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吃過飯,有人告訴宮里來人了。要接太子妃和四位良娣一起進宮。好像是皇后病了。而且讓帶著各位郡主和郡王。
來傳旨的是錢毫。看著眼前這個還蒙在鼓里的女人。心里老大的不忍,道:“娘娘,不著急,好好收拾幾件衣服。皇后是想兒子了,才把你們都叫去。呵呵。”
明慧笑道:“是啊,太子爺都走了三年了。母親啟蒙不想自己的兒子。好在,爺馬上要回來了。”
轉身吩咐人去各宮,通知幾位良娣和郡主,收拾好了一起進宮。自己又去安排俊尚和李佳。
一時間,東宮各處都顯得有些忙亂。
到快中午時候,大家才都上了車,出大門時,明慧從車簾處看到了騎著馬的李弼。
明慧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看到他了。上次見面,是在李睿離開前,以后,前邊的事,明慧從來沒管過,也從來沒看到過他。
李弼一直在車的外手,跟著車并頭而行。他的腰挺得好直好直。左手的韁繩緊緊握著。
一路這樣,明慧在車里,李弼在車外。感覺兩個人如此的近,又確實的遠。遠的誰也不能靠近誰。
為什么要去靠近?明慧想到這個詞,不覺失笑。低頭的一瞬間,正好車馬拐彎。李弼轉頭看了一下。
無意中的四目相對。李弼微微欠身點頭。看著明慧微笑的臉。有點失神。又馬上回過神來。繼續前行。
這幾天,他已經隱隱約約感覺到了什么。不是說太子馬上要回來了嗎?怎么沒有一點大軍凱旋之前的樣子呢?
宮門口里里外外的禁軍,說明了什么。是誰要造反逼宮嗎?
但是,看著東宮這里,里里外外都在興奮的等待主人的回歸。和皇宮與大街上的巡邏禁軍,成為鮮明的對比。
這讓李弼無比的疑惑。自己在京中不與誰聯系,除了鄭子劍還算說的上,但是他也跟著李睿去了漠北。現在,自己感覺連個商量的人都沒有。
到了宮門口,李弼本來是要把太子妃送到宮門口就回去的。卻被錢毫叫住,道:“王爺,皇上讓我留下殿下,有事與你商量。”
李弼雖然覺得有點詭異,感覺如同赴鴻門宴。但是,又沒有理由拒絕。只得下馬,跟隨一起進了宮。
明慧和眾位良娣,被安排到鳳陽宮的后配殿。殿里九間正殿,東西配殿各三間。
尚宮安排明慧住東邊四間,連帶兩個郡王。西邊四間為四位良娣和她們孩子一起住。
忙亂間,東西配殿都住滿了人。有人端上飯,明慧看大家都有了席位,自己才坐下吃。
剛咽下一口,腦中突然閃過李弼的臉。他雖然沒有一點表情,但是,明慧總看到他瞬間的疑慮。是什么不對,又是哪里不同,讓他有此表情的呢?
飯就再也咽不下。放下飯碗,看著宮女收拾了。到底皇后那里怎么樣?任何猜想都無濟于事。只能等著召喚才能前去。心里不知為何有點焦急,好像有什么事情要發生一樣。焦慮的等待中。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
終于在酉時,才來了幾個尚宮與女史。帶著明慧來到鳳陽宮。沒有進皇后的正宮,卻來到了西配殿。
西配殿里,蔣正忠與李弼都在,皇后坐在廳上。宮女們退出去。連錢毫都出去了。
明慧心里咚咚的打鼓,不安充斥著全身。跪下行了禮。皇后讓蔣正忠把她扶起來。
明慧起身,抬頭時,看到皇后正在悄悄擦淚。心里吃驚,急忙去看蔣正忠。只見哥哥也滿臉強忍著悲哀,卻沒忍住淚水洶涌而下。
明慧心里更加疑惑,知道,一定出了什么事。如果是皇上的事,他們不會這種表情,那么,是他?
頭腦一片空白,顫聲道:“哥哥,你什么時候回來的?正好,太子也馬上回來了。你怎么不高興呢?”她說這話,心里毛毛的沒有底氣。
一句太子馬上回來的話,聽的那三人更是淚流如雨。皇后更是啜泣起來。
明慧愣愣的看著他們。如同在夢里一樣不真實。
這時,李弼過來行了禮,盡管淚水連連,聲音卻沉穩堅定的道:“娘娘,還是讓臣弟來說吧。是太子殿下,在十八盤重了埋伏,跌入懸崖了。”
明慧愣住,十八盤?聽說過有那么一個地方。說那里偏僻險要。山高林密。可是,不是打了勝仗嗎?怎么會被埋伏了?
她呵呵笑起來,茫然道:“王爺,你在說什么?前幾天我剛剛接到殿下的信,說再有四五天就到家了。想是已經過了十八盤了。你別聽那些小人們胡說。”
李弼哽咽,含淚道:“娘娘,二哥被伏擊,中了冷箭,賊人追他到懸崖邊,他,他不肯被俘,跳,跳下了萬丈深淵。找到時,只剩了半俱殘骸。”
“啪”李弼臉上被明慧狠狠打了一巴掌。蔣正忠也愣住,急忙來拉明慧。明慧用力推開他,對準李弼又是一巴掌。
“滿口胡話。你越來越不像話了。你巴不得我變成寡婦嗎?休想。”
李弼眼底有深深的痛,淚水模糊的看著明慧憤怒的,恨不得要殺了自己的眼神,依然道:“娘娘,本來前幾天太子就到家了,你不覺得奇怪嗎?如今太子的靈車后天一早才到。”
明慧瞪視著他片刻,突然笑了。然后,奮力沖到李弼面前。狠狠的沒頭沒腦的抽打他。
李弼木然的站在那里,任憑她抽打。蔣正忠急忙過去用力拉過她。她就是不依不饒,嘴里說的語無倫次的話。
她的力氣驚人的大,蔣正忠又不忍心太委屈她。哭著嗚嗚咽咽。
明慧奮力的又一次掙脫他,仿佛李弼那里正在用刀子割自己的心,不把他打倒,就會疼死。
明慧再次沖過去。沒有用手,卻一頭撞了過去。李弼站立不穩,向后退了好幾步,兩個人一起倒下來。
明慧大叫一聲:“可疼死我了。”她的眼睛緊緊等著李弼。向上一翻,昏死在李弼懷里。
李弼已經氣結,單手抱住她,放聲痛哭。皇后那里也已經哭的不行。早就在里屋的太醫沖了出來。分別救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