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早上,門鈴響了,Sherry打開門,居然是警察。“請問你是何霄霄嗎?”一個公安警察問?!笆?,怎么?”Sherry一頭霧水。“對不起,你丈夫和你名下的資產(chǎn)已經(jīng)全部沒收。請配合我們到局里辦手續(xù)?!本煺f?!霸趺椿厥???為什么?!”Sherry詫異而絕望。“到時你就知道了?!本煺f道。
公安局?!笆沁@么回事,于道非法經(jīng)營于氏企業(yè)多年,暴斂財富,手段惡劣,完全是一個經(jīng)濟(jì)殺手。介于完整調(diào)查的基礎(chǔ)上,他將被判處無期徒刑。沒收所有財產(chǎn)。”公安局的科長陳述道。Sherry只覺頭暈?zāi)垦?,她說:“如果屬實,我簽······”“目前所有銀行賬目都已凍結(jié),你需要將一切現(xiàn)金、財物、房產(chǎn)移交。這是有關(guān)手續(xù)······”她臉色慘白,填完了想了想,問:“請問寵物交嗎?”科長說:“寵物就算了?!?/p>
Sherry拎著行李,抱著波斯嗚,遠(yuǎn)望著越來越遠(yuǎn)的別墅,倍覺凄涼。
Sherry來到監(jiān)獄,高墻內(nèi)戒備森嚴(yán)。當(dāng)她走進(jìn)探視室,看見于道頭發(fā)花白,正與他前妻對話。他前妻頭發(fā)也白了好多,眼淚簌簌地流,于道十分悔恨,道歉說不該那么草率地離婚,他們有著美好的過去。他不該貪財又好色,在認(rèn)識Sherry之前就已經(jīng)花天酒地……Sherry說不出是什么滋味,她將一張寫有珍重的卡片和一盒點心交給獄警,說下次再來,然后慢慢地退了出來。
紅旗巷5號。霄霄爸和媽坐在桌子旁,低著頭?!皩Σ黄?,我對不起你們······我早該靠自己,否則也不會像今天這么狼狽……”Sherry哭泣道。她爸爸走過來,拍拍她的肩:“孩子,別哭了,怨只怨咱家窮啊,連高中都沒讓你讀完······”“不,怪我,是我自己貪圖榮華富貴,我太虛榮,雖然我也愛他,可年齡畢竟不合適,而且我應(yīng)該靠自己······”她斷斷續(xù)續(xù)地說。“知道錯了就好了啊,別哭了孩子······”她媽媽站起來,瘦弱的身軀有些晃。
這時手機(jī)響了,Sherry接過來問:“哪位?”“喂,何小姐,好不容易打聽到你的電話······我是盧總啊,還記得嗎?”“什么事?”她抹了抹眼淚問。“是這樣的,我知道于道出事了,不要緊,何小姐,還有我,我會幫你的,于總能給你的我都能夠給你——我可以娶你……”“謝謝你的好意?!盨herry道,把手機(jī)掛了。
街心花園。唐抒和白亦飛朝何霄霄走來??吹絊herry纖瘦的身姿,白亦飛說:“不要緊,Sherry姐,我們一起干。”“你是指?”Sherry有些迷惑?!澳氵€記得你改裝的濾水機(jī)嗎?你不是送了我一個嗎?我拿去給以前一個教授看了,他說理念很先進(jìn),很有市場潛力······”白亦飛說?!拔覀円黄痖_個小工廠,我和白亦飛都有一些積蓄,差不多夠了?!碧剖阏f?!罢嬷x謝你們,謝謝你們還想著我······”Sherry感動得差點流淚。
“應(yīng)該的應(yīng)該的,再說那個技術(shù)不是你開發(fā)的嗎?我們回杉縣去開廠,利用我父母那個廠的廠房和一些設(shè)備,興許同時還能安置部分下崗職工呢!”白亦飛說?!昂?,就聽你們的!”Sherry說。
