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騎射?林云渚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竟與寧凜比騎射?”一青衣男子嗤笑道。
“小姐,少爺他……”丫環浣荷不安的看著自家小姐。
只聽見女子淡淡的笑了一聲,語氣中透露著不屑:“罷了,估計又是被當槍使了。”
浣荷望著比試臺上的寧凜有些疑惑:“那老爺問起來,那小姐你豈不是又要被罵了?”
女子環視了一圈,發現林鈺涵正用看好戲的眼神看著林云渚,她聲音沒有任何一絲情緒:“那便說大哥他著急為美人出頭,才失了禮數與女子比試,事后將那女子一同叫來。”
浣荷一聽便知是自家小姐已知那人是誰了,應下:“是。”隨即又說道:“小姐今日謝小侯爺也來了,你可否……”
女子生的好看,一雙狐貍眼轉起來時眼波流轉,風情至極,細眉與她眉目甚合,此時她微微抬眸語氣有些驚訝:“在哪?他今日怎的來了?”
浣荷悄悄給她指了個方位而后說:“夏梣不是要比試嗎?”
女子順著她的方位看過去,聽到后并未多言。
蘇淮安一聽那林云渚要與寧凜比騎射便不可思議,他對謝臨淵說:“這林將軍的女兒當真厲害,這是我第一次見有女子與男子比騎射的。”
謝臨淵把玩著手中的杯子,嗤笑道:“寧凜什么樣的人你又不是不知。”
蘇淮安想了想:“也是,像寧凜那樣的,確實沒有什么好手段。”突然他察覺到一道目光,看清楚來人后,笑笑了對謝臨淵說:“不是我說你,你這艷福不淺啊,連寧薇都對你另眼相看啊。”
謝臨淵聽到這樣瞥了一眼他:“你是不是想讓我告訴你爹你干的好事?”
蘇淮安:“……我不說了。”
謝臨淵看了幾眼臺上的女子,女子一襲青衣,發髻上也就斜斜插了支銀釵子。
林云渚站在臺上,看著對面的寧凜。
寧凜一聽她要比騎射心里暗笑她不自量力但面上卻絲毫不顯,笑著問:“林姑娘你確定要與本公子比騎射?”
林云渚聽到這話并未像他們所想那般無地自容,她淡笑:“確定,寧公子可以開始了嗎?”
夫子見狀,開始喊道:“比試開始!”
寧凜拿著弓箭看著對面的女子喊:“林姑娘,我先讓你一箭如何?”
林云渚拿著弓箭試了試手感,聽聞此話,她回頭對寧凜說:“不必,公子正常來便好。”
寧凜拿箭,瞄準,射箭一氣呵成,絲毫不拖泥帶水。射完后還朝林云渚那里看了看,嘲笑之意甚濃。
林云渚正對靶心,隨手抽出一支箭,瞄準,放手。正中靶心。
寧凜有些不可思議,但很快壓下了,他笑笑對林云渚說:“沒想到林姑娘身手這般不凡。”
林云渚神色淡淡:“過獎了。”
林云渚想到了當初她為程若熙學騎射時,手都已經磨破了繭子,拉弓拉到手不能舉。所以這種靜止的靶子對她來說不過只是兒戲。
寧凜對林云渚笑了笑了:“那林姑娘我們就各自都顯現出自己真實本事吧。”
林云渚微微頷首,算是給了他回應。
寧凜手拿三支箭,目視前方,瞄準把心射了出去。
三支正中靶心,寧凜得意地看了眼林云渚,見林云渚沒什么表情,便立馬看向臺下的林鈺涵,只見林鈺涵滿眼的羨慕之意,眼神好似再說“寧公子好厲害”,而后見她與旁邊的女子低聲說話。這讓寧凜十分受用。
林鈺涵見寧凜往這看,一開始有些厭惡,但對視上后,又一副很崇拜的樣子,對旁邊的林鈺雯說:“這寧凜也太傻了,竟往我這看,真是個十足的傻子。”
林鈺雯望臺上看了一眼,止住林鈺涵:“行了,他愿意幫你已是不錯了,只不過你這招借刀殺人怕是只能用這一次了?”
