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睿看完那封信，心頭百轉千回，翻江倒海。字里行間雖不說一句怨恨，卻滿滿的失望。

是對這個王府的失望，是對自己的失望吧。如果自己不在乎，為什么心里如此難過，如鯁在喉的透不過氣來？

皆是自己做的太過分了吧？那么好的女孩子，自己讓她飽受孤獨，是該放她去找尋自己的生活了。

總算，好過在皇家這樣如同困在籠中的鳥一樣活著。不知不覺的，眼里流出淚來。

回到正殿，久久不能釋懷。午飯也沒吃。下午去前邊聽課，也是魂不守舍。

鄭子劍也看出他的心不在焉。索性合上書，對看著窗外的李睿道：“王爺，今天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怎么如此落寞。”

李睿回過神來，低下頭，道：“心事？好像也沒有。只是，我把一個很好的女子放走了，給了她自由。既然三年都沒在乎過她，何必讓她拘謹在這死一樣的院子里呢？”

子劍馬上明白他說的是蔣氏，感到特別意外，道：“怎么？您把蔣嬪娘娘趕走了？”

李睿道：“不是，是我不想這樣對不起她，心里無時無刻不在想著故去的人，不能給任何的溫情，才放她自由。這樣是不是很好的選擇？愿她找個好人家，做個正妻主母。”

子劍聽了，愣了好一會，他們兩個一個低頭沉默，一個抬頭望天。

子劍很喜歡這個小夫人。可以說，她有著作為王府主母必備的一切條件。美麗端莊，穩重內斂。出身侯門。除了是側室，似乎這兩個人那么的般配。

如今，王妃離世，正是李睿需要人的時候。怎么？這個一根筋的呆王爺把人家給趕走了？還美其名曰：放他自由？

低頭苦笑，連連搖頭。這樣的一個好女人，卻三年都沒有把夫君打動。這讓他不知是為李睿感到惋惜，還是為這個女人不值。

嘆氣道：“王爺，本來是你的家務事，我不該評說。蔣嬪娘娘蘭心蕙質，身出名門，慢說是扶正做王妃，就是將來有一天坐了一國之母，也是不辱沒了王爺的吧？怎么在爺眼里，她卻如棄婦般被你嫌棄，被滿城貽笑大方？這讓一個女人，如何去面對？”

李睿聽了他連連的問話，語氣里急盡的譏諷。眼里也有了霧氣，道：“羽裳于我，有似海深情，我不想辱沒了明慧，又對不起羽裳。”

子劍看出，他不是一點不喜歡蔣嬪。只是牛板筋一樣的認為和別的女人睡覺就是對故去王妃的不忠。

苦笑連連，搖著頭嘆氣道：“看來，皇后的板子真的是白打了。王爺，斯人已乘黃鶴去，此地空余黃鶴樓。王妃已然仙逝，難道，活著的人都要停滯不前嗎？我的爺，你身后的路還很長。我帶問你，蔣嬪娘娘走了，你心里難過嗎？今后，你身邊不留任何女人嗎？難道，真的就不在乎子嗣了嗎？”

李睿也呆住，自己難過嗎？如果不難過，怎么會如此的失落。如同丟了一件最重要的東西一樣，無奈又無助。

自己身邊的女人嗎？無所謂了。只要有了子嗣不就可以了嗎？誰會管自己開不開心，喜不喜歡，愛不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