紅旗巷5號。Sherry拿起手機(jī):“亞孜,你怎么在哭???你運(yùn)氣好得像神話的家伙······”“好什么好呀!我后悔死了!Sherry姐,我后悔死了!”“怎么?”“我都是騙你的,彩票,財產(chǎn),都是騙你的······”“這我懷疑過,然后呢?”“雷沃知道我的歷史了,他嫌棄我,不要我了······”“???這樣???不過你確實不該這么做,那怎么辦呢?你那么愛他?!薄笆前?!我真的很愛他!”亞孜在電話那端大哭起來?!八趺炊疾豢显從銌??”Sherry問?!笆茄?!我都覺得自己很臟!我很齷齪,我真的十分齷齪······”“不要這樣,亞孜,你還活著,就必須堅強(qiáng)一點,但你今后必須改,聽見嗎?從頭開始······”“可是再也回不去了呀!他不在了,永遠(yuǎn)不在了!”亞孜又開始嚎啕大哭?!八锌赡茉僖膊粫貋砹?,但是你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好好珍重,聽見嗎?”Sherry誠懇地說?!拔乙吡?,離開這里,回到山里,我想我阿媽······”“那我明天來送你吧!”“不用,火車馬上開了,Bye——”Sherry掛上電話,陷入深深的憂慮。
畫外音:亞孜說,即便是以全世界的財富,即便是以她的生命,她也不愿交換她的愛情。但是,結(jié)果已相違,永遠(yuǎn)。最重要的是,一切是她自己造成。她的愛人鄙棄的背影定格在視線里,一輩子。
創(chuàng)業(yè)艱難百戰(zhàn)多,一切都是那么具體。杉縣保溫瓶廠以前也是個大企業(yè),可養(yǎng)了一些個偷懶取巧的閑人。
她們?nèi)齻€一共投資100萬,其中設(shè)備占了六十幾萬,能源占了十幾萬,所剩不多,得支付工人的工資,還有尋找市場、打通銷路,資金是吃緊,但她們還年輕,她們有未來。
三個年輕女孩給全廠帶來了生機(jī),多數(shù)人內(nèi)心充滿感激,少數(shù)人又是偷懶,又是挑剔。他們甚至明目張膽地為難這三個廠領(lǐng)導(dǎo)(Sherry是廠長,白亦飛和唐抒是副廠長)。
早上,剛吃了早飯,歪脖兒陳素芬就拉開了架勢。
“三個嬌滴滴的女孩能辦事,才怪!”她一邊說,一邊敲著飯盒,“我們有的是老員工,有的是有經(jīng)驗的人,對不對?話說得不好聽一點,那些錢怎么來的還不清楚呢!”
最后這一句話太重,在場的人全都震住了,有的在輕輕地咳嗽。
白亦飛眼里立刻涌出眼淚:“各位叔叔阿姨,我用的可是兩年來打工的血汗錢!我有多么不容易你們知道嗎?”她說不下去了,嗚嗚地哭起來。
唐抒和Sherry拍著她的背,安慰她。
“我可沒什么貓膩,”唐抒道:“每一分錢都是辛苦錢,都是干凈的!”
眾人把目光投向了Sherry,白亦飛和唐抒幾乎同時說:“她是技術(shù)入股,她沒投錢!”
人群里有人小聲說:“聽說她找的是個有錢人,那男人倒了,蹲監(jiān)獄了……”,陳素芬立馬道:“我說吧,一看就是騷里騷氣的……”
Sherry氣得直發(fā)抖。她忍住怒火,說:“我的過去不是百分之百的光彩,可也沒干過不干不凈的事,請你說話放尊重一點!”陳素芬嘴一撇,道:“差得了多少?包養(yǎng)跟妓女還不都是一樣?”
“我是妓女?!”Sherry忍住眼淚,道:“首先,我不是被包養(yǎng)的,我跟我丈夫是結(jié)了婚的,其次,我內(nèi)心是愛他的,再有,他生意上做的那些事我的確不知道!我說不完全光彩,是我輟學(xué)之后不好找工作,找了個靠山心安理得的,我有什么錯誤敢于承認(rèn)敢于面對,不像有的人,根本就是'人格妓女'!”
最后一句話把陳素芬同樣氣得發(fā)抖,在場的人都唏噓不已。
一年后······白亦飛跑進(jìn)廠房,手里揚(yáng)著一封信。“霄霄姐!”何霄霄(Sherry)和唐抒迎上去?!霸趺戳?,亦飛?”霄霄問?!颁浫⊥ㄖ?!——你被耶魯錄取了!物理專業(yè)!全獎!你看,你沒有依靠任何人,你可以留學(xué)了!”白亦飛說?!罢娴膯幔俊毕鱿霾桓蚁嘈?,她完全不敢相信?!罢娴难剑∽YR你!”白亦飛把信遞給她。其余的工人也圍上來了,紛紛祝福霄霄?!斑€有一封信?!卑滓囡w又拿出另外一封?!啊ぁぁぁぁぁご蟀蜕?,亞孜的!”霄霄說。“我目前在山里,養(yǎng)了很多羚羊,對于過去,我已經(jīng)忘記,但心口的痛一輩子都無法愈合······新來的公社書記對我很好,也許我將來會嫁給他······”霄霄合上信紙,微笑道:“好,亞孜終于走上新的道路了。”
云上,國際航班。特寫:何霄霄潸然的淚水。一架白色的波音767飛向天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