林鈺涵很快明白她的意思:“你是說寧薇?”
林鈺雯拿起面前的茶,小抿了一口沒有說話。
林鈺涵看了眼在二樓閣樓的寧薇不屑道:“我看寧薇可沒時間管我們的事兒。如今她不是正追著那謝小侯爺嗎?哪有心思管他那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傻哥哥。”
林鈺雯抬眸看向這個自以為是的姐姐,嘴角若有若無的掛著一絲笑:“姐姐,你當真覺得那寧薇不管他那哥哥?”
林鈺涵隨意應了句:“不然呢?寧薇沒事做去管他?”
林鈺雯看著臺上的人,很隨意地說了一句:“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何況還是嫡長子。”
林鈺涵聽后并未再說什么也跟著自己的妹妹看著臺上的林云渚。
林云渚站在比試臺上,看著寧凜射出的三支箭都是正中靶心,并無多大情緒,她看了看時間,時間還剩下半柱香。
林云渚拿起兩支箭鏃,拉弓脫靶,動作十分干凈利索,絲毫不慌亂。
不出意外,兩支皆中靶心。
此時臺下已然開始有人議論。
“這林云渚射箭何時這般厲害了?”
“是呀是呀,這個技術水平與寧凜都不相上下了,而且我覺得她只射兩支還是輕的了。”
“她不是一直被家中養著嗎?看來傳聞也不能全信。”
皇帝一聽這林云渚箭術與那寧凜不相上下,頓時有些好奇問:“這林云渚是哪家大臣的女兒?”
旁邊的蘇公公恭敬的答道:“回皇上,是林鋒大將軍的嫡女。”
皇帝一聽是林鋒的女兒,有些詫異:“他不是帶著他女兒去西北鎮守邊關了嗎?”
蘇公公笑了笑:“皇上,那是林將軍的嫡長女,這個嫡次女。”
皇帝笑了笑:“原是這般,是朕有些糊涂了。”
蘇公公說道:“皇上太忙了,記不清楚也正常。”
在下面的幾位皇子聽著他們的對話,各自心懷鬼胎。
程若熙看著比試臺上的林云渚,微微瞇了瞇眼,他總覺得林云渚好似變了個人,可若是變了,又好似沒有變……
寧凜見林云渚射了兩支箭,他便拿出他的最高技藝,五箭同射。
謝臨淵看著寧凜射五箭,眸光閃了閃了,他饒有興趣地看著林云渚挺好奇她下一步想要干什么。
此時臺下已是唏噓一片,夫子也有些不可思議。
“這寧凜是鐵了心要讓這林云渚出丑啊。”
“林云渚也是夠慘的,竟被寧凜盯上了,這寧凜可不是什么好東西。”
“我看這陣勢林云渚必輸了,五支箭同射,她除非能射的更多。”
夏梣有些擔心的看著林云渚。
林云渚不疾不徐拿起箭矢,同時拿起五支箭,拉弓,脫靶。
依舊射中,不偏不倚正好是十環。
臺下一片沸騰,夫子也十為震驚,可這么一射那便是同分。難以分出勝負。
寧凜不可思議地看向林云渚:“怎么可能?你竟與我不上相下?怎么可能?!”
閣樓的布簾被風徐徐吹起,湖面也有了層層漣漪,少女的發絲被風微微吹起只見她不疾不徐地說:“寧公子,并非所有女子的箭術都是差的,總有一些女子日夜苦練只為能夠為護他人安危,而我本就是將軍之女,會射術此乃常事,有何不可?”
寧凜依舊氣不過,他便對夫子說:“夫子,我與林云渚同分這該當如何?”
廳堂內,皇帝聽說林云渚與寧凜一同射出五支箭鏃,實為震驚:“這林云渚當真是個奇女子,那如此一來那她與寧凜豈不同分?”
蘇公公笑道:“皇上,這寧家公子似乎不是很愿意與林姑娘同分呢。”
皇帝笑了笑:“朕也好奇他們二人最終誰是贏家,傳朕旨意,為他們二人再加一局,這次不要死物的靶子,換沙球,誰在短時間射完,誰便是贏者。”
蘇公公恭敬地說道:“是,皇上。”隨即離開。
程若熙聽聞此話,眸光閃了閃,但卻并未說什么。
謝臨淵見林云渚竟也射五支箭,微微挑了挑眉梢,笑了笑說道:“這丫頭不簡單啊。”
蘇淮安聽到這話不由得看了眼謝臨淵笑嘻嘻的說道:“怎么,你喜歡這樣的?”
謝臨淵眉心一跳,他掃視過去:“你想死?”
蘇淮安立馬投降:“誒誒誒,不想死不想死。”見他沒有在看著自己后,又自言自語道:“真是禁不起玩笑話。”
在底下的寧薇看著謝臨淵的動作,心里有些不爽,她將眼神收回,看著林云渚眼眸中盡是嫉妒。
蘇公公出來后將皇帝的話完完整整告訴了夫子,夫子聽后說道:“既然寧凜與林云渚同分,那便在舉一場,時間為一炷香。”頓了頓又道:“但此次規則大有不同,現準備31個沙球,你們二人一同射,若誰先射完誰便是最后的贏者。”
寧凜立馬說道:“那若是我與她爭執中誤傷了她那該當如何?”
夫子還未說話,林云渚先出聲道:“寧公子,此次既為殿試,那我們便立下誓言,在最后一個沙球時,我們二人各憑本事拿下,不必顧忌傷亡,如何?”女子的聲音清冷而又慵懶,卻讓人不自覺感到她的那種自信。
寧凜看著她,不甘示弱:“我自是沒有問題,只是到時林姑娘不要怪我沒有憐香惜玉,欺負了你才是。”
林云渚輕笑了一聲:“寧公子大可放心,我林云渚向來遵守諾言,定不會說你欺負我我的,既無異議,那便開始吧。寧公子各憑本事。”隨后似乎又想到些什么,她問夫子:“定要站著射嗎?可否騎在馬上?”
夫子略微思考道點頭:“可以。”
林云渚道謝,而后去牽馬。
只見女子,瀟灑上馬,動作干脆利落,手中拿著弓箭,全神貫注地盯著沙球。
時間開始,沙球隨意被放起,緩緩飄起,一旁的寧凜便迫不及待開始射。
“嘣——”他打掉了一個,他十分囂張的看向林云渚。
林云渚依舊在馬背盯著沙球飄起,她從箭筒抽出五支箭,盯緊目標,就是現在,“咻——”放箭,只聽見“崩崩崩崩——”五個沙球全中,可女子依舊面不改色繼續找時機。
只聽見比試臺上,一片聲響,寧凜由于開始林云渚射出的五箭狠狠地羞辱到了他,他自負心極強,他一直認為女子就該在家相夫教子,女子就只能會琴棋書畫來取悅男人,他無法忍受有女子比他更加的好,相向也不行。他一直在不停的射。
林云渚在校試場上,不斷調整位置,在馬背上的她,瀟灑肆意且自信,女子生的好看,一雙桃花眼中盡是認真與自信。
謝臨淵看著場上的人,好奇這林云渚這般努力到底是為什么。
時間一直在流逝不知不覺場上只剩下一個沙球,雙方皆是15個沙球,最后勝負就在這瞬間,雙方氣焰皆是緊張,只是林云渚依舊是慵懶的語氣:“寧公子,勝負在此一舉了,可別掉以輕心。”
寧凜扯了扯嘴角:“多謝林姑娘提醒,你也是。”
寧凜把箭放在弓箭之上,他瞄準,將箭射出,可此時卻起了風,箭偏了。
林云渚瞇了瞇眼,與寧凜同時射出,但她卻未偏,不偏不倚正好中。
寧凜瞳孔震驚,不可思議地看著她:“怎么可能?!”
林云渚將視線收回,看著旁邊氣急敗環的男子笑了笑:“寧凜我提醒過你的,不要掉以輕心。可你還是不聽。”
她從馬上下來,微微欠身:“承讓了,寧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