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慧的第一封信送出后,堅強的爬起來。她決定自己不能這樣頹廢下去,自己是未來的國母,怎能這樣不堪一擊呢?
她從里到外的打理著東宮的一切。外面的事有大總管和李弼,明慧很少過問。自己的內宅謝絕一切男客,就連蔣正忠短暫的回京,都沒讓他進來。
那日,天空飄起雪花。這是今冬第一場雪。開始只是零星幾片,后來越來越大。開始雪片還很小,后來索性如棉絮一樣,扯地連天的下起來。
麗良娣由宮女扶著,緩緩而來。她的肚子已經出懷了。算算也已經有六個月了。她來給明慧請安。
明慧笑道:“這個天還出來干嘛?是想我留你吃飯嗎?”讓人趕緊拿了湯婆子和軟枕來。讓她好好回腿上了榻里面。
麗良娣道:“我倒是想住在娘娘這里呢,這里人多暖和,我不回去了可好?呵呵。”
明慧親自給她拿過茶來,道:“爺又不在,你住這里做甚?我還得管你吃喝,不行,等爺回來了,我給你讓出這寢宮如何?”
麗良娣看著明慧邪惡的看著自己,捂著嘴笑道:“娘娘這是要把我推出去斬首嗎?可嚇死我了。哈哈,爺要是在我更不能留下來的。爺臨行前已經罵了我了,可是把我狠狠數落一頓呢。”
明慧愣了一下,笑道:“怎么?爺這么不知道我們麗的好嗎?該打,該打。”
正說著,祥良娣和宸良娣一起進來。行了禮。明慧讓她們坐了。
幾個人說了會子話。一個尚宮進來回道:“娘娘,郝太醫來給幾位娘娘診脈了。說是皇后的懿旨。正在前邊和王爺坐著呢。”
明慧自從李睿走就倦怠,一直也沒想起讓太醫來,今天既然來了,剛好診一診,吃兩副藥。笑道:“今天王爺在嗎?可是辛苦他了。”
尚宮道:“前邊人說,王爺每日都來,怕大總管有事找他不方便。”
明慧點頭,道:“把郝太醫請進來吧,正好幾位姐妹都在。”
太醫進來行了禮。當然先為明慧診脈。明慧笑道:“郝太醫,還是先給孕婦診才是正理。”
郝太醫只得先給麗良娣診了脈,道:“娘娘胎脈活躍,很好。娘娘胃弱,還是要少吃不消化的東西才是。”
麗良娣連連說是。郝太醫才坐到明慧身邊,為她診脈。突然抬頭細看明慧。換過另一只手仔細好來。又連連看明慧的面色。
“娘娘最近沒覺得哪里不舒服嗎?怎么,娘娘一點感覺沒有嗎?”
明慧吃驚道:“郝太醫,除了總是疲倦,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了。可是有所不妥?”
郝太醫笑道:“恭喜娘娘賀喜娘娘。娘娘已有三個月身孕,竟然一點沒有覺察嗎?”
三個月身孕?自打生了孩子,到今天身上沒見,就算太醫說的會痛經都還一次沒有,怎么?又懷孕了?
怎么?懷孕了?三個多月?算來,八月結下的果實吧。那時,李睿正和麗良娣打的火熱。
眼睛已然潮濕,聽見郝太醫道:“我得快把這事告訴太后,通了玉蝶,等待娘娘分娩。”
雪已經覆蓋了整個東宮。房頂也已經染成了白色。明慧不知怎么送走了太醫。站在廊下,望著紛飛的雪花,輕聲道:“睿,你那里下雪了吧?”
仿佛已經飛到了北境。漫天大雪里,李睿騎在馬上,威武的身姿那么挺拔。看到明慧,大聲道:“慧兒,我一直想跟你說的話,你要記住:慧兒,我愛你,從來沒有改變過。”
明慧哽咽,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此時,四位良娣一起跪下恭喜她。聽著她喃喃說著:“我知道了……”還以為回答她們。
四個良娣扶明慧回到屋里,祥良娣道:“是不是寫信給爺,這么好的消息,怎能不讓爺知道呢?”
明慧回過神來,笑道:“再等等吧,等等再說。”她看到麗良娣不便的身子。拉她坐到自己身邊,道:“妹妹最近胃口可好點嗎?我這幾天心情不好,有怠慢的地方,妹妹莫要生氣。”
麗良娣突然淚目,自從李睿走后,她也慢慢想通,前一段自己有多么的過分。每天看著越來越消瘦的明慧。總覺得對她愧疚。
見她這樣說,心里百轉千回,道:“娘娘,是我愚鈍,沒有明白娘娘的心。還錯怪了殿下。是我該受責罰才是。對不起,娘娘。”
明慧笑著搖頭,道:“同為女人,是我太不懂你們了。”
是晚,皇后派了車,把明慧接到皇宮里。親自照料她,百般呵護。李拓也高興的合不上嘴。
幾天后,明慧還不知道怎么告訴李睿這個消息時,李睿的八百里加急卻來了。
一封信,足足寫了好幾張紙。紙上已經干了的淚痕,讓明慧心痛不已。
李睿把自己的心事,從明慧進王府,一直到知道她跳入護城河,到后來的相遇,直到說到麗良娣。
至此,他不避諱自己的心猿意馬。因為從她身上看到了明慧少女的純真。又,說出了自己的縱欲。向明慧懺悔。
明慧反復讀著那封信,淚水止不住的流淌。回想自己初入王府,不敢仰視他時的羞澀;王妃寵愛自己,故意制造兩個人能在一起的場景;以及,羽裳臨終前李睿把自己摔出去的那一幕,如今想起來。竟然沒有了當初的恨意。
三年的離別,天各一方的時候,自己也曾經腦海中出現過許多場景,但是都不成篇幅。直到真的遇到他,他是那么的陌生,卻如同太陽的光輝,照進自己的心里。
曾經那么的恍惚,一次次,一點點回憶起過去,直到這時,才確認,李睿就是自己的夫君。
過了年,麗良娣生下一位公子。李拓為之取名:李修。寓意成大器。
麗良娣升正三品。并且加賞他的家里。為她做了特別隆重的滿月。
緊跟著端午節前,明慧也生嫡次子,皇上為之取名李佳,寓意美好。
李睿每三日必有一封給明慧的書信。書信里,必有一張給麗良娣的。作為她生兒子的獎賞。而另三個良娣,只有明慧轉達一下惦記而已。
天又一天天變涼,北方捷報頻傳。眼看到年時,又傳來大軍打到了瀚海的消息。李拓高興的可了不得。
很快,派了人去。在那里建立了行政管理。瀚海都督府。
李睿又向西去,一時不能回來。明慧帶領著東宮所有女眷,看護著這個沒有男人的偌大家園。
轉眼三年過去,李俊已經上學兩年了。李修,李佳也都有了啟蒙少師。
那天,突然有人送來了信,李睿奉旨,巡邊結束,正往回趕。差不多也就一個多月到家了。
明慧看著書信,竟然一時不知道,幸福會來的這么快。
于是。整個東宮開始沸騰起來。三年沒有男主人的日子。終于要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