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意進了個小吃店,點了兩個家常菜一個回鍋肉,一個麻婆豆腐,兩碗米飯,這就是我們的中午飯。吃完飯,我們哪兒都不想去了,只想回飯店休息,在醫院里來來回回的折騰了那么久,再加上晚上我咳嗽我和侄兒都沒睡好,都感覺很累,想回去躺著休息一會兒,緩緩神,伸展放松一下身體。
沒想到,回去還沒躺下就咳個沒完,侄兒說可能是房間空氣不好,因為我在室外時很少咳嗽,所以他建議我們去外邊公園里坐坐,我咳得死去活來的,就同意了他的建議。我們一出門離開飯店的房間咳嗽明顯好多了,還真是的一進公園就不咳了,侄兒更加堅信他的判斷,我咳嗽是房間空氣不好引起的,估計是跟過敏有關。
“姨媽,你在這里坐一會兒,我要去上個廁所。”侄兒看著在公園里長椅上坐了下來已經不咳嗽的我,笑著對我說。
“你這孩子,我們出門時你不是才上了嘛,怎么這么快又要去上廁所,是不是吃壞肚子了?”我看著他擔心地問。
他笑嘻嘻地說:“不是,就想去上個大號,剛才在飯店上的是小號?!彼偃_認我沒事后讓我坐在這兒等他,他一會兒就回來。
我坐著等了他很久都不見他回來,有點著急了,剛想打電話給他,他卻笑呵呵地朝我快步跑過來,手里還拿了一包東西,“我以為你掉在廁所里了呢,剛想打119,你就回來了,這么節約勤儉持家,多的都拿回來了。”我看著氣喘吁吁的樣子笑著調侃他。
“姨媽,你別那么惡心好不好?誰會把拉出來的當寶貝收藏起來呀?真是的,這世上還有比你更損的人沒有哦?”他笑著回敂了我。
“我損個屁呀,你去了多久了,你自己看看時間呢,空著手去的,回來還提這么大一包,怪我呀!”我笑道。
“你也不好奇一下,我這袋子里裝的是什么?”他看著我一副洋洋得意的樣子說。
“是什么呀?”我看著袋子問,被他這一說,倒是把我的好奇心勾了起來,我好奇地看著他手中提著的袋子說:“你不是上廁所去了嗎?這手里拿的啥呀?”
“你猜!”他調皮地笑著歪著頭看著我讓我猜。
“吃的!”我笑著說。
“你真想像力,剛才是拉的,這下又變成吃的了,除了吃的拉的就沒有別的東西可買了呀!不讓你猜了,你再猜下去會急死我的,告訴你吧,你看這是什么?”他從口袋里拿出一個圓形的袋子出來看著我問。
“你不是不讓我猜了嗎?這是干嘛呀?還不是讓我猜,你這小鬼,我咋知道你那里面包著什么呀?”我笑著輕輕地拍了一下侄兒的腦袋。
“我去給你買了一個吊床呀!”他歪著頭笑著看著我得意洋洋地說。
“買這個干什么呀?”我有點疑惑不解地看著他問。
“吊床嘛,當然是休息用了喲,我總不至于用它來蕩秋千吧!”他喜氣洋洋地看著我笑著說。
“有必要買這個嘛?”我笑著問。
“有沒有必要用了就知道了。”他樂呵呵地看著我說。
“你給我用?讓我在這兒睡這個呀?”我驚訝地看著他問。
“當然是給你用呀,你不是累了嘛,我總不能讓你躺在這凳子上讓來來往往的人看你睡覺吧?!彼χ鴫男Φ?,停一下又說:“這兒不行,我們可以找其它地方嘛?!?/p>
“去啊兒找呀?你想得倒好,就這么大個地方,這里哪有地方讓我們吊呀,到時,沒休息到反倒把管理員保安給引來了?!蔽颐媛峨y色地看著他說。
“你以為管理員保安一天到晚沒事干,這里沒有合適的地方,我們去找一個合適的人少的地方就可以了嘛,你不一直說做人不要太死板了嘛,現在你又這么刻板起來了,走吧,我們去找地方去?!彼f著把我扶起來,向小山上走去。
“你想累死我呀,我都這樣了你還讓我爬山?!蔽倚χ蛉て饋怼?/p>
“就是像你現在這樣,才需要爬爬山,鍛煉一下你的肺活量,走吧,一會兒就到了,我相信你能行的?!彼靡桓贝笕藢π『⒆诱f話的口氣對我說。
“行呀,聽你的,我不能辜負你的一番好意呀,走吧,我也相信我能行的。”我裝著很自信的樣子說,因為就我現在這樣子,我還真沒把握能跟著他爬山,盡管這山小得不能再小,但對現在的我來說,它就是高山險峰呀。
侄兒扶著我走得很慢,還時不時的讓我坐下來休息一會兒,終于在快要到山頂的位置找到一個合適的地方,他讓我坐著自己去搭吊床,很快他就把吊床栓好了,過來把我扶過去,其實我自己還是個四肢健全體力也還行的人,但總被侄兒伺候得像個廢人一樣無法自理似的,他把我扶到吊床邊,小心翼翼地把我扶上吊床并給我蓋好被子,不得不承認他的心很細,可能很多女孩子都想不到的細節他都能想到,他是個貨真價實地暖男,以后誰要是做了他的老婆和孩子的話一定會很幸福。
這個吊床買得還真是不錯,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到的,居然還買了個全封閉的吊床,他幫我蓋好被子后,又幫我拉好吊床上的拉鏈后讓我放心地睡,他就坐在離我不遠的我剛才坐過的凳子上看手機。
我在吊床里舒舒服服地躺著看著我對面茂密的碧綠的樹葉,層層疊疊一直向天空伸展開去,我透過葉與葉的間隙看到藍天白云,偶爾還有飛鳥從上空飛過,留下一聲清脆悅耳的鳴叫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白云比鳥兒更懂我的心,它會在樹葉的空白處停留一會,讓我看看它,它也順便看看我,等我看清它的容貌后,它才從容不迫優雅地離開,只有藍天一直一動不動地陪著我,像我一樣,靜靜地躺著不發出一絲聲響,我們就這么想互靜靜地看著,誰也不說話,就這么靜靜地看著對方想著自己的心事,誰也不必開口,就明白對方內心深深地孤獨和未知的恐懼,就在我們一點一點地安慰著彼此空虛的靈魂的時候,又一朵白云像一個婀娜多姿的美少女一樣緩步走來,她也不停留,像是怕我們看見了她那美麗的容顏會起壞心思一樣,一閃而過溜之大吉。
我就這樣看著樹葉在風的作用下在我的眼前不停地晃動并發出沙沙聲,時緩時急像一群美麗的舞娘跳著優美的古典舞,我和藍天一起靜靜地聽著風的歌聲,欣賞樹的舞蹈,慢慢的樹葉變成了一望無際的草原,白云變成了成群的牛羊,而樹葉發出的沙沙聲又像是海浪的聲音,時遠時近,時輕時重,有時像媽媽的輕語,有時像爸爸的笑聲,有時候像悅耳的催眠曲,不知不覺我睡著了,等我一覺醒來,天色已暗,我一看手機,快六點了,我再一伸頭看我侄兒,他也累了困了,躺在凳子上用手搭在額頭上,手用口袋包著防蚊,另一只手放進衣服兜里,我輕輕起來,把蓋在我身上的被子給他輕輕蓋上,說是被子其實就是一個比較厚實的抱枕,他睡得很香,沒有被我驚醒,我重新回到吊床上,這時風停了,樹葉也靜止不動了,鳥兒也回家了,連云都不知道跑到哪兒去了,周圍也沒有其他人,四周好靜,靜得我有點害怕,但我也不想叫醒侄兒,因為他這些日子也真是累了,不僅身體累,心也累,照顧病人大概最累的就是心了吧,自己很壓抑卻還要耐著性子去安慰別人,明明自己很累卻偏偏要裝出一副輕松愉快的樣子,他也才二十出頭,像他這樣的年紀的孩子很多還在父母的身邊撒嬌賣萌,而他已經擔起了照顧我的重擔,本是無憂無慮的年紀卻要為我事事想得周全,還怕我多心想不開。
我聽到有腳步聲走近,以為是過路的,也沒有動一下,本想繼續想我的心事,沒想到腳步聲就在我吊床邊停了下來,我睜開眼睛一看原來是侄兒睡醒了,“姨媽,休息好沒?”
“我睡好了,你醒了,還困不,要不你到這兒來再睡一會兒?!蔽易鹂粗f。
“不了,時間也不早了,你休息好了,我們就回去吧!”說著他拉開拉鏈把我扶下了吊床。
“我以為你還要睡一會才醒呢?!蔽乙贿呄碌醮惨贿吀秲赫f。
“如果我不翻身的話,可能還要睡一會,我一翻身感覺有東西從我身上掉了下去,就把我驚醒了。”侄兒扶著我說。
“在外面睡覺感覺怎么樣?睡得好不好?”我看著侄兒問。
“比家里睡著舒服,空氣好,睡了起來身體感覺神清氣爽的,要是家里的空氣也有這么好就好了,你呢,姨媽?”侄兒笑著看著遠處說。
“我也睡得挺好的,真的,從我生病以來,這還是第一次睡得這么踏實呢,跟你一樣睡了起來頭腦清醒四肢舒爽,在空氣好的地方睡覺是不一樣哈,我在家里睡覺睡不了一會就咳嗽,你看我在這兒睡了這么久一聲都沒有咳嗽過?!?/p>
“好的流通的清新新鮮的空氣對你真的比吃藥還管用呢,只是我們總不能每天都到公園里來睡覺呀,就算我們想,人家公園的管理人員也不準呀,小區人口密度大空氣不好,家里窗戶就那么兩扇,大部分還是常年關著的,家里的空氣就更差了,想想還是原始人好,人少沒污染?!敝秲赫f著說著居然扯上了原始社會,讓我不由得笑了,“要不我們穿越一下?!?/p>
“我怕穿到侏羅紀去了。”他一邊笑著說一邊收吊床,我在旁邊幫他的忙。
“你姨媽本來就是恐龍,還怕恐龍?!”我笑著調侃道。
“我怕你嚇到恐龍了呀!”說完他嘿嘿地笑了起來。
“你這臭小子,居然敢罵我丑?!蔽疑焓盅鹧b要打他。
“我錯了還不行嘛,我認錯了,對了,姨媽,你晚上想吃什么呀?”他一改嘻皮笑臉一本正經地問我。
“你想吃什么?”我反問道。
“我無所謂呀,我又不挑食,關鍵是看你想吃什么?”侄兒一邊笑著把吊床收好,一邊對我說。
“到時再說嘛,現在我也不知道,因為一下午都躺在這兒沒動我還不餓呢?!蔽胰鐚崒λf。
“那行,今天中午我吃得多,現在也不餓,那我們餓的時候再說?”說著話的工夫侄兒已經把東西都收好了,他一手扶著我一手提著東西,我們并肩往回走,夕陽很美,把我們的影子拉得老長老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