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目的地,大伯和大堂哥吳海波、二堂哥吳海濤已經先到在等候他們。大伯是上門女婿,他去上門的村子離這里不遠,往年他也是在這等大家來了一起祭拜完他再跟著回穿洞村掃墓。
大人們忙著掃墓各項事宜,李少萌則拉著弟妹們去采摘野草莓,也就是覆盆子,當地人都叫野草莓。茂密的樹林里,山頭上,都是野生的覆盆子,紅彤彤的掛在樹枝上,吃起來酸甜可口。李少萌他們每個人都摘了滿滿一個衣角兜,最高興的要數森森,對于他來說,這就是一次有趣的春游!
“孩子們,快回來了!”李秀姑叫著李少萌他們,準備返程了。
回程的路總是比來時快,森森得吃了覆盆子也高興著,精神狀態不錯,能自己走回去。一路上,也碰上很多村里人來掃墓,大家互相打招呼,也有行色匆匆,有的目的地比較偏遠,必須加快走,要不這耽擱一點,那耽擱一點,時間就晚了,一天也掃不完。
回到村里,李大加就把人分成兩組,其它需要祭拜的墓地都是在村子周圍的山上,這樣分組也能快點。
李少萌這群孩子們可不覺得累,一路上能摘山果吃,還有嶺上綠色山林中一簇簇紅色的映山紅,走在其中,仿佛陷入一片紅色海洋。
李少萌扯下一朵紅色的映山紅,丟進嘴里嚼,酸中帶著澀味,是記憶中的味道!高興地摘了一大束,她要拿回去養在花瓶里。李少錦也摘了一把,邊吃邊跟著隊伍。
等掃完墓回來已經下午三點多,石芝桂和大姑早就回來和奶奶準備晚飯。大伙休息了一會,李秀姑和李少萌也加入幫忙。沒到五點鐘,大家就可以吃晚飯。人多就擺兩桌,孩子們一桌,大人一桌。
三姑夫在回來的路上,看到村里的水庫里長著野生西洋菜,高興得他下去割了一把,村里人從不吃這菜,也不認識,都是割來喂豬的。野生的西洋菜因為長在水庫靠陰的位置,長得肥肥嫩嫩的,李少萌稀罕得很,非常仔細的清洗。
吃飯時候下鍋燙西洋菜,李少萌吃了一大碗,太好吃,鮮嫩可口!其他人都不吃,對于他們來說,這都是村里人割來喂豬的。只有廖金盛和李少萌吃得最香。
孩子們吃得很快,一會就散了去玩,李少萌幫著李秀姑一起收拾桌子。大人一桌還在邊吃邊閑聊。
“二嫂,你們回來了!正好趕上吃飯,二哥他們還在吃呢!”李秀姑在擦桌子,看到二嫂娘三進院門。
“那正好,趕上吃飯!”王月桂進了家門,把擔子放下就出來正屋,大家給她挪位置,讓她坐在李大守身邊。李少萌給她添了一副碗筷。
李秀姑有點驚訝,這個二嫂平常讓她一起吃飯都推三阻四,今天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嗎?
李少萌在一旁洗碗,想起了以前就是這個時候的清明節,二伯一家在飯桌上跟李大加要地皮!
果然,李少容也來了,但凡二伯家里有大事,少不了李少容在背后出主意。她進門就坐在門背邊,拿著一把干南瓜籽磕起來。
“對不住各位兄弟姐妹們,今天我們娘三沒能跟大伙一起掃墓拜祖。”二伯母王月桂坐下就對大家笑呵呵的道歉。
眾人平常都習慣了她的冷臉,今天突然這么熱情的跟著大伙道歉,大家還有點不適應。
“二嫂,這個回娘家掃墓那是應該的。這不是有二哥在家嘛!”廖金盛吃著西洋菜,看了看王月桂,不懂今天葫蘆里要賣啥藥。
“二嫂,吃飯。”吃飯應該能堵住她的嘴吧?!廖金盛實在也是和她不對付。
“呵呵,我在娘家吃過了!”王月桂踢踢李大守的腳,李大守悄悄把腳挪開,眾人只當沒看見飯桌下兩人的小動作。
“那個少容,你不吃點嗎?”大姑父怕自己不說話會噴笑出聲。其他人都是一臉忍俊不禁,只有大姑一臉茫然地問大伙怎么啦?她眼神不太好,平常看人都是瞇著眼看。
“沒什么,吃塊雞肉!”大姑父貼心的給大姑夾菜,大姑一臉平靜的夾著碗里的雞肉吃,其他人則低著頭裝著扒飯。
“恩,那什么,我和你二哥其實今天有事和大家商量。”王月桂看李大守不開口,那只有她自己來了。
“你看咱這老房子也舊了,我們打算另外蓋房子住。”
眾人都不說話,靜悄悄的聽王月桂說。發現沒人接她的話,王月桂又拉扯李大守的衣服。
李大守這種時候都是低著頭不語,任憑王月桂拉也不吭聲。
李秀姑看不下去了,“二嫂,你們打算什么時候蓋房子啊!”
“這不是正想著呢,攢著錢就蓋。”感情沒錢就想著蓋房子的事。
“你們要蓋房子,以前咱們父親在世時候,廚房后面的菜園子里有三塊地基都分給我們三兄弟一人一間,我如今也不回來,你要蓋可以把我那塊地基一起蓋。”大伯李大有是個憨厚老實的農民,一輩子都是和地打交道。
“把我那塊蓋了,大哥的留著。”李大加把自己的地讓出來,“大哥家有兩小子,誰也不知道以后海波、海濤會不會回村里蓋房子,那塊地基給他們兄弟留著。”
“如果覺得地基小,你們也可以把老屋拆了都給你們,菜園子地基留給大哥。”李大加是不會回來這蓋房子。
就算要蓋,他也不會和他二哥再做鄰居。這么多年二哥一家怎么對石芝桂的,怎么對待阿萌和阿錦的,李大加門清,他只是不說出來。
“老房子我們找人看了,說格局不好,不旺我們。”李大守被王月桂又踢了幾下,終于舍得開口。現下村里人蓋房子都是南北走向,只有他們家的老房子是東西走向,與所有人方向都不一致,地理先生說這樣不旺家。
“那就菜園三塊地基都給你。”這樣行了吧,都給你,還得看你有沒有錢蓋起來。
“那個,大加,我們也不想在菜地蓋房子。”王月桂見李大守不提,自己急忙說。
眾人疑惑,有現成的地基不用想去哪蓋房子。
“大加,我們想要村口的那塊地來蓋房子!”李大守小聲的說。
“什么?”李大加沒聽清楚,實在是自己二哥說話跟蚊子似的小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