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知道會有的結局,為什么還是那樣傻的一心投入。作為一個側室,一個王府的嬪,怎么能渴望王爺的愛呢。
即使,如今王妃的生命就在風雨中飄搖。又怎么能渴望他多看自己一眼呢?
于是,直到被放棄,離開王府。蔣明慧才真的醒悟。自己的三年,真的是錯付了。
王妃羽裳的病來的很突然,早上吃飯時還談笑風生,還沒到中午,人就昏迷不醒了。
王爺李睿請來太醫院最好的太醫官。好幾個人在那里又是把脈,又是行針。直到午后,王妃才有了意識。
李睿緊緊拉著王妃的手,口口聲聲的叫著:“羽裳,羽裳,我在這里,你感覺怎么樣?”
王妃有氣無力,喘著氣,道:“王爺,這次,恐怕我們要分開了。”
王爺落淚,哽咽道:“羽裳,不要這樣說,我們不會分開的,你一定要堅強,我們,我們還有很遠很遠的路要走,你不要把我丟下好嗎?”
蔣明慧站在一邊,身為側室,一個名正言順,皇上下旨賜婚的女人。來王府三年,還是第一次看到,王爺像個孩子一樣,把頭埋進王妃的懷里哭泣。
她自己也在落淚,為這個如師長,如姐姐一樣的女人落淚。進王府三年來,王妃是對自己最好的人。如果她死了,自己在王府還有什么可留戀的呢?
忽然,王妃皺著眉看向明慧。這是羽裳在有私密的事時,一個習慣性的動作。淚水,再次從羽裳眼中流出。
明慧急忙上前,對還在哭泣的王爺道:“爺,您先休息一下,我來為王妃寬衣。”
李睿只得抬起頭,放開羽裳。退后一步。王妃道:“爺,先出去,我要更衣,一會你再進來。”
李睿無可奈何,戀戀不舍的出去了。明慧和王妃一個大宮女秀金的,一起為王妃料理。
掀起被子,退下內衣的一刻。明慧驚呆了。只見許多污穢已經污染了內衣和床褥。
秀金不由得喊了一聲。明慧還沒來得及制止。李睿已經跑了進來。明慧手快,急忙用被子遮住,在另一邊一點點清理。
秀金傻在那,只會哭。李睿不知所以,只看到被脫下的衣服被明慧裹起來,遞給另一個叫鑲金的丫頭。同時,聞到一股惡臭。
李睿顫抖著看向王妃,他記得,以前自己的奶娘臨終前,就是這樣,下了好多的污穢。
他痛苦的看向自己的王妃。那個十幾歲就嫁給自己的小女孩,在自己面前,這樣一點點的頹廢,一步步走向終點。
淚水一串串流下來。這時,秀金和明慧一起換褥子。由于緊張,秀金不小心弄疼了王妃。
羽裳啊呀一聲。明慧急忙去安撫,并且去為她收拾。李睿見羽裳吃痛,一下就怒了。伸手拽起明慧的胳膊,用力把她甩出去,重重的摔在地上。
明慧吃痛,凄然叫了一聲。頭磕在墻上,她瞬間暈了一下。遲遲沒能明白過來。
嚇得宮女們都不敢動,也沒人敢去扶她。
王妃用力的咳了幾聲,喘著氣道:“王爺,你這是做什么?還不趕緊去看看將氏。看看磕到哪里了沒有。”
李睿也有些后悔。但是他并沒有去扶明慧。幾個宮女聽王妃這樣說,才趕緊過來扶起還有些暈的蔣明慧。
明慧慢慢站起來,用手扶著額頭。淚水已經撲簌簌流下來。那淚水并不是因為太疼而流的,是萬般的屈辱在侵蝕她的心,委屈的不能自己。
自從進王府以來,她雖然沒有得到過李睿任何的溫存與溫暖。可最最起碼,他給了自己該有的尊重。
所以,她從沒有抱怨過。但這次,當著這么多宮人女史,被他這樣動了手,平日認真持家,矜矜業業,都在此時成了笑話。如同赤裸裸的被人扒光了一樣,不留一絲絲的體面。不覺心內灰頹起來。
許久,明慧捋捋散下來的頭發,倔強的她依然去服侍王妃。
羽裳喘息著,心疼的道:“妹妹,都是姐姐拖累了你,你怪就怪我吧,千萬不要遷怒了王爺,啊。”
明慧垂著眼眸,盡管淚水在滾落,卻沒有一絲哽咽的低頭道:“王妃,我哪里敢遷怒了王爺?服侍王妃是我的本分,服飾的不好,王爺怪罪也是應該的。”雖然句句得體,卻一字一句都帶著倔強。
李睿大概也想說什么吧?但是還是沒有開口。王妃道:“我感覺好多了,你先去休息會吧,一會有事我再叫你去。”
明慧為她收拾好,退出寢殿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