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開學好久了,上學期因為一些事情,一直在家里混日子,老師上課幾乎沒怎么聽,知識是一點都沒進腦子,這學期正常上課還真有點不太習慣。今天是上課第一天,課程依舊很無聊,好不容易熬到晚上了,終于可以上床休息了,我像往常一樣拿著已經充滿電的手機上床,準備看看等了好久才完結的劇,我這個人不喜歡邊等邊看,怎么說,不擅長等待,對人也一樣,可能隨我媽了,大家都這么說。
追的劇看的差不多了,一看凌晨兩點了我還是想繼續看,但是明天早上八點還有課,理智告訴我,不能再繼續了,到整點就關掉手機,準備數數羊睡覺。我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有強迫癥的,生活上必須要提前想好干活的順序,這個習慣我個人認為還是挺有用的,最大的好處就是節省了很多時間,這也間接證明我是個非常枯燥無味的人,但是和朋友相處的過程中,還是挺會來事兒的,朋友們對我的評價還是挺中肯的。還有,關掉手機必須要整點,其他事情也是,這一點還是挺困擾的,但是一直改不掉。
舍友的呼吸聲此起彼伏,增加了我煩躁的情緒,我已經躺在床上好久了,閉著眼一直睡不著,睜開眼是黑漆漆的一片,被子床單觸感涼涼的,今天吹了一天的空調,室內溫度很舒服,正適宜睡覺。躺了半個小時,耳機的亮光在枕頭旁邊,很微弱,但是對我來說非常敏感,平時有一點動靜都睡不著,我應該屬于睡覺敏感人群吧。
不知道躺了多久,感覺快要睡著了,今天也和平時一樣,做了夢,每天晚上做的夢都不一樣,有時候是追逐,一直在狂奔,有的時候是墜落懸崖,媽媽說這樣的夢預示著在長身體,但是我已經21了,再長也長不到哪里去了。
心臟一直在砰砰跳,也和往常一樣,在跑,一直在跑,我在一片非??諘绲奶锏厣?,遠處還有一臺拖拉機,還有散落在幾處的麥子,沒有扎好,就那樣躺在那里,無人詢問。我跑到遠處,那里有一臺機器,看不清是什么,我好像一直被什么人追著,但是,在那時好像暫時遺忘了,那天,是晚上,月亮很亮,亮的很詭異,天上掛的月亮像一個巨大的手電筒,那一大片地都被它照的死白,我走近那臺機器,看到它的左側躺著一個嬰兒,月份不大,被一個厚厚的毛毯包裹著,頭上戴著一頂帽子,好像是粉紅色,一點聲響都沒有,也沒有啼哭聲,像死了一樣,我走近要抱起來,突然,一個身高近乎兩米的巨漢拿著一把彎刀,急促地奔向我,那把彎刀是銀色的,弧度近乎半圓,手柄被一團黑乎乎的破布包裹著,和他身上穿的布料差不多,它的頂部像一根刺,極細,要是離它稍微近一點就會喪命,我看到他追過來了,心里的那股恐懼感再度襲來,他提著那把刀就要抵到我的脖子了,我因為極度恐懼,雙腳想被灌了鉛一樣,就被釘在原地了,我一面想要護住我的性命,畢竟我才二十幾歲,而且我為什么要被一個素未謀面的蒙面人無緣無故的砍死,要是被殺了,沒有一個人知道,另一面我的眼睛只能看得到那把刀,內心有一頭野獸在咆哮,快跑?。?!快跑!?。】墒?,腳還是在原地。眼看著到快逼近我的大動脈了,他的雙眼像釘子一樣一直瞪著我,而且透露出一絲玩味,一副勢在必得的樣子,我望著他的笑容,認命的閉上了雙眼……
我的身體已經麻痹了,但是人體的感知還沒有完全消失,我明明感覺到了我的脖子觸碰到了他的武器,但是為什么過了三秒我的心臟還在跳動,因為過于緊張,我的心跳聲我聽的非常清晰,我帶著震驚和不可思議慢慢睜開了我的雙眼,因為我是從來不相信有什么神鬼能救我于水火之中,但是在我眼前人不是什么擁有無敵神力的天之神子,而是我無比熟悉的,陪在我身邊二十余年的,我叫了無數聲媽媽的我的母親,那個瞬間,我懸著的心臟瞬間落地,因為那是媽媽,媽媽肯定會救我的,以前也是,現在也是。我的眼淚奪眶而出,我幾乎用全身的力氣嘶吼著:“媽媽,救我”!我眼前的媽媽穿著一雙破舊的布鞋,上面沾滿了泥土,她依舊戴著她那個洗的發白的頭巾,現在過去抱住她,那個頭巾上面肯定殘留著洗衣粉的味道,衣服已經辨認不出來了,因為流了太多眼淚,眼前霧蒙蒙的,我記不清我叫了多少次媽媽,只記得我眼前的媽媽,看著我一句話都沒有說,只用她的胳膊死死禁錮住那個人,我上前想要幫助她,媽媽終于開口說話:“別過來,快走,快走”!一直重復著這句話,我知道就算我上前和媽媽一起也救不了任何人,媽媽肯定也知道這一點,她用盡她全身的力氣就那么死死撐到了現在,我抑制住我的哭腔,開始往反方向跑,我不敢往回看,因為我知道我自己是個混蛋,我恨我自己的懦弱,一起死了又能怎么樣呢。我就這樣漫無目的地繼續向前奔走,也不知道逃跑的意義是什么,不知道跑了多久,我忍不住往后看了看,因為離得太遠,我只看到我熟悉的身影旁邊燃燒著熊熊大火,在她附近的那一片地都是火紅的,月光就那樣照耀著,那樣潔白神圣,可在我眼里只有怨恨,為什么連月光也袖手旁觀。那個人也不見了,到處都找不見他,那個嬰兒也和之前一樣,目睹了那種場面也沒有發出一點聲音,也不知道是死了還是活著,還是一開始就是個死人,誰也無從得知,我現在也沒有心思去在乎這種事。
身后的那團火還在燃燒,雖然沒有什么燃燒物,但是那團火好像是憑空出現的一樣,火在燒著,不知道會延伸到何處,但是我的心好似被潑了冷水一般,只能感覺到經歷了死里逃生之后心臟在機械性地跳動。我一直往前走著,也不知道要去往何處,也沒有再往后看的勇氣,雖然走了很遠,但是那雙眼睛還在,一直在目送我離開……天還是那樣沒有變,冒著一股寒氣,身后沒有一絲響動,像那個被包裹住的嬰兒,一片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