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幕在床上躺了好一會功夫,天色漸漸暗下來,灰蒙蒙的,似是大雨將至。
想起那男子還未歸家,難不成是今日去賣衣服的人多?不應該呀,往常早就回來了。
舒幕心里開始緊張起來,撐起疼痛的身體,挪到了門邊,打開門,一陣冷風吹來,吹得舒幕臉上刺疼。
走出房屋,舒幕找來一根木棍子,她決定要去找一找夫郎,她心里總感覺有點不踏實。
舒幕緩慢的沿著夫郎往常所喜歡走的路線走著。知道這條路線,還得“多虧”了那酒館之人,那時他嘲笑自己的夫郎不受寵,拿自己縫制的衣服去換取錢財謀生,才說出來這么一條路線。舒幕越想越覺得自己太傻。
天空已經開始飄著幾滴小雨點,舒幕不由得加快腳步。
到了收衣服店,舒幕艱難的走上去臺階,店里人沒有了,看到一個小二。
“姐,你有看到我夫郎嗎?”
小二姐看了一眼她,不由得心里感嘆起來,吃軟飯的,靠男人。
“他不是早就走了嗎?他還是第一個到我們這里賣衣服的呢,現在我們都快要打烊了。”
舒幕謝過小二姐,便離開店鋪。他會去哪里呢,平時都這一條路啊,剛才半路也沒遇到?
剛出店,雨滴漸大,地面八成都落上了雨滴。舒幕又沿路返回,她心想夫郎會不會已經到家了。
走到一個岔路口,舒幕突然聽到討債人的聲音,她連忙鉆進了一個小角落。
“誒,我說姐,這他娘的,那男子真是個好貨色啊,好久都沒遇到了。”
周圍也有人附和,“對呀,對呀,真難得。”
“哈哈哈,誒,還別說,那貨想不到還有這么個寶貝,去了她家幾回,都沒遇到過,要不是今個兒遇到,我還以為他早跑了呢!”大姐頭說到。
一群人都發出令人作嘔的淫笑聲。
大姐頭:“沒想到還有錢可以收,咱也不虧了,是吧!”她顛了顛錢袋子,發出碎銀響聲。
另一人:“大姐,你說她要是知道了,會不會去報官?”
大姐頭:“想什么呢你,她也會敢去?不怕直接打廢嗎?量她也不敢。況且,之前也沒見她對自己夫郎多好。”
“嗯,也對”,眾人點頭。
“這雨怎么越下越大了呀,快,快回家,不然淋濕了。”一人說到。
聽到漸漸遠去的腳步聲,舒幕從角落里退出來。她看向那幾人,又看看她們剛才出來的方向,只覺得內心開始慌亂起來。
拄著木棍子,舒幕向那她們出來的方向走去。雨水淋濕了她的全身,她也顧不上,頭發打濕貼下來,有時還遮到自己的視線,她立馬撥開。
舒幕心太慌了,她怕錯過什么東西。
前面是一座破廟,因村里新修建了一座廟,人們都跑去那里了,這里便成了慌廟,雜草長出來許多。
舒幕距離破廟越來越近。由于拄著木棍子她不方便在草叢中行走,索性丟掉了棍子,雙手撥開兩邊的雜草,一步一步向前。越走越發慌張起來,甚至還摔了一跤。雜草劃破了她的手掌心和裸露的腳踝,流血了,舒幕也不在乎。爬起來,繼續前進。
舒幕終于走出了雜草叢,她踏進了破廟,屋頂有幾處破損,雨水滴落下來。
她走近那處干枯茅草堆,才發現有男子的衣服碎片散亂在地上,都是一些個碎片,簡直無法辨認。然后舒幕看到了畢生最難忘的一幕。
男子全身赤裸,頭發凌亂,后背,大腿都是一片青紫,雙手抱胸,蜷縮著身子,身子不斷的顫抖抽搐著,但頭部背對著自己。
舒幕瞬間跪下去,挪到男子身后,似乎是察覺到有人靠近,越發顫抖起來。
“不……不……不要……”男子氣息已經很微弱。
舒幕掰過男子的肩部,這才暴露出男子的正面。眼睛被打得青紫,再加上流淚,腫得厲害,只能微微睜開一點眼睛;臉頰遍布大大小小的手掌印;全身都是青紫。
“妻……妻,妻主……是你嗎?”
“是我是我,是妻主啊。”舒幕大張著嘴巴,眼淚早已模糊了雙眼。
男子嘗試著去拉舒幕,舒幕立馬將他摟入懷中。舒幕小心翼翼地撥開他的頭發。
“妻,妻主,錢……錢被她們搶走了。”好像是找到了發泄口,眼淚大滴大滴落下,最后直接大哭起來。
“沒事,沒事,錢可以在賺。”舒幕越發摟得緊。
“妻……主,我不干凈了。”
“別怕,妻主在的,妻主不會離開阿漓。”
舒幕感覺到懷中的男子聲音越來越微弱,呼吸也在變淺。
最后舒幕只能耳朵貼著男子的嘴唇,才能聽到幾個字。
“妻……妻主,阿,阿漓,好……疼。”
“阿漓,聽話,不說話了,妻主帶你去看大夫。”男子卻將舒幕摟得更緊了。
“……妻主,你剛才問……阿漓恨不恨你,其實……阿漓怨你的,可是,妻主……我還是……喜歡你,……下……下輩子……我還想……當……你的……的……夫……夫郎。”男子聲音越來越小,終是閉上了眼睛。
“啊啊啊啊啊……”,舒幕最終向著天大喊了一聲男人的名字。
“玉漓……”。
舒幕最后吐出一口血,昏死在愛人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