輪到蘭心去考試了。
在蘭心的認知里,考試無非就是足療成績加按摩成績。按摩不行靠足療扳回來。
然而,蘭心見到貂姐,聽到的第一句話卻是:“聽你師父說,你的足療不錯,那就不用按了。直接按身上吧?!?/p>
“什么?還指望足療能夠加深對我的美好印象呢!略過了?直接跳轉我的短板?”蘭心的腦袋瞬間凝固了。
事發突然,蘭心軟綿綿的手,無力地搭在貂姐的后背上,果然如大家所說的那樣,鐵板一塊,根本就按不動。蘭心心里沒了著落。
東一下、西一下,想到哪兒,按到哪兒。
換作以往,讓蘭心在另一個女人身上摸來摸去,那是萬萬做不到的。此刻,頂著考試之名,她做到了。
“這些天還習慣嗎?”貂姐率先打破寂靜。
“習慣?!碧m心的聲音,小到不能再小。
再一次陷入尷尬與沉默。
緊張、害怕、不好意思、強裝鎮定,一會兒的功夫,蘭心臉色煞白,手腳都涼了。
時針艱難地挪動著,蘭心從貂姐的身后繞到身前,開始摸腿了,不敢抬眼看貂姐的眼睛,只能低頭盯著貂姐的腿毛,那是一雙干瘦的腿,長著稀疏的腿毛。
“完了,完了,就我這水平,考試肯定砸了?!?/p>
蘭心不知道每個部位該按多久,全身總共需要按多久。
“如果貂姐不喊停的情況下,這么一直摸下去。能不能把她的腿毛劃了光了?再或者把按過的地方,再重新摸一遍?”蘭心心里犯嘀咕。
隨著肌膚的一點點接觸,蘭心發現一件很神奇的事情——原來,按摩不僅能令被按者緩解疲勞,放松心情;還會讓施加按摩的人緩解壓力,感到愉悅。按摩的過程中,快速拉近彼此距離。緊張感消失了,恐懼感也蕩然無存……
“好像并沒有那么可怕,我按得再不好,她似乎也不能把我怎么樣。就像酒壯熊人膽那樣,按一會兒之后,也能醉,膽量也增加了?!?/p>
剛見面時一臉嚴肅的貂姐,此刻也變得溫和起來,突然的一句,打斷蘭心的思緒,“來這里的,什么樣的客人都有?!?/p>
蘭心聽后,心中一顫,剛剛放松下來的心情,又緊張起來,“什么意思?”
貂姐那銳利的眼神,捕捉到細微的變化,“但你放心,咱家是正規店。”
“嗯?!?/p>
“之前有過一個女孩,在二樓隔空喊話‘姐,這客人摸我。’”貂姐旁敲側擊,看蘭心如何反應。
蘭心笑了:“這也太莽撞了!大嚷大叫,多有失體面。換作是我,我會想辦法不讓他占到便宜。”
聽到這樣的反饋,貂姐心中有了安排,換另一個話題問道:“現在學的怎么樣了?”
這一句話直擊蘭心痛點。說師父不好吧,似乎不太合適,師父人還不錯,除了不教人之外,哪哪都好;說好吧,確實沒學到啥……一肚子的苦水,涌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貂姐看到蘭心欲言又止的模樣,猜到了八九,囑咐蘭心,“你們師父技術精湛,手法高超。好好跟著學?!?/p>
“我也想啊……”蘭心在心中回應著。忽然,一個念頭涌上心頭,“如果老板能親自教我,那該多好啊!我越好,她越掙錢,不是嗎!她肯定會真心教我!”
“姐,我能跟您學嗎?”蘭心覺得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太佩服自己的聰明才智了,眼中閃動著光芒。據說貂姐當初也是一名技師,攢夠了客源,掙夠了錢,才開的店。
出乎蘭心意料的是,貂姐根本就沒有理會自己,而是又回到了評價師父的那個問題上,“怎么?你們師父不好嗎?”
剛剛點燃的希望,瞬間被撲滅了,蘭心的回答,低沉而無力,“好。”
摸爬滾打十幾年的貂姐,很清楚這里面的門道,于是指點迷津:“能在這行業中掙到錢的,有這三種人。第一種是有技術的,能把客人按舒服了;第二種是能說會道的,把客人哄開心了;第三種是長得漂亮的,就算沒有技術,不會說話,也會有喜歡她的客人,愿意為她買單。”
蘭心聽得十分認真,本想對號入座,卻發現自己不屬于任何一類?!耙夹g,沒技術;要口才,沒口才;長相嘛?應該也沒到‘靠臉吃飯’的程度。這可怎么辦呀?”蘭心嘆了口氣,深感前途渺茫。
“今天就先到這?!卑殡S貂姐的這句話,蘭心被拉回到現實世界,“回去,再跟師父好好學學?!?/p>
“哦!”
不出所料,考試也沒通過。
又是一個熱鬧非凡的夜晚,整條街燈紅酒綠,店里賓客滿座。
“香滿庭,足療。真真和蘭心過去干活?!庇泻舻馈?/p>
“干活?貂姐不是讓我再練練嗎?沒通過考試的,也能上鐘嗎?”蘭心懷疑自己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