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來了!”小雅訂完婚,從老家回來了,換了一家店,問蘭心要不要跟她一起過去,說老板人很好,那里技師少,去了就可以撐門面。
原本心力交瘁的蘭心覺得換個店也沒什么不好的,同時跟小雅在一起,還能增進一下感情,于是就答應了。
這個店設在山頂,馬路對面是一所學校,周邊的店鋪不是課外輔導,就是素質培訓,唯獨他家顯得格外突兀。
古色古味的裝修風格,木雕花刻,紅木色調,大而陰沉,人又少,讓人走進之后,總有一種后背冷颼颼的感覺。
剛開始沒多想,好在老板確實挺熱情,據說除此之外,他還有其他產業。
迎賓是個二十出頭的小伙,看起來激靈干練。
技師不多,客源也少的可憐。
蘭心閑著無聊時,就主動聯系一下自己之前的客人。
“你是第二次找我嗎?”
“第二次?我都找你六回了!”
“哦?是嗎?實在不好意思。”蘭心是一個臉盲,如果這個客人不大聊天的話,不來上個七八次,她都是記不住的。
這回記住了,這小伙相貌平凡,言語不多,網名叫“土撥鼠”。
之前在梧桐居的時候,蘭心老是聊過了點,超時就會被美麗要求加鐘。來到玉足閣,再也沒有那種規矩了。
蘭心對土撥鼠講,“你幫我看著表,我負責幫你按。”
土撥鼠定好鬧鐘,開始認真地“聽講”。
蘭心哪會按,就會小嘴巴巴的,說個沒完。
土撥鼠來也不是為了按摩,就是想聽人聊聊天,放松一下心情。
房間很窄,一張小床靠墻邊。每次都要客人起身調個頭,按完這邊按那邊。
沒等調頭,時間就到了。
蘭心倒是百無禁忌地講,“你幫我記著,這次按的是這半扇兒,下次咱們按那半扇兒。”
下鐘后,蘭心回到休息室,小雅正躺在炕上把雙腿舉起貼在墻上——壓腿,嘴中念念有詞,細聽,“我想吃排骨,我想吃玉米,我想吃……”
“開飯了,怎么不去?”蘭心問道。
“我不想吃。”小雅撅著嘴,繼續壓著腿。
“別管她,她是吃仙草的,不食人間煙火。”大翠說,“走,咱們去吃。”
大翠,人如其名,個高,壯碩,按摩的時候有的是力氣,說話辦事嘎巴齊脆。
從廚房端來兩盤菜放在吧臺,蘭心、大翠和小豆三人圍坐一團。
吃到最后的時候,小豆居然哈哈狂笑。
蘭心和大翠都看楞了,“你要干啥?”
小豆筷子夾起,看似空無一物,說道,“有肉!”
細看,果真有一塊小肉渣被他夾到。
“能不能行,高興成這樣。”蘭和翠兩人對視,深表無奈。
可算來客人了,排到蘭心和大翠,別看大翠是和蘭心同時入行的,但肯下功夫,肯吃苦,手藝遠遠超過蘭心。
再看蘭心一副繡花般地按法,著實讓人傷腦筋。
“老板,您這個手好呀!”
對方聽這一說辭,瞬間來了興致,“怎么?你會看手?”
倘若這個時候蘭心會看手相或者會看手診,說上個“123!”那該有多神氣呀!
可是,當時的蘭心,她還只是個菜鳥,忘說手診,連手上的反射區域都無法分辨清楚。
蘭心吐了吐舌頭,只好承認自己不會。
蘭心清晰地記得,那人眼中的光,瞬間熄滅。
傍晚蘭心躺在休息室里,回想著白天發生的一切,思考著職業規劃,“假如我有小雅那樣的手藝,每按一位客人,夸獎聲不絕于耳,那該有多好啊!我是不是也該去拜師學藝一下啊?去哪學呢?來這的客人少的可憐,小雅有保底,干不干活都不在乎。我雖然不怎么在乎錢,但是我得有量呀,不然怎么練出來?”
迷迷瞪瞪進入夢鄉。