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華興科技的丑聞被徹底曝光,安心和林峰成為眾人矚目的英雄,而穆潤年卻獨自站在人群之外。他遠遠看著安心在發布會上侃侃而談,那自信的模樣讓他既驕傲又痛苦——他深知,如今光芒萬丈的安心,早已不是自己能觸及的存在。
發布會結束后,穆潤年默默刪掉了手機里存了多年的合照。咖啡杯里冷掉的拿鐵泛起苦澀的漣漪,他望著櫥窗上自己憔悴的倒影,突然開口:“原來我們之間,早就是兩條不會相交的平行線。”
寒冬的風卷著雪粒拍打在臉上,穆潤年機械地走在街頭。霓虹燈牌的光影在雪地上交錯,恍惚間,他仿佛又看見安心穿著紅色圍巾,蹦跳著向他揮手——那是大學時,他們一起在圖書館復習的某個傍晚。可當他猛地抬頭,街道上只有零星的行人匆匆而過。
推開酒吧的門,威士忌的醇香混著暖氣撲面而來。穆潤年盯著杯中的琥珀色液體,喃喃自語:“要是當初我能像她一樣勇敢……”
“借個火,可以嗎?”突然響起的溫柔女聲打斷了他的思緒。梅雨的指尖夾著一支未點燃的薄荷煙,烏黑長發垂落在肩頭,明亮的眼睛像是能看穿人心。
穆潤年愣了愣,從口袋里摸出打火機:“現在很少有人抽這種煙了。”
“就像很少有人愿意直面自己的遺憾。”梅雨在他身邊坐下,點燃香煙后吐出一圈薄霧,“你盯著酒杯半小時,說的每句話都帶著后悔。愿意聊聊嗎?”
穆潤年鬼使神差地開始傾訴。從年少時的默默守護,到看著安心一次次涉險卻無能為力的挫敗,再到如今徹底失去她的空虛,這些壓在心底的話,竟一股腦全說了出來。
“你覺得自己配不上她,”梅雨轉動著酒杯,冰塊與杯壁碰撞出清脆聲響,“可你有沒有想過,真正的愛,不是仰望,而是讓自己成為能并肩同行的人?安心冒險揭露真相,你卻在這里自我否定,這算哪門子的愛?”
穆潤年猛地抬頭:“我能做什么?她的世界太危險了!”
“那就讓自己強大到足以站在她身邊,或者,找到屬于你自己的戰場。”梅雨將煙蒂按滅在煙灰缸,“下周有場福利院志愿活動,敢不敢去試試?”
此后的日子里,深夜的街頭常回蕩著兩人的爭論。“你總說想為她改變,卻連嘗試新事物的勇氣都沒有!”梅雨指著圖書館里厚厚的哲學著作,“逃避痛苦只會讓你永遠困在原地。”
在福利院,穆潤年笨拙地給孩子們分發禮物。一個扎羊角辮的小女孩突然拽住他衣角:“叔叔,你的眼睛和我走丟的爸爸好像。”那一刻,他聽見自己心跳的聲音。
“看到了嗎?”梅雨遞來紙巾,“愛有千萬種模樣,你給孩子的溫暖,和安心揭露真相時的勇氣,本質上沒有區別。”
三年后,“潤心慈善基金會”的落成典禮上,記者們爭相提問:“是什么讓您從普通職員轉變為慈善企業家?”穆潤年望向臺下的梅雨,她微笑著舉起相機。鎂光燈閃爍間,他想起那個雪夜的酒吧,想起安心教會他的勇敢,輕聲回答:“是一些人的離開,讓我學會了用另一種方式留下。而有些人的出現,則教會我如何重新出發。”
深夜,穆潤年獨自整理辦公室。泛黃的筆記本里,夾著一張舊電影票根——那是他和安心唯一一次“約會”,雖然只是碰巧買到鄰座。手機突然震動,梅雨發來消息:“明天去新開的孤兒院,敢不敢挑戰給二十個孩子扎辮子?”
他嘴角揚起笑意,窗外城市的霓虹依舊璀璨。曾經以為失去安心就是失去全世界,如今才懂得,愛可以是一場漫長的修行,而自己的人生,早已在追尋光明的路上,綻放出意想不到的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