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飛鳥,流云,以及生氣的老胡。
“不要命了爬這么高?“
嘴里嚼著早已無味的口香糖,慵懶起身,比了比老胡一米五的身高,再看看距離天臺接近3米的地板以及不知從哪借來年份久遠的木梯。
“龍日一!復讀半個月這是第幾次翹課了!”
明明是個娃娃臉,卻板著假裝正經的模樣屬實有趣。
”又想啰嗦了喔?”
回想初次見面,再三確定姓名身份之后,彼此都放下身段與成見轉頭就走,讓她背了兩天的胡式學生守則如鯁在喉一字未吐。
究其原因,大概是我看不起她小大人模樣,而她看不上我萬事無關的態度。
自那天起她沒把我當好學生,不得不說,看人真準,但也不得不說,把我看扁。
“幾次了啊?我接了幾次投訴電話了?”
雙手叉腰的模樣,嬰兒肥的小圓臉蛋帶著莫名紅暈,興是生氣,興是怕高。
躍下天臺,雙手張開做出接人手勢。
“物理聽不懂,數學學不會。”
“這不是理由!”
居高零下的老胡依舊盛氣凌人,氣勢隨風讓人感覺些許眩暈,不自覺移開眼神摸摸鼻子。
“下次能不能不要穿裙子爬這么高?”
委婉開口,雖然帶著些許遺憾,但本分不能忘。
只當學渣,不當人渣。
沉默震耳欲聾,乙醇催熟都跟不上的臉紅速度終是擊破了她的心理防線,于是天臺多了轉頭蹲下的小姑娘。
默默嘆氣,剛下來又得爬上去,蹬墻借力,輕松抓住外沿,雙手和腳尖同時發力,以滿分跑酷動作完美登頂。
風景很好,風很大,可以假裝聽不見聲旁的嗚咽。
明明不久前也還是個學生,畢業后就分配到我們這種中流傳統高中。
老的盼退休,中的攀高枝弄成績,壓力與瑣事自然只能輪著這種新來的。
后來也有聊過,老胡并不是沒有其他選擇。
手背拍拍肩膀,掏出紙巾遞過去,突然也感覺到她的不容易。
男人的責任感爆發,想著也該安慰幾句。
“不哭了,看都看過了。”
語氣委婉,但很真切,至少我是這么認為的。
紙巾沒接,倒是手腕多了排清晰的牙印,你看,果然是小孩的把式。
帶著淚痕的眼睛死瞪著我,明顯夾帶著其他情緒,例如挑釁,奈何此刻,身不由己的。
”其實...蹲下看得更清楚...”
比克隆多利都快的速度,獲得牙印*2,只是這次感覺來得更加劇烈。
下意識止住大腦享受痛楚的念頭,雖然過去,但某些記憶還是需要時間慢慢療傷,眼神堅定,雙手比劃。
“放心,我喜歡身材好的!”
”噗嗤!”接受死亡凝視兩秒,終究是沒忍住,兩條鼻涕蟲跑出。
重視再難維持為人師表模樣,只剩剩倉惶找紙巾的窘迫。
“不許看!”
“已經看過了。”
“忘記!”
“指哪個?”
“都忘記!”
“難。”
隨后想想,似有不妥,向前伸出兩根手指,“二十。”
“我告訴你媽。”
“OK,你贏了.”
又是一陣沉默。
“龍日一。”
“嗯?”
“不痛嗎?”
“不痛。“
“你這孩子,到底經歷過什么啊。”話中明顯帶著酸楚。
“打住。”翻出口袋表示真的沒有紙巾,望著老胡一襲白裙。
“至少現在比你過得放松,而且,偶爾釋放下壓力挺好的,不是嗎。”
“你說得對。”
老胡抽噎下鼻子,蹦起來一拳打到肩膀上,算是調整好心情。
“很會安慰人,求你以后不要再安慰了好嗎。”
“二十。”
“我告你媽!”
“又來?”
“對!”
直視對方笑意中的執著,腦海里忽然浮現熟悉的身影,惶然失措,呼吸加重。
“你要干嘛?”老胡雙手抱胸,作躲避狀。
嘆口氣,都不容易。
跳下臺子,扶正樓梯,拍拍以示牢穩。
“下來!”
“?“
“你太平了我沒興趣!”
“龍日一你死定了!”
這一天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