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他死了,因為身份和立場的關系她不僅不能為他治喪,甚至在表面上她連半分哀傷都不能表露出來。所以她便把對他的思念全都寄托在了茶樓說書的那些愛情故事里。前世的她也就是在那個時候,“愛上”了茶樓里的那些美滿的愛情故事。所以說臺上說得越甜,她的心中就越苦。在世人眼中是對故事中有情人的祝福,在她眼中則是對再也無法歸來愛人的思念。
“小姐,很羨慕他們?”一個冷不丁的聲音突然闖入了渃瑤的思緒。“是啊。”她想也不想的答道。這聲音她再熟悉不過,畢竟在前世他們可是做了多年的夫妻。“自古美女愛英雄,就是不知道在下有沒有這個榮幸能做小姐您心目中的英雄呢?”回應他的是渃瑤的一個白眼。
數日后,渃瑤收到了來自那位龍太子的請柬。請柬上說,前不久他在這鳳皇都郊外買了座風景不錯的別苑,如今在這別苑不遠處的山上,滿山的花都開了,他想邀請王姬前去賞花。看了請柬的小家伙原本一副興趣缺缺模樣,近身服侍的奶娘生怕她要拒絕,正要開口勸說。可誰知那送請柬的龍族小廝不知道向小王姬傳了什么密音,竟然讓原本興趣缺缺的小家伙瞬間一副十分期待的模樣。
到了出游那日,龍族早早便派了馬車來接。奶娘不放心本想讓王姬帶自己的儀仗隊去,可小家伙反而嫌奶娘啰嗦,直接就把她留在了府里,只帶了一個丫頭兩個小伴便上了龍族的馬車。
到了別苑,下了馬車,渃瑤并沒有見到謄閑。她疑惑的向負責在別苑迎接她的龍使問道:“你主子呢,怎么不來迎接本姬?”面對如此傲慢無禮的態度,那龍使也不惱,躬身回道:“太子殿下,尚未抵達。”“你們都沒準備好,這么早就把本姬接到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做什么?”說完,這位傲慢的鳳族小王姬轉身就要離開。可龍使哪會就這么讓她走了,這人好不容易給請來了,若是就怎么走了,一轉頭太子殿下肯定饒不了他!趕緊賠上笑臉,“王姬殿下稍安勿躁,一切都是安排好的。殿下一路趕來,難免風塵仆仆。不妨先去沐浴更衣、吃點東西。外官向您保證,等殿下您搞好一切之時,那個東西自然就會出現在您面前,包您滿意。”“這可是你說的,若是本姬沐浴更衣后你們還沒有準備好,那可就別怪本姬無情了!”說完看也不看那龍使的反應便徑自走進了別苑之中。
謄閑這家伙果然還是和前世一樣,極善鉆營。自入這別苑以來,不論是沐浴更衣的用品,還是精心準備的吃食無一不是她的最愛。這些事雖然都是小事,但如果你在面對每一個對象時所奉上的東西樣樣都是對方最愛,這可就不是一般的本事了。這要是換了大多數女子,只怕這會兒就已經因為這份“溫柔體貼”芳心暗許了吧?前世的自己何嘗不是如此?就在渃瑤不禁自苦之時,一陣危機感突然從心底涌現,天棄之體的感知力一向敏銳。難道說謄閑打算對自己下手了?不應該啊,自己也沒怎么特別得罪他,不至于讓他現在就對自己起殺心吧?當她發現一直帶在右手上處于隱形狀態的罰珠手串已經顯形時,她便明白原來是天罰要來了。
在這世上能殺死天棄之人的唯有天罰之力,也唯有天罰之力才會讓她心中產生如此嚴重的驚懼之感。該死!怎么會在這個時候。罰珠一旦脫落,天罰便將降臨。此時的她只有兩種選擇,一種便是什么都不做、靜待天罰。這樣的話,她在哪里天罰便會降臨在哪里,此時如果附近有人很有可能會遭到天罰的波及。還有一種辦法便是打開暗之空間,在天罰降臨之前躲進去。這樣一來她就可以在空間里接受天罰,不會牽連旁人。但這樣做她會憑空消失許久,且在天罰結束前不能出來,回來時必定會是滿身傷痕無法治療、只能自愈。她又要如何自圓其說呢?
不管怎么說現在必須要先想辦法離開這里才行,無論自己開不開啟暗之空間承受天罰,都不能在謄閑的地盤上。想到這里,渃瑤打算偷偷溜走。這別苑附近不是正好就有山林,總之自己先入林安然度過此次天罰再說。不然這別苑里不知有多少雙眼睛在盯著自己,實難行事啊!
雖說自己回到了幼年,一身修為實力也全都退化到了幼年。但前世的那些記憶還在,有些東西還是可以做到的。再加上如今自己只是個小孩子,看守方面也不會太嚴密。可偏偏上蒼就是那么愛捉弄人,此時的渃瑤身邊不是看守不嚴密,而是根本就沒有看守了。謄閑為了實施自己接下來英雄救美的計劃,已經支開了渃瑤身邊所有的人。此時意外出逃的渃瑤與前來放火的“狂徒”正好來了個不期而遇。那被謄閑派來的狂徒怎么也沒有想到,自己會被小王姬正臉撞上。如果他是真的狂徒,此時的做法就是殺人滅口,但很遺憾他不是。小王姬不能殺,可自己在欲行不軌之時又被抓了個正著,這可怎么辦?
為今之計只有先控制住小王姬,不能讓她喊人,一旦招來護衛自己就有可能當場被抓,那后果將不堪設想。而此時,另一邊的渃瑤卻是心急如焚。既然已能夠感知天罰,距離降臨已然不遠。如今半路殺出個攔路虎來,必須要想辦法脫身,不然天罰突降,整個別苑在瞬間都有可能被夷為平地。沒有做任何猶豫的,渃瑤直接現出了鳳凰真身,翅膀一拍便要起飛。能被謄閑選中來干這種事情的人又豈是酒囊飯袋,一道凌厲的掌風直接就將那剛剛起飛不久的小鳳凰給打了下來。
渃瑤被意外擊落,身體失去平衡,整個人不受控制的向地面墜去。那人出手很有分寸,她下墜的地方正是院子里的假山,假山有一定高度,再加上她本來也沒飛多高。摔上去頂多破點皮。但可惜的是他什么都算到了,卻唯獨沒有算到她帶在右手腕上的罰珠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