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剛回到病房，護士就帶著清徹明艷的微笑，和藹地拿出兩個帶蓋的小塑料盒和風細雨地說：“這是尿液和大便的培養皿，這上面寫著字的，別弄錯了，明天早上接第一次小便中間段半杯量放在那邊取樣間，順著小腳板走到盡頭放在黃色的那個籃子里，有了大便時就取一點放在培養皿里，在同一個地方，放在旁邊的藍色框里。”

“好的，知道了，謝謝！”老A道著謝。

“還沒吃飯呢？”護士看著床頭柜上的一堆盒飯問。

“吃完了，剩下的倒了可惜，我們打包回來當晚飯。”老B解釋道。

“現在天氣熱，把它拿到我們冰箱里凍著吧，免得放壞了。”這都替我們想到了，真是體貼入微。

老B也不客氣，提著飯盒就跟在護士的身后去凍飯去了。我和老A在病房百無聊賴無所事事大眼瞪小眼等著老B回來。

老B是出了名的老油條，他性格外向且是自來熟人來瘋，一旦到了女人堆那是口若懸河滔滔不絕能把樹上的鳥哄下來，護士站那邊傳來的開心笑聲就足以說明他的口才了得，我們等了他很久也不見他回來，老A說：“這老色鬼真是見了女人就邁不動腿，看我回去不摻他一本，讓他龜兒子好好跪跪搓衣板。”

“你這是典型的眼饞心妒。”我調侃著老A。

“他有什么值得我眼饞心妒的，撩騷誰不會呀，我不屑那么做，我是個有道德要求且情操高尚的人，背著老婆和別的女人打情罵俏那不是我的本色。”老A一副清高冷傲樣。

“你得了吧，你要是有他那口才他那情商你會青出于藍而勝于藍的，老B那前浪早被你這后浪拍死在沙灘上了。”我老于事故像看穿了他似的。

“得了，我在你眼里也成老B一流了。”老A一副欲哭無淚受盡冤枉樣。

“呆在這兒太無聊了，我們也別貧了，叫上老B出去走走吧！”我詢問著老A的意見。

“是，這兒是有點無聊，我們出去走走，老B就讓他留在花叢中吧，他浪他的，我們玩我們的。”老A說。

“這不好吧”我說。

“有什么不好的，他求之不得呢，在老太婆和美少女之間選，是你你會選誰？”老A一副知心姐姐樣。

“什么誰選誰？”老B從外面進來問。

“老A說你見了美女就邁不開腿，正樂不思屬流連忘返了呢。”我故意挑事說。

“我說兄弟，不帶這么夸人的哈，愛美之心人皆有辶，你會例外？嫂子，我跟你說老A背著你時那口才那腦回路那才叫一個牛，話不多專攻女人心窩，那像我說半天也說不到重點，純屬打渾插科消磨時間。”老B也憋著壞笑道。

“老A，看不出你還有這能耐，還真是真人不露相露相非真人呀。”我假裝信以為真生氣地對老A說。

“你可別聽他瞎說，我說中他痛處了，他這是故意打擊報復挑拔離間，你可別中他奸計哈。”老A著急了。

“我啥都沒說，你急啥呀？”我依然裝生氣樣。

“就是就是，沒事兒你急啥呀，解釋就是掩飾，嫂子讓他跪榴蓮！”老B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繼續拱火。

“我看你是想吃榴蓮了吧！”老A挖苦道。

“我想吃你要買呀！”他接著貧。

“只要你想吃我肯定買呀，被你這一鬧我們都忘了我們要出去的事了。”

“住院了，病人不準出病區。”鄰床的病友說。

“我問了護士今天我們沒事了，我跟醫生請了假的，是可以出去的。”老B狡黠地笑著說。

我們三人搜了個最近的景點玩了一下午，剛到住院部樓下就接到B哥的電話讓我們去他辦公室一趟。

“你們去哪兒玩去了？”B哥笑著問我們。

“我們就在附近走了走，找我們有啥事？”老B問B哥。

“找你們吃飯順便說說AA的事。”B哥說。

“我們吃中午打包回來的喲，你和我們一起吃這個？”老B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子問。

“你們能吃，我為什么就不能吃呢？”B哥反問道。

“那我這就去護士站拿。”老B說著站起來準備往外走。

“你不用過去，我叫護士拿過來就是了。”B哥說著拔通了護士站的電話說：“你們誰有空現在？幫我把老B放在你們那里的飯菜熱一下送到我辦公室來。”

不一會兒兩個護士笑嘻嘻地提著熱好的飯菜來了，“B主任，飯好了。”

“放這兒吧。”B哥手一指他的辦公桌，護士放好飯菜又謙卑地退了出去。

我們圍著他的辦公桌，打開餐盒一邊吃一邊聊，“AA你的身體最近感覺怎樣？”

“沒什么特別難受的，只是后背平躺時偶爾隱痛一下，能忍受，換個姿勢就不痛了，有時晚上睡著時在要睡著和醒著的臨界點突然嗓子奇癢無比導致干咳到打干嘔為止，但每晚夜里睡著了有白色泡沫痰出來，里面有血絲。”

“你的原始檢查報告和膠片帶過來沒？”B哥邊吃邊問。

“帶過來了，都帶過來了，我這就去拿過來。”老A放下筷子準備起身去拿。

“不急，先吃飯，吃完了我去病房看。”B哥示意老A坐下繼續吃飯。

“你急啥呀？吃完飯再說，你怕我哥跑了呀。”老B笑著說

“就你話多，吃飯也堵不上你的嘴。”手足之情在B哥眼里一覽無余。

“我錯了，我認錯，食不言，寢不語，我改，我閉嘴，行了吧。”老B在B哥面前又恢復到孩提時的可愛樣。

我們吃完飯準備收拾桌上殘局時，“B哥說，放那兒吧，一會兒護士會來收的。”說完就領著我們回到病房，老A把所有片子都拿出來，B哥一一看了一遍后說：“沒啥大問題，明天再檢查一下，后天早上你們第一個做，明天晚飯吃點稀飯雞蛋羹就行了，晚上十點如果餓就喝一盒牛奶，辶后不再吃任何東西了。”B哥交待完以后對我說：“要放松，小手術，今晚早點睡，明早護士大概在5點半左右就會來抽血，抽得稍微有點多，你也別緊張，都是些術前常規檢查，今晚你一個人睡這兒沒事吧？”

“沒事。”我說。

“這兒肯定不比在家里，好在住幾天就回去了，今晚你住這兒，老A老B就跟我回家了。”他像是在詢問我又像是在告訴我他的決定。

“B哥，我今晚就住這兒吧！”老A像是在祈求像又在請示。

“走吧，今晚她在這兒沒事的，正好回去我教你術后怎么幫她排痰。”B哥不容分說地代老A做了決定，看著我說：“AA，不早了，今天你也累了，早點休息。”

“好，你和B哥走吧，我沒事。”我對老A說。

他們剛走，護士就拿著一疊查檢單子過來給我，并一一交待這個在哪兒做，那個在哪兒做，哪個先做哪個后做，還需要注意些什么，所有事情都交待完了才走。

我望著手中的一疊單子發起呆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