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夢甫本能地想逃避，但他看到書葦葦的眉頭輕輕皺了起來，眼淚也開始在眼中匯聚，
“為什么會變成這樣......”書葦葦的聲音聽起來是破碎的，蔣夢甫的心也跟著碎了，理智在這一刻也碎了一地，
“對不起，葦兒...都是我的錯，都怪我......”
書葦葦捂住眼睛，她再也忍受不住了，開始失聲痛哭，“為什么會這樣......”
蔣夢甫想要去抱她，被書葦葦推開，
“其實我愛的，一直都......”
“別...別說......”書葦葦坐直身體，她睜開眼睛，眼淚唰地一下流下來，“你只要說出口，我們就都錯了……”
“葦兒。”蔣夢甫輕輕地抓住她的肩膀，“如果我可以改變這一切呢？到時候，你愿不愿意？”
書葦葦眼中的哀傷溢出來，緊皺的眉間像有愁云化不開，“不可能的。”
“我會做到的，我問你，我做到了之后，你愿意嗎？”
看蔣夢甫一臉期待，書葦葦不想打破他的希望，卻也看不到遠處的希望，
書葦葦的沉默讓他更加堅定了內心的想法，“我一定會做到的，到時候，你能不能和我一起？你愿不愿意？葦兒，你愿意嗎？”
蔣夢甫的眼中飽含了太多期待，太多太多熱切的渴望，書葦葦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
“我愿意。”
“我一定會實現對你的承諾，你相信我。”
“我相信你。”
心意終于想通，雖然不能打破平衡，至少心里好受多了，對未來也充滿了期待，
書葦葦努力學習，蔣夢甫也努力工作，今后可以給她一個安穩的生活，
想要安穩的生活，蔣夢甫必須先解決一些實際問題，比如弓曉婷，那個無辜又深情的女人，但是他沒有辦法，想要今后對書葦葦好，自己必須面對現實，
“你今天下班這么早？”弓曉婷從寫字樓走出來，看到路邊停的蔣夢甫的車，開心地小跑過去拉開車門，
蔣夢甫笑得溫和，“你上次說有一家日料，一起去吧。”
“好呀。”
一路上跟他說說笑笑，蔣夢甫卻有點心不在焉，弓曉婷覺得他大概是工作太累了，沒往別處想，就安靜地放了歌，
“先生女士，請問幾位？”
“兩位。”
“這邊請。”
落座之后，蔣夢甫點了幾樣弓曉婷喜歡的菜，又遞給她再看看，
弓曉婷失笑，“你都把我喜歡吃的點完了，先就這樣吧，不夠了再點。”
“來瓶雷司令。”蔣夢甫交待，
“請稍等。”
服務員都下去之后，幫忙拉上了門，
“你開車了還喝酒啊？”
“一會兒叫個代駕。”蔣夢甫關了手機，“今天挺累的，想跟你喝個酒。”
“行。”
等菜上齊，蔣夢甫倒了兩杯酒，“來，曉婷。”
弓曉婷端起酒杯和他輕輕碰了一下，“干杯。”
“快吃吧，嘗嘗看這里的菜怎么樣。”
也許是因為弓曉婷單純吧，每次有好吃的菜，都會很開心地瞇起眼睛笑，但看在蔣夢甫眼里，這笑容卻是自己的罪，
他吃得不多，酒下得很快，
“曉婷，咱們在一起一年了。”
看蔣夢甫放下筷子，弓曉婷想了想，“真的，就是今天啊。”
“這一年里，我過得很開心，因為有你陪我。”
“我也是。”
“我是一個不善于表達的人，雖然不是我的初戀，但你是我的第一個女朋友。”
“那你說說你的初戀唄。”弓曉婷笑得有點壞壞的，
“我曾經喜歡過一個女孩，但我不知道她的想法，我也從沒開過口，因為我們之間有一道越不過去的鴻溝，隨著年紀的增長，我漸漸淡忘了這段感情。”
蔣夢甫的聲音很平靜，像在述說著一個故事，
“當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我覺得我們很像，條條框框的學習，兩點一線的工作，沒什么娛樂，也沒什么愛好。”
“每天努力工作，想著為以后的生活多積攢一些物質上的財富，卻從來不會想著去溫暖對方。”
“曉婷，我感謝你，出現在我的身邊。”
弓曉婷有些感動，她覺得，蔣夢甫會不會有可能要跟她求婚？或者要求進一步？比如見家長？
但接下來他的話，卻讓她渾身冰冷，
“在你的身邊，我很放松也很安逸，我一度認為，今后我就要這樣生活一輩子了，但是我錯了，曉婷，一直以來，都是我錯了。”
“你說這話...是什么意思......”弓曉婷睜大了眼睛，眼圈也漸漸變紅，
“我錯了，我以為我們會就這樣繼續下去，但是我發現不行，曉婷，我不能騙你，也沒辦法騙我自己。”
“你愛的，還是那個女孩？”弓曉婷的聲音有點顫抖，
蔣夢甫點點頭，他的背有點彎，像是在對著她懺悔，“我以為過了這么多年，我能隱藏，能忘掉，能不在乎，但是到頭來，這只會讓我的感情更加洶涌。”
“這感情已經藏不住了？”
“對。”
“那女孩，就是......書葦葦吧？”
沒想到被她猜到，蔣夢甫表情僵住，弓曉婷的心也一沉，
看來是猜對了，
“她是你妹妹，就算是她領養的，可她這輩子都是你妹妹。”
蔣夢甫輕嘆了口氣，“曉婷，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是我對不起你，是我耽誤了你，你恨我也是應該的，但是我今天一定得跟你坦白，我不想騙你。”
弓曉婷看著他，看著面前這個她心愛的男人，
“蔣夢甫，我從沒想象過你會這么卑微，你一直在道歉，充滿了誠意。”她坐在蔣夢甫身邊，伸出手掌放在他的胸前，“你這里，是不是有一個大洞？是我填不滿的？”
“對不起。”蔣夢甫握住她的手，“曉婷，這輩子，是我欠你了，你要恨我的話，就恨吧。”
“我不恨你，我沒辦法恨你。”弓曉婷抽出手，回到自己的墊子上坐好，收拾了一下包，“夢甫，我不能在分手后和你做朋友，也不會原諒你，但我不會恨你，也不會恨她，因為感情這件事，沒有對與錯。”
弓曉婷離開了，留蔣夢甫一個人坐在包間里，他心里難過，卻也真的輕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