來,拿到床邊給他看,自己也坐下來,斟酌著說:“阿衡,我覺得……”
路衡等著她的下文。
她糾結了一會兒,終于下定決心:“我以后要不還是周日過來,周六自己在家寫作業,這樣也不影響你學習和恢復?!?/p>
這話一說出來,路衡就沉默了。
路衡不說話,林何也不知道要說什么,只好隨便翻著手里的書。
何阿姨上來送水果,一見房間里的氣氛有些尷尬,她打趣道:“怎么回事兒,小倆口吵架啦?”
林何立刻反駁:“沒有的事,阿姨!”
又后知后覺地發現何阿姨的說辭,尷尬得臉都紅透了。
路衡倒是很自在,語氣委屈地說:“她不愿意來找我。”
“怎么回事兒?”
何阿姨把林何叫出去。
“臭小子怎么惹你生氣了,跟阿姨說說,阿姨去揍他!”
“沒有,阿姨,我們挺好的,只是覺得高中還這么黏在一塊兒不太好,會給阿衡帶來困擾吧。”
“有什么困擾,臭小子那么喜歡你,整天粘著你還來不及呢!”
林何咬著嘴唇:“他不喜歡我?!?/p>
何阿姨一臉八卦:“小阿和,你表白了?”
林何搖頭:“沒有,但是我問了路衡喜歡什么樣的女孩,反正不喜歡我這樣的……”
何阿姨諱莫如深:“他是這么說的?別信他,他自己都搞不清自己的想法,不要聽他說了什么,去感受他做了什么,有些人其實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但是本能地會對自己喜歡的人好。你想想路衡平時對你做過的事,有沒有對別人做過。”
林何再次回到路衡房間的時候,還是有些神游物外,她不太理解,為什么有人做的和說的能截然相反,南轅